我面红心跳,随着凌司抽身离开 , 反而觉得心中一片失落。
这样的反应让我忍不住暗骂自己饥渴不要脸。
我和凌司之间这所谓的夫妻关系本就不堪一击。任何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都是耍流氓 , 我可不希望自己傻乎乎地陷进去白白失身失心。
只是相比之下,凌司好像连让我失身的意思都没有。
我因为他熟稔的触碰意乱情迷 , 他的双眼却是一片清明 , 说抽身就抽身 , 几乎没有半点犹豫 , 相比之下 , 我的娇喘不已真是丢脸透顶。
我恼羞成怒,凌司却偏偏在这时说其正事 , 节奏安排将我拿捏得死死的,让我连抱怨都无处说起。
真是让人不快啊。
我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将心里的邪火平静下来 , 可以正常听他讲解。
听着听着,我发现我和凌司的推理没有太大的差别。
根据他的说法 , 这些回来探亲的魂魄并不完全受到出货人的控制。
他们死去那么多年却无法轮回,心中的怨气和对家人的思念已经融为一体,本来不需要外力刺激,就会自然而然地回去找上自己家里的人。
而石头沟阴气那么重,村子里的人其实都是魂魄不稳的。
这问题在平时并不明显,但一旦遇见鬼勾魂就很明显了。
凌司说,普通人如果遇到鬼勾魂,就算这个鬼是自己熟悉的人,魂魄也会本能产生排斥不愿意跟别人走。但是常年浸泡在阴气里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会自己跟着勾魂的人离开肉身。而魂体一旦失去了肉身的掩护 , 自然就任人宰割了。
我接着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你那么肯定这个人还会再试一次?如果出货人真的在村子里 , 那他应该知道咱们已经起疑了。”
凌司说:“这就和我第二个猜测有关了——要我说 , 他手里用的这些魂魄并不是自己的私有物。”
我愣了一下,好半天都没有想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凌司问道:“你觉得这山里的血玉邪门不邪门?”
我点点头:“连阿爹都奈何不了它,肯定邪门了。”
凌司接着说道:“既然那么邪门——尤其是你当初敲下一小块石头它都能察觉 , 那么 , 这出货人反复不停的运送血石,背后的力量怎么会不知道?”
我仔细一想 , 好像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连忙追问:“那你说是怎么个道理?”
凌司给我打了个比方 , 说可以将这些魂魄想象成借给别人用的兵。
他说:“这魂祠头通道地下 , 顺着那矿脉不知道转移到了哪里去。刚才我也说了,这样的手笔不是一个整天窝在小山沟里、只想着卖石头赚钱的人能做得出来的。”
我这才明白过来:“你是说他背后其实还有其他人 , 他往外出口血石是得到对方默认的,但也有一个度。现在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出货人超破了对方的度、活着是这个出货人自己不安分背后还在暗地里坐着什么手脚——总之东窗事发所以他现在不能再继续动手往外出货了,但是当初分给他的那些兵却还是在手上。”
凌司耐心地听完我最后一句话 , 满意的笑了起来:“就是你所想的那个样子。所以我才说,他今天晚上一定还会来。如果我没猜错 , 我的那位对家应该很看重这些魂魄。既然出货人用了他的兵,那自然要做出一点功绩来。”
这一下我的思路彻底明白了:“也就是说,就算我们今年晚上不能把出货人逼出来,但也能将那些鬼魂重创一顿。这样一来,幕后的那个东西肯定会大发雷霆吧?”
凌司笑眯眯地说:“大发雷霆是肯定的,只可惜他奈何不了我们。如果不是先一步和你达成了婚约,我恐怕也还没有出来的本事呢。”
凌司这话说得我特效好奇。
我忍不住问道:“你们两个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啊……我们石头沟周围的山里到底有什么门道?我看你分明很厉害,可怎么就偏偏被这么几座山牢牢困住了呢?”
凌司听我这么一问, 脸上稍有些挂不住。
他冷漠地要我不要将他和某些没有本事的山野精怪比。
他说他并不是被这几座山牢牢困住,而是本就无法出去。
这话我听得稀里糊涂,但凌司野庙左右要给我进一步解释的意思。
他只是不动声色地将话题扯到了他的对家身上:“从我有记忆开始 , 我就已经在和对家彼此牵制了。他一直想要摆脱我的束缚,既然如此 , 最直截了当的方式就是增强他自身的能量。”
我问道:“你是说那些死者的魂魄,都是你的对家拿去用了吗?”
凌司点了点头 , 道:“我不知道那魂魄是被他拿去当养料,还是拿来练兵。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 , 这魂魄对于我的对家来说都很重要。”
我想了想 , 问道:“我明白了。假设出货人是悄悄将魂魄偷走的 , 那他损兵折将之后一定不敢再进一步反攻——因为他手里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力量可以用。”
“不错。”凌司满意地看了我一眼 , 然后说出第二种可能性 , “如果这些魂魄是上头拨给他的兵,那就更加非同小可了。毕竟老板交代的事情要是办不好……呵 , 我那对家可不是什么善茬儿。”
听凌司这么一说,我终于放心了。
这么说来我们这个阵法布置得真是万无一失。只要那些魂魄被诱惑进来,我们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但是,抓到的魂魄要怎么处理呢?
果然 , 凌司笑着说:“当然是给你融合了。你的灵根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得好吃好喝地养着 , 咱们日后才会平平安安。”
吞噬他人灵魂的事情我实在无法接受。但是我很清楚,就算我拒绝凌司也有的是本事让我稀里糊涂地犯下罪行,就如同之前那双怨子母煞一样。
我无法与凌司抗衡,自然只能选择顺从。
就在这时,空气中的温度逐渐降低了。
原本明媚的阳光不知何时已经完全被云层遮蔽。不知不觉之中,一股森白阴冷的雾气已逐渐在石头沟里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