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的话让我毛骨悚然。
可是我并不觉得身上有哪里不对劲,唯一的问题只是无法掌握平衡而已。
但随着时间推移 , 我的手脚已经不像是刚才那样做什么都觉得别扭了。
听我描述了一下出自己的状况 , 张三顿时有些失望。
他说我刚才觉得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只不过是因为灵根接续上去了的缘故。
这就相当于我突然多出了一对手脚 , 所以大脑没办法准确地将信息传递下去 , 才导致我难以动弹。
张三说 , 我的灵根恢复得很好 , 几乎看不到任何被斩断的痕迹。
他感叹道:“难怪方茴奈何不了你。她这一次也是踢到铁板了。”
我冷哼一声 , 说:“方茴吞噬他人血肉来壮大自己的灵魂,这种十恶不赦的事情本来就是注定要遭报应的。恐怕就算不予到我 , 她也蹦达不了多久了。”
张三笑了起来,说我这个样子应该入茅山门下。
茅山是名门正派,里头的人都是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刚才我那一番话 , 肯定能够在师门博得很多好感度。
我却听出他语气当中的不快,于是问道:“对了,之前方茴说你不是茅山正统传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三的脸色略微变了下 , 无奈地说:“秀秀,我就不能有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吗?”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最后嬉皮笑脸地打趣:“要我看一点儿都不像。如果你有往事,那也是用来欺骗无知少女的。”
“不要乱说话,我的心可是属于好姐一个人的!”张三立刻指天开始表明心迹,看得我哈哈大笑起来。
而至于他为什么不算是茅山正统传人的原因,也就这么被糊弄过去了。
不过我基本能够猜到就是:张三看上去就不像是那种张口闭口要保卫世界的类型。所以,估计他是不符合茅山招生的标准。
至于这个旁系传人的身份,估计也是一番机缘之后得来的吧。
和张三认识好几年了,我从来没听他说起过自己过去的事情 , 既然如此我当然不会刻意去刺探他的隐私。
我只是问道:“这庙里的人,以后怎么办呢?”
张三叹了一口气,说这些和尚也是苦命人。
他说:“如果我没有猜错 , 他们的死还真与你有关系、或者说是与你的灵根有关系。”
我顿时皱起眉头来 , 心里听得老不舒服:他这话的意思,岂不是说我的灵根杀了人?
张三却让我要就事论事:“我知道这话听起来了不好听。但是灵根这东西,本来就是祸端。”
“这话怎么说?”我挑起眉头 , 大有一种他要是不解释清楚我就绝不善罢甘休的架势。
张三笑了笑 , 说:“灵根有多强 , 其实就决定了一个活人有多接近另一边的世界。这么说来 , 总归不算是好事吧?你难道没有听过什么八字轻、纯阴命之类的说法?那样的人灵根特别强大 , 但对于自己来说,却特别多灾多难。说得幽默一点 , 这是地府看中了这些人的素质,急着要招他们下去当官呢。”
张三的描述方式听得我一阵无语。
他接着说,灵根在魂魄内的时候 , 多少还是被人身上的阳气压制着。
但是一旦从魂魄分离出来,就会变成纯粹的阴邪之物 , 给身边的人带来杀身之祸。
如果慧灵当初切除我的灵根之后直接将它处理干净,那自然没有这一系列变故了。
但他却偏偏将我的灵根单独存放了起来,这么说来,还真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
我叹了一口气,总觉得有一种被人窥探的感觉。
仔细想想,慧灵的做法岂不是在暗示他早已经算到我不可能安稳一辈子,有朝一日一定会回来要回灵根救命?
他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够看到那么长久之后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划破夜空,将我的思路给打断了。
我整个人一激灵,直接跳了起来:“糟了!”
张三的脸色也变了:严格说来,咱们现在都是非法入侵 , 而且入侵的地方还是案发地点呢。
果然,门外两个武警冲进来 , 看到我们俩的时候脸都绿了。
其中一个人一挥手 , 押送车里就跳下来四个大男人,冲上来二话不说将我和张三压倒在了地上。
我的手被他们反扭过去,痛得我倒抽冷气:“别、别别!我不抵抗、不抵抗啊!”
“把人带过来。”应该是队长的人沉着脸 , 那些武警就把我们架起来往他那边带了。
我这才注意到队长身后放着两个黑色的裹尸袋 , 心里顿时一沉。
果然 , 裹尸袋里装的是哪两个摄影师的尸体。
队长盯着我们 , 锐利的视线几乎要在我们身上开个洞:“这是怎么回事,谁来说给我听听?”
说什么呢?
我垂下眼 , 满嘴都是苦涩。
难道告诉他真相?这不得把我们当神经病给关起来啊?
队长冷笑一声,道:“不说是吧?好。到了局子里我们慢慢聊。我告诉你们 , 这可是谋杀。不说清楚,你们别想要撇清关系!”
我仍旧沉默不语。
那队长火了,冷哼一声让人将我们先押送回去。
几个武警粗鲁地将我和张三推进了押送车后有限的空间内,用沉重冰冷的手铐将我们固定在了凳子后的铁条上。
我忍不住开口说:“警察同志 , 这真的不是我们做的。”
“周围除了你们之外没有其他人在,还能是谁做的?”其中一个警察遗憾地看了我一眼 , 说,“小姑娘啊,你可不要被心怀不轨的人迷惑了。就算你什么都没做,袒护嫌犯一样是违法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张三已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怎么,警官通知,你觉得我是拐带小女孩的变态?可别啊,我是那种人吗?”
另一个警察可没那么好脾气,听张三油嘴滑舌的,竟然直接一拳头砸在了他的肚子上:“老实点!”
张三的笑声戛然而止,弯下腰去痛苦地咳嗽干呕了半晌。
警察锁上了门,我这才骂道:“你有毛病是不是啊?故意给自己找罪受?”
张三却诡异地看了我一眼 , 脸色苍白地露出了微笑:“秀秀,我掐指一算 , 今天咱们命中有贵人。你信不信 , 马上他们就得放人,还得来给咱们赔礼道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