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张三跟我说,我和秘书互相露出笑容的样子可以用一个四字成语很好地形容:狼狈为奸。
那会儿 , 咱们才刚刚住进人家安排好的五星级酒店。
我将自己扔到松软的大床上 , 抓着内线电话骂:“拜托,有人给我们包吃包住你就知足吧 , 话还那么多,唯恐别人不知道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
但是张三显然没有我这么乐观。
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 然后让我自己小心一点。这世界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 他说担心我傻乎乎地被人坑了。
我无语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觉得我傻 , 凌司是那样 , 张三也是那样。难道我那么没前途?
但挂断电话,我也忍不住觉得好奇。
我苗秀何德何能 , 只不过是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而已,到底有哪里值得一个百万、不,是千万富翁动心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在手机上翻看这位公司老总的新闻和社交页面 , 但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我的大脑处理能力有限,既然想不通 , 我便裹上被子睡了。
果然是灵魂已经恢复了的关系,这一觉我睡得格外痛快,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整个人仿若新生别提多舒坦了。
约定的时间到了,前台立刻就有人给我送来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衬衫、短裙、加上小西装外套,是商务会面的标准打扮。
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上了漂亮大气的衣服,再问宾馆要了化妆品将自己好好打点一番,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 心里终于有了些底气。
这时,一双手臂从背后缠了上来。凌司英俊之中带着邪魅的脸出现在我右肩上方。
他在我的耳朵上咬了一口 , 笑着说:“没想到 , 你打扮起来还是很撩人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有意无意地在我身上触碰。
我现在可以确定 , 过去梦中对我动手动脚的一定就是凌司没错。
不然,他怎么那么清楚我身上哪里抵抗力为零?
我面色潮红 , 双手撑在洗脸台上 , 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
凌司面无表情 , 脸上的笑容是冰冷的 , 完全没有半点动情的样子。
即便如此,我的身体却无法抵抗他技艺高超的玩弄而渐渐在他的掌心中瘫软成一滩水 , 整个人只能靠在他怀中才能勉强站立。
“真是敏感的身体。”凌司顿了顿,露出一口白牙,“很有趣。”
他说有趣。
我咬咬牙 , 只觉得满心屈辱。
凌司的表情越冷静,就反衬得我的动情越荒谬下贱和廉价。
我明白他是在故意羞辱我 , 只是不明白他的恨意从何而来。
果然。凌司的手从我的裙子底下钻进去,却又一次在关键时候停住了。
下方的空虚和脑中的愤怒纠缠在一起,几乎让我疯狂。
我一把将他退开,愤怒地瞪着他。
凌司却笑着说:“别生气,生气了不就糟蹋了好不容易化好的脸?”
一边说,他一边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在浴缸边上坐了下来,然后竟亲自拿起随着衣服送来的高跟鞋,在我面前单膝跪下了。
我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凌司温柔地亲手为我穿上了鞋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的鞋子以后要多穿。很好看 , 我喜欢。”
明明他的语气完全没有把我当一回事,明明他说的话也是毫无尊重的命令 , 可我却偏偏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凌司满意地笑了 , 仿佛上级对待下级一般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放心去吧。我就在你身边 , 你出不了事的。”
我傻乎乎地点了点头 , 离开房间在前台和张三碰了头。
回过神来之后 , 我才觉得自己恐怕是中了凌司的毒。
我这一辈子 , 最讨厌的就是不把女人当回事的高傲男人了。
可凌司像是对待换装娃娃一样对待我 , 我非但不觉得生气,竟然还觉得他那冷傲的态度带着一种病态的美感 , 语法让我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那轻蔑的视线也好、那傲慢的语气也好,都没来由地让我心跳加速。
难道说我骨子里是有抖M属性的吗?
这一刻,我简直要怀疑自己的三观了。
还好 , 此时此刻的我并没有那个精力在这些细枝末节的儿女情长之上浪费脑细胞。
随着林肯车向前行驶,四周的建筑物也变得愈发豪华。
昆城开发得最先进的区域丝毫不必沪海市要差 , 摩天大厦的玻璃外墙反射着阳光,即便林肯车的车窗上贴着吸光层,那反光也仍旧让我有些头晕目眩。
张三轻声说:“深呼吸,放轻松。不过见个面,难道对方还能吃了你不成?”
“说好了,你就在前台等我,哪儿都别去啊。”我瞪着张三,烦躁地再三确认。
没办法。张三此刻一身休闲衫牛仔裤,显然人家没有把他的商务套餐准备好。
一想到这么个身价千万的大老板指名道姓要单独见我,我就觉得腿软啊!
这时,张三偷偷将一个小纸包塞了过来 , 压低声音说:“这你拿着。如果觉得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把这撒上去。”
我捏了捏那有些柔软的纸包,问:“这是什么?”
张三说里头是大米和酒酿 , 脏东西碰到它 , 立刻会显出黑影来。
“这是民间的土办法,但是用来吓唬人还是挺有用的。”张三的话似乎别有所指。我忍不住抬头看了看面前光鲜亮丽的玻璃大楼 , 可惜什么门道都没有看出来。
尽管如此 , 我还是将纸包藏进了小西装上仅有的一个口袋里。
秘术并没有注意到我们两个的小动作。
到了地方之后 , 他现将一身破烂打扮的张三带去了底楼的咖啡店安顿好 , 然后就亲自带着我上了楼。
董事办公室在顶楼。
秘书敲了敲门 , 里头便传出一个和善的声音:“进来吧。”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有着巨大落地窗的办公室 , 除了两侧墙壁的书架之外,就只有一张宽大的办公桌了。
办公桌后坐着一颗圆球……仔细看,那赫然是币照片上还要胖了两圈的公司老板。
对方放下了手中的签字笔 , 抬头对我笑了起来:“哎哟,这个就是苗小姐了对吧?苗小姐你好啊。”
我局促不安地问了一声好 , 正要说话,却愣了一下:玻璃倒映出来的胖老板的身影,怎么好像有点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