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司的样子看着很虚弱。
我舍不得，心疼地说：“什么事情非要现在说？”
凌司笑了。
他摸着我的头发，让我不要担心他。
他说 , 自己本就是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邪灵 , 不论发生什么或许也是罪有应得，我不该因此感到揪心。
凌司一挑眉头问道：“还是说 , 你真的已经爱我爱到无法自拔？这可不对啊。你们人类不是有一句话，叫做阴阳殊途吗？”
“拜托 , 你自己撩我撩得那么起劲 , 难道还要责怪我动心？”我毫不犹豫地反唇相讥。
凌司愣了一下 , 似乎是没想到我如此坦白地承认了自己的心意 , 一时之间古怪地看着我半晌都没有说话。
最后，他小声地嘟哝了一句：“我还不是没想到你会喜欢上我？”
他这个话让我哑口无言。
感情这人不仅傲娇，而且还极度缺乏安全感呢？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他的牢骚，我哪里会想到高傲的凌司也会有这样软弱的时候。
我问道：“你要说的是什么？”
“我现在的情况你应该已经猜到一二了吧？”凌司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说自己如今的的确确就是一具死尸。如果无法发在三个月之内将他的元神彻底修复 , 那么他就会真正死去。
凌司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儿他也是用一张面瘫脸说出来的。
这个结果就是等我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凌司已经漫不经心地转到下一个话题上了：“原本我一直觉得你还没有准备好了解石头沟的秘密 , 但是现在……呵，可能是我的保护欲过头了。”
“等一下等一下！”我狠狠地瞪着他 , “你这是什么意思，交代遗言？”
“当然不是。”凌司哭笑不得地在我的脸颊上捏了一把，“阿秀，你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在手机上看无脑连续剧？”
我顿时有些窘：“拜托，我哪儿有那个闲工夫啊？”
凌司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就算要看，也该多看看烧脑电影什么的。你已经有我了，难道还要在矫情霸道总裁剧上找安慰吗？”
“你滚滚滚！”我瞪着凌司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我还很担心他呢，但是看他现在牙尖嘴利生龙活虎的样子，分明比平日里还要活跃好不好？
凌司依旧将我抱在怀里，说：“你在地下看到的那石雕，叫做万灵血石。顾名思义，是一万个生魂怨气凝聚出来的。”
我问：“一万个生魂？”
凌司点了点头。
按照凌司的说法，万灵血石的炼制方法很难也很残忍。
第一步 , 是要挖一个巨大的坑。
第二步，一共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鲜活的生命全部推进坑里。
第三步 , 直接向坑内关注水泥以及提前配好的中草药。
我听得毛骨悚然：这是封印吗？这是谋杀！
我问：“所谓的以毒攻毒难道是……”
凌司点了点头：“我那对家的力量是你无法想象的强大。我倒是能够理解为什么会有人用这种伤天害理的行为来镇压他。”
我浑身发抖：“这事儿不能是最近才发生的吧？九千九百九十九条人命说填山就填山了？开玩笑啊！”
“当然不是最近才发生的。”凌司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 , “不过具体是什么时候，我却也说不准。”
说到这里 , 他又一次扔出一颗重磅炸弹。
凌司说 , 他其实就是万灵血石里产生的灵智。
我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 ,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凌司轻轻地笑了起来：“怎么了？阿秀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说不害怕是假的 , 但要说害怕到对凌司所有的爱意都烟消云散却也不至于。
我和凌司相处了那么久 , 他在我眼中绝不是一个怨气冲天的厉鬼。
凌司闭上了眼睛，说：“我以前过的日子 , 你绝对无法想象。将近一万个困在是不当中无法获得自由的生灵啊。日日夜夜在我的耳边惨叫、咒骂、挣扎。”
凌司的描述让我身临其境，头发都一根根站立了起来。
“那段时间里，我的意识是模糊的。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实存在。然后……”说到这里 , 凌司忽然迟疑起来。
我忍不住追问：“然后什么？”
凌司轻轻一笑，说：“没什么。漫长岁月 , 渐渐的就变得清晰了起来。只是我不知道究竟哪一种情况才刚让人疯狂：是无意识地接收着四周的怨气，还是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困在那里几十年，被迫与对家抗争胶着？”
我心疼地抽了一口冷气，安慰他说：“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不是已经出来了吗？”
“是啊，还要多谢你。”凌司一边说一边古怪地看着我。
我让他看得后背发毛，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怎么了？我看上去很奇怪吗？”
凌司苦笑着叹息一声：“为什么不问我这一切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凝视：“我……”
“害怕了？”凌司笑了起来，“明明当初是你自己坚持着要找真相。”
我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凌司却并没有给我迟疑的机会。
他说，阿爹不让我上山来的原因，和他当初不让我下井走地下矿道的原因是一样的。
“阴尸村那里，你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它与你完全无关 , 就是去探查，顶多也就是被发现之后让人当成入侵者追捕。”凌司语气严肃地说 , “但是地下矿道就不一样了。我也好 , 你阿爹也好，我们都知道万灵血石就在这山里 , 所以自然不能让你靠近。”
凌司说 , 万灵血石的怨气太重了 , 除了他这个灵智之外 , 其中还有无数破碎的意念搅和在一起。
所以 , 这万灵血石是会漫山遍野地跑的。
凌司说他不太清楚石头沟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但很显然 , 万灵血石没办法从这山里跑出去，里头很大程度上是石头沟的功劳。
凌司盯着我说：“你以为自己当初上山砸了石头闯了祸，只是因为被人诱惑了吗？其实 , 你的命运早就注定了与这山神纠缠不清了。万灵血石其实在你八岁那年之前就已经是残缺的了——而缺少的那一块，恰恰需要你来填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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