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冰冷的东西顶住了我的脑袋:“快说!你是谁派来的,你身边还有谁!”
我愣了三秒钟,冷汗一下子下来了。
妈的 , 长这么大头一次让人用枪顶着脑袋。
这么个和民工差不多的家伙是哪里搞来的这种违禁品?
我忍住内心的恐惧 , 开诚布公说:“我是来查当年那个项目的,刚从王大姐那边过来。她请我给她弟弟治脏病。”
“你治好了?”那人的手一抖 , 枪口也跟着动了动。
我冷笑着说:“若是早些找到我还真能治得好。现在么——太晚了。整个人都已经变成血石 , 只来得及把魂魄给救出来。”
“是么?”李大天癫狂地笑了起来 , 然后一把揪住我的头发 , 将我摔在了那画满了诡异图腾的沙发上。
“我告诉你 , 我早就知道你们这些人不会放过我!怎么, 我活下来了让你们很难受是吧!”李大天哈哈大笑 , 整个人不正常地抽搐着,口水卷着白沫从嘴角流了下来。
就在这时,门上却砰砰砰地响起了敲门声:“李大天!在不在里面!社区检查!”
我眼神一凝,心道凌司果然没说错 , 这芝麻大点儿的地方盯着的人可多了呢。
李大天愣了,一把掐住我的喉咙:“贱人,果然——”
“闭上你的嘴吧。”我一边说 , 一边甩动灵根,直接把李大天缠成了粽子。
我对着他怜悯地摇了摇头:讲真,这家伙如此智商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难道至今为止都没有人来找过他?就我那么倒霉,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一边想着,我一边指了指门口,说:“我说过,我和他们不是一路的。我现在放开你,你自己给他们说清楚,没有人进来,明白么?别闹出动静。”
李大天瞪着我 , 我的灵根一松,他立刻朝我一口啐了过来。
门外的人又敲了两下门,喊道:“快开门!”
李大天冥顽不灵 , 我也很苦恼。
无奈 , 我只能赌一把。
我用灵根废了他掉在地上的枪,然后凑到门口问:“哪位?”
门外顿了顿,片刻之后,有人压低声音问:“阿秀姑娘?”
这个称呼出来 ,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立刻说:“自己人 , 别打草惊蛇。”
门口的人有些迟疑:“可……阿秀姑娘,这地方……”
“我不管你们为什么盯着这地方。你们二爷什么脾气你应该很清楚。”我冷笑 , “既然是方家的人 , 就该知道如今我是你们的座上宾。我做什么 , 你们只管如实上报,但如果要插手 , 可别怪我不客气。”
门外的人沉默了片刻,最后说:“可阿秀姑娘,您可别给咱们把人给搞没了……”
我顿时喷笑:“行,不把人弄没了 , 就在这里说说话,你们走开吧。”
门外的人还想要讨价还价:“那你们说的内容……”
“我凭本事问出来的东西 , 难道还要和你们共享?”我有些火了,灵根一甩,在门板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我早就知道,方家的人哪里会老实?
若是方堇坐上家主的位置那还好说,可现在,方家两个女人才是一个鼻孔出气,便是方堇有心关照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冷笑一声:“不要以为我不敢对你们动手。方家的面子也不是人人都给的。若是你们不是想,就别怪我让你们下半辈子拿残疾人补助。”
这话扔下,果真将外面的人吓着了。
大户人家的打手就是这样的。
你越是不把他们的背景放在眼里 , 他们反而越忌惮。
不知道等他们发现我只不过是空口说白话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我扭头瞪着仍旧被捆成粽子的李大天,头疼地叹了一口气,直接报了阿爹的名字:“认不认识苗正义?”
李大天整个人猛地抖了一下 , 两眼一下子亮起了希望的火光。
认识就好。
我一挥手 , 将他放了下来:“我叫苗秀,是阿爹让我来找你的。”
“有什么证明?”李大天还是不相信。
我忍不住笑了:“你这人真有意思。难道要我脱衣服给你验明正身?我阿爹认识你的时候 , 怕还是个年轻人吧?你若要怀疑我的身份 , 那也好 , 其实还有一个更简单的办法。”
我一扬手 , 直接将这不识相的糙汉子给吊了起来:“不如我直接吞了你的魂魄搜索你的记忆,你说是不是更简单?”
李大天只是个普通人 , 被我这么两下一唬,身下顿时流出一股臊臭。
我嫌弃地将他扔在了地上 , 然后退开一步:“你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了。这一次我来,就是为了搞清楚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才你也看到了,门外的人是担心我出事才上来的。你呆在这儿那么久 , 除了今天之外,难道还有谁来踢过你的门?”
这话一说,李大天总算有点相信我了。
他盯着我 , 将当年往事娓娓道来。
他说的内容与王大姐的弟弟的遭遇基本相同。
唯一的差别,是他家里几代其实都是出马仙。
所以,他当时会参加这个项目,其实是自己动了手段混进去的。
这话听得我无语:果然是人作死起来老天爷都拦不住。
我问:“那你又是怎么认识我阿爹的?”
李大天叹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地说自己当初那个出马仙做得只知道招摇撞骗,结果因此染上了一身因果,多亏了阿爹偶尔路过救了他的性命。
他接着说,其实他参加这个项目也是为了报恩。
虽然阿爹话不多,但是当时两人一见如故 , 晚上一块儿去喝了几杯酒。
东北的酒可不是阿爹这个南方人受得了的,当天晚上醉得一塌糊涂 , 叽里呱啦地说了很多和石头沟有关的事情。
李大天这人虽然不学无识又蠢得厉害 , 但是东北人的义气倒是一直放在心上。
阿爹当时就提到了这个项目,所以他就把自己给搭上了。
李大天压低声音说:“我不知道那血石头到底是什么东西 , 但是我知道 , 有人想要我身上的东西。”
我问:“是那保你平安的东西?”
李大天点了点头。
他说:“那东西本来就是我为苗师兄拿回来的。既然你是他女儿 , 那就给你吧——但是 , 你得先替我僵这房子里的东西给弄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