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黑眸却是缩紧了，问我：“你的意思是，你在南梁还安排了不少细作？”
我愣了一下 , 理直气壮地回答道：“莫非你们南梁不曾在北祁留下内线？李大人又忘了那二十个美人了吗？这都是众所周知之事 , 李大人就不要斤斤计较了。”
李既衡闭唇不语，脸色压得黑黑的。
看着他这幅模样 , 我忍不住调笑他：“她跟本宫 , 真的长得很像么？难道李大人认为本宫就是她？”见他还闷声不语，我又是问 , “如若本宫告诉你，我就是她，你会如何？”
他转过眸子 , 盯了我半刻，好半天才声音生涩地道：“殿下绝色难求 , 与她不同。”
我笑了起来：“李大人的嘴可真甜，说得本宫心里高兴。”
他看我的眼神渐渐有所不同 , 目光好像能钻进我的心里看透一切 , 可是他的嘴上则是说着另外一番话：“她落崖之时 , 面容被毁，即便能活下来，又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她温柔贤淑，你清高傲慢，性子不一样，嗓音也不同，又怎可能会是同一个人。”
我心里被刺了一下，问道：“温柔贤淑？她在你心中这么好，你又为何要跟云溪公主在一起？还是说，你现在后悔了？”
他又皱起眉来 , 满脸气怒：“可她是你的细作，她毁了李家 , 我永远也不会原谅她！如果她还活在这世上 , 我一定要亲手向她讨回公道！只是她已经死了，有些事情没办法讨问 , 有些东西没办法了断。你说当初是溪儿把这件事捅出来的 , 可即便没有溪儿，纸包不住火 , 李家终究会被她所害！”他走进一步，深眸将我紧紧看着 , 面部僵硬地冷笑了下，“呵 , 长公主，你说这到底怪谁？怪我？怪她？怪溪儿？怪你？这世上 , 又有多少人跟我一样 , 如果南梁与北祁冰释前嫌，这样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此时此刻 , 他不再像是质问，反而更像是倾诉。
是啊，如果南梁与北祁友好，就能避免许多悲剧的发生。可是他不知道真相，他不知道我跟他之间即便没有那些通敌之罪，云溪也会想尽办法将我除去，更会奉命将他们李家人打入天牢！
事情发展至此，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也不是我和他能控制的了。横竖交错在里面的真真假假，掺和在一起 , 混沌之中，真的变成了假 , 假的变成真。
我深吸一口气 , 侧过身去看着这下面远处的灯笼，那是宫廷侍卫在巡逻。我努力镇定自己复杂的情绪：“李大人 , 你说完话了吧 , 可以放本宫回去了吧，否则那些巡逻的侍卫要是发现了你劫持本宫，那就糟糕了！”
话刚说话 , 他突然从后抱住我，一手掐在我腰上 , 一手横在我脖前，声音低低：“劫持？这才叫劫持！”
他说话的热气扑在我耳后，我心里一乱 , 着急地出言威胁：“你擅闯皇宫，已是死罪！现在居然还对本宫不敬！”
可是他根本毫不在意，竟然说：“长公主殿下就不要揪着这种小事找我吵架了，可以吗？”
我气道：“本宫哪里是找你吵架，本宫只是就事论事！”
他沉默了一下 , 继而声音里带着许分轻轻的笑意 , 挑衅道：“你知不知道 , 你这样很像一只跳脚的兔子，放了那么多狠话，可是你又能如何，又能怎样？只要我想，来无影去无踪，没人能够抓到我，又有何证据能抓我。”
他坦坦白白说着这些大逆不道，他根本对我甚至是这个皇宫无所畏惧！
接着，她带着我往阁楼深处走：“想要平平安安的回去，就安安静静跟紧我。否则 , 即便我在这里掐死你，也没人会发现！甚至到最后，连你的尸体都找不到！”
这座阁楼年数太久 , 就连门窗都已经损坏。我看着黑洞洞的屋子，有些害怕地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身后 , 他说：“你想知道你们陛下是如何处理那二十个美人的吗？”他停下来，指了指我们脚下 , “我看到那些美人被悄悄关进了这下面。”
阁楼下面是五层大殿 , 需要楼梯才能上下。可是这里的楼梯早已毁断，通行受阻 , 上面的下不去，下面的上不来 , 想要像今日李既衡这样登顶的，必须要有极高的轻功才可以，可是要下去……
下面黑乎乎一片 , 什么也看不清，就算轻功再好 , 看不见也是徒劳。
李既衡松开我 , 蹲在地上的雕像上摸索着什么。这雕像是双龙戏珠 , 他扣起一颗龙珠，转动一下，“哗”地一声，地上出现一个圆洞。我大惊，这里居然还有这样的机关！可是不容我多想，李既衡就拉着我一起跳下了这圆洞！
我吓得大叫，他捂住我的嘴，将我紧紧搂在怀中，很快便以轻功安全落地。
我很快使自己平定情绪，有一点我想不通 , 刚才我们所处的阁楼脚下是大殿中央，可是这暗道分明是四面封闭的 , 那么大殿中怎么会凭空出现这样的暗道？真是匪夷所思。
似乎看出我的疑惑 , 李既衡对我说：“这暗道应当是连接五层大殿的石柱，柱子里面是空的 , 直通地下。”
我想起来 , 不错，每座大殿都有几根柱子 , 也唯有这样才能从上通下。只不过别的大殿里用的柱子都是千年之木，而这里却是石柱 , 若非知道这里有这样一条暗道，也决然不会觉得用石柱有什么问题。
然而 , 在宫中这么多年，我自认了解这宫中所有地方。此处自我年少之时就以年久失修而废弃 , 我也很少过来 , 只当它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废殿而已。李既衡连这暗道都能找出来 , 这短短几天，估计他已经把皇宫里里外外都摸清楚了。我不由问：“你白天面见陛下，晚上又总偷偷入宫，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颗小蜡烛，用火石点燃，暗道内闪起一圈淡淡的光亮，他走在前面，一边说：“初时，不过是寻你问事。现在，是追查送来那些美人的下落。”
我跟在他身后冷笑了一下：“南梁派你们盯着这些美人？看来你们很重视这些细作 , 花了不少心思。”
他没有应我，顺着暗道走 , 前面出现了一间密室。
还未到密室 , 我就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我看到前面那个身影愣了一下，继续举步往前 , 到到密室之后 , 那些声音就听得更清楚了，仿佛是从外面的大殿传来。
我先是环视了一下这间密室 , 这地方很小，有石桌石凳 , 但已经蒙上一层厚厚灰，看来已经很多年没人来过。
外面的声音隐隐约约 , 有人说话，也有人像是在哭。李既衡在墙上摸索些什么 , 我问他：“这个地方你来过很多次？怎么好像什么都很熟。”
他一边找着东西 , 一边回答我说：“先前只是发现了暗道 , 这是第二次来，这间密室不同寻常，不是用来避难就是用来观察外面。避难是不太可能的，倘若上面洞口被封，这里面的人就会窒息而死，所以我觉得这里一定还有什么机关，可以让我们看到外面的情况。”说着，只听“咯嗒”一声，我也马上凑了过去。
只见一块窄小的石砖从里面抽了出来 , 外面的光线顿时照了进来。与此同时，我清晰地听到了许多女人的呻吟 , 还有夹带在呻吟中男人凶恶的质问：“你说不说，说不说！他们让你们进宫做什么！有什么目的！”
我心里一惊 , 偷偷望出去，外面果然是大殿！
而我们这个地方十分隐蔽，是在大殿的角落 , 又贴合地面 , 外面的人不留意就不会发现。
此时，我看到离我们最近的一根柱子上 , 绑着一个女人，在她对面有个侍卫模样的人正在用鞭子狠狠地抽她。她身布鞭伤 , 血迹斑斑，面对男人的质问 , 她哭着摇头：“不知道，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男人恶狠狠地冷笑一声 , 手指掐住她的下巴：“不知道？那你知不知道 , 陛下把你们交给我们 , 你们的嘴要是太硬，死之前是要沦为我们的发泄工具的，就像你那个好姐妹一样！”说着，他抓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扭过头去看地上那几个正被男人蹂躏的女人。
此时那几个女人被摆成不同的姿势，一起被五六个男人横冲直撞，浑身布满了通红的手掌印。
看到这一幕，我别过眼去。
可是那殿中到处都是触目惊心，有的女人绑在柱子上正被鞭打，有的赤身裸体被男人围起来猥亵侮辱。渐渐的 , 那几个鞭打女人的男人被边上那些交合的男女影响，也停下手里的鞭笞 , 掏出一颗东西往女人嘴里一塞 , 然后脱下衣裤在伤痕累累的女人身上蹭来蹭去。渐渐的，女人面红耳赤 , 在男人的蹂躏下舒服的尖叫起来。顿时间 , 整个大殿里充满了男人淫荡的笑声和女人此起彼伏的呻吟，不绝于耳，不堪入目！
我立马合上砖块 , 阻断那些淫乱的画面，可是声音依旧透过墙面传来 , 转头之时不小心跟李既衡对了一眼。
我不敢看他，低着头想要离开密室。
可他伸手将我一拉 , 把我丢回来：“你们陛下不喜欢的美人，原来就是这样处置的！”
他力气很大，我后背撞上石壁上 , 疼地呲牙。听到他这样说 , 我还是想着办法为萧凌这种行为开脱：“他是一国之君 , 连我都看出来你们是想在宫里安插眼线，他又怎会不知！不碰这些美人，也是应当！”
李既衡冷笑一声：“所以这就是这些女人该有的下场？”他将拉住放在石桌上，微弱的光线照在他脸上一闪一闪，“他心机之深，不是你能揣量的。如果我告诉你，这二十个美人之中，没有一个是奸细，她们都是无辜的，你相信吗？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 他对她们是如何，对你当年 , 亦是如此！可是偏偏 , 他放过你了，你认为他是想做什么？”
我被他说的话怔住了，没有一个奸细，无辜？
外面的那些声音不断让我想起刚才那个女人 , 她面对的是将凌辱至死 , 她眼中的那种恐惧，不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细作所能表演出来的。
李既衡向我靠近 , 站在身前与我咫尺，声音低地可怕：“南梁 , 是确实想跟北祁求和，而美人确实也是南梁一等一的舞姬 , 我对你从未撒谎，可你偏是不信！萧凌也与你一样 , 丝毫不相信我们！如此求和，也无必要！”
我脑子里乱地很 , 可是面对他还是犟嘴：“所以 , 你们是借这几个美人，来试探北祁之意？所以你才会时时关注她们的动向，那么现在你想如何，出手救她们吗？”
李既衡摇摇头，讥道：“哼，萧凌相信，两国可和。萧凌不信，那么这几个美人便只能沦为试探北祁的棋子，谁也救不了她们，现在她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 活不过今晚！”接着他顿了一下，继而说道 , “救她们 , 你也不可以，你也办不到 , 如果不想惹祸上身，就安安静静不要多嘴！”
我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 龇牙笑道：“李大人，你这样关心我 , 我会误会的。”
他眯了眯眼，危险的目光落在我脸上 , 慢慢下移，强壮的身体也随之缓缓靠近 , 轻轻挨着我。
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热气，一时间我慌了急了 , 开口道：“不如我们先离开这儿，后面的事后面再商量！”
说着 , 我就想挤出去。
哪知他大手一抓 , 锢住我的腰身，语气低魅：“你急着离开这儿，是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我脑中“轰”地一声，他这此话之意，意味深长，不得不让我猜测下面将发生的事。此时隔墙便是满殿春光，那些放浪淫荡的呻吟声声入耳，已令我们之间气氛窘异而尴尬，他现在又这么抱着我，男女之躯的不同 , 显有察觉。
我咽了咽喉咙，故作轻松却紧张地说：“那么李大人不想离开这儿，又是为什么呢？”
他将我抵在石壁上 , 目光如水般流转在我身上 , 在我耳边轻轻呵气：“你说我是为什么？里面那副场景，只怕所有男人都把持不住 , 就算不做……也想看。”
面对他这般袒露的言语 , 我心中气急，没想到他衣冠楚楚，在外面竟是这般放浪不羁！
我怒道：“没想到李大人是这种人 , 方才还在可惜那些美人，对本宫义愤填膺 , 本宫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谁想到此刻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真让本宫失望！”
李既衡冷笑一声，手指揣摩在我脸上：“在下可不是什么好人 , 是不是正人君子长公主不是应该早就知道了吗，先前你口口声声怪我滥情于溪儿，我李某本就不是什么专情之人！”
我咬着牙 , 气得骂他：“此等作为 , 李大人的锦衣之下，又与流氓土匪有甚区别！”
他点点头：“嗯 , 流氓土匪，真是说对了。”他以指细摩在我唇角，“你除了会耍嘴皮子以外，还能如何？”说着他就想压下来。
我立马捂住嘴，另一只手往他脸上打去。
他伸手一扣，将我抓住，邪笑道：“还会出手打人？可就凭你这只纤纤弱手，又能使出多少力气？”
我心里一横，抬起膝盖往他跨下踢去。
他似早就看穿，膝盖往边上一顶 , 将我两腿分开，动弹不得。
顿时间 , 我感觉到腹部有一坚硬之物顶着，他居然！
所有的强装镇定顿然崩塌 , 我这才害怕起来，胡乱挣扎想要推开。他大力将我按回石壁上 , 警告道：“别动！要是我们发出什么声音出来 , 被里面那些人听到了砸开了墙，发现你我竟然在此做这等事……你猜明天宫里会流传什么样的消息？”
我狠狠瞪着他，此时浑身上下每一处都被他紧紧贴着 , 双手被扣在两边，双腿也被他顶着 , 这种姿势，真令我羞怒不已！
他望着我，眼眸里闪闪烁烁 , 温热的双唇贴在我唇角，邪恶地说：“天姿国色 , 玉骨冰肌 , 你的所有反应跟她一模一样 , 真让在下心动，想做了。”
那物在我腹上试探性的一轻一重，我气地发抖，屈辱地咬牙切齿：“记得之前，你还说不会对本宫做什么流氓下作之事，可是今日，你又是为何！你若是敢动本宫一下，本宫定将你碎尸万段！”
他低笑含住我的耳珠，轻声说：“之前跟公主还不熟，也不知公主竟然长得这样动人。今夜隔墙春意盎然 , 催人情。欲，势不可挡。你要将在下碎尸万段？长公主可想好了 , 如果在下嘴漏不小心说了出去 , 大不了就是这么一死，长公主却身败名裂 , 而北祁会因为你的清白冒着灭国之险跟南梁开战 , 为你讨回公道吗？到时候受尽屈辱的，还不是你自己。得不偿失 , 与其如此，不如放开约束，与在下一起下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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