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啦!”我惊恐的叫喊,慌乱下坠 , 我抓住了一旁的石壁。
这座假山并不高 , 我如果不是怀有身孕 , 陪她掉下去 , 也死不了。可是我现在不是一个人。
看着她死死的抓住我,好像非要把我拉下去她才会甘心 , 我一只手攀住那个石头 , 感觉自己随时都会失去力气。
“救命啊!”我不管不顾的放声大喊 , 月娘看着我嘴角一勾,竟然一下子松开了我的手。
我来不及细看,用尽力气 , 盼着石壁爬了上去,还未喘匀气息 , 听见四周兵甲之声四起 , 我低头看去 , 附近的侍卫已经围住了落在地上的月娘,我再擦发现,我在这里出现,充满了暧昧的嫌疑。
“这位姑娘怎么出现在这里?”怕什么来什么,我绝望的循着声音看去,靳奕背着手,优哉游哉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更让我绝望的是,他身后跟着的竟然是靳旬。
正在我惶恐无助的时候 , 靳奕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姑娘落在这里,应该是从……”说着 , 他抬起头 , 我一直到躲无可躲 , 避无可避。
“皇贵妃怎么在那里?”他惊讶的指着我 , 跟靳旬说。
我沿着假山一路走到他们面前,福身拜道:“皇上万安 , 列王安。”
靳旬关切的拉着我的手 , 我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地上月娘虽然躺着不能动弹 , 可是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梦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靳旬绷着脸,看着我的手腕 , 又低头看看躺在地上的月娘。
我惊魂未定的样子。心中反复思量,慢慢的说:“这位是奉太后懿旨进宫的月娘 , 姑母让我陪她走走。梦儿听说她琴艺了得 , 所以邀她到了听琴阁。谁知 , 琴还未弹,月娘一个不小心,滑了一跤,梦儿一把把她抓住。可是月娘怕伤到梦儿腹中孩子,从臣妾手中脱开,这才从上面掉了下来。”
我说的话,半真半假,月娘听得清楚,眼中显出不解。她显然不知道我为何不说实话。如果我直接说她是自杀还要拉我垫背 , 以靳旬对我的宠爱和太后对我的偏心,她必死无疑。
靳奕看了我一眼 , 眼睛落在我手上。然后又蹲下身拿起月娘的手看了看 , 说:“既然是娘娘拉住了月娘 , 为何月娘手背上并没有拉握的痕迹 , 反而娘娘手背上,是被人紧紧抓住的印痕呢?”
我愤恨的看着他,证据面前 , 我实在无言以对。靳旬拉起我的手 , 看了看,说:“爱妃如何解释?”
“皇贵妃娘娘……”月娘突然开口 , 我知道,我无力回天,把手从靳旬手中抽回 , 我慢慢的跪在地上。
靳旬低头看着我,我却看着月娘 , 月娘说:“皇贵妃娘娘慈悲。刚刚明明是月娘慌乱之中 , 拉扯娘娘 , 娘娘何不告知皇上王爷真相,反而平白被疑呢。”
靳旬听她如此说,看了一眼靳奕,靳奕也是倍感意外的看着月娘。
“这位姑娘,你确定是皇贵妃娘娘救得你?”靳奕毫不掩饰对我的敌意。
靳旬咳嗽了一声,冷着脸说:“听六弟这话,好像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靳奕忙抬头,看了一眼靳旬,忙说:“臣弟不敢。”
我看靳旬态度似乎已定,我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 心情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旁边躺着的月娘,说:“皇上 , 月娘当时命悬一线 , 也是情急。人之常情 , 还望皇上不要怪罪她才是。”
靳旬瞥了一眼月娘 , 体贴的把我扶了起来,我靠在他的怀里 , 巴巴的看着他的眼睛。靳旬宠溺的拍拍我的脸 , 说:“既然爱妃如此大度 , 朕就当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积福,把这个女人送出宫去吧。”
“皇上,再过十天就是选秀之期。月娘遇此意外 , 只怕耽误了。家中就是再好,也不如宫中的太医不是。臣妾斗胆 , 求皇上 , 让月娘留在朝露宫中调养休息。”
我的余光看向月娘 , 她严重有一丝失落。好多事情我还没问清呢,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了你。
靳旬见我如此说,也不好驳我面子,点头应允,让杜来得叫人把她送了下去。
我想要跟着一道离开,靳旬一把把我抓住,说:“我和六弟过来想要听你弹琴,让人去叫你,说你去了太后那里。本来说是等一等的 , 结果发生这种事。真叫人过来给你看看你手上的伤,你先被急着走。”
我担心月娘会在出什么幺蛾子 , 可是又拗不过靳旬 , 直说跟宫人先交代几句。靳旬靳奕在哪里站着等我 , 我朝着抬着月娘的架子走去。
“你给我在朝露宫中好好等着 , 如果再出什么意外,我绝对不会再救你。”我低声的说着 , 可是威胁的却毫无底气。毕竟 , 她现在是一个一无所有之人 , 这种人,甚至没有可威胁的东西。
没想到那丫头竟然看着我笑了一笑,声音清冷的说:“你放心 , 我还有事情要问你,暂时不会再寻死。”
我让宫人把她抬走 , 回到靳旬他们身边 , 靳旬看着我的手 , 心疼的说:“好在她还算是有点儿良心,如果就是不松手,就算不把你拉下来,你这手恐怕也就废了。”
我活动着手腕,笑着说:“哪里就那么娇贵,你看,手腕还能动,并没有伤到骨头。”
靳奕冷哼一声,坐在一旁 , 说:“皇贵妃总是能够化险为夷。”
我心中疑惑他刚才看月娘的眼神,心里存疑 , 嘴上却对靳旬说:“说到底还是梦儿扰了皇上和王爷的雅兴。”
“哪里有什么雅兴 , 不过是这小子心血来潮 , 非要叫朕陪着他来香榭台听琴。”靳旬无心的说着 , 看了一眼靳奕。
这时太医赶来,替我检查者手上的伤口 , 弄了些药油递给一旁的医女 , 让她给我涂抹。
我看着靳旬靳奕都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 不禁拿过医女手中的药油闻了闻,那医女想要阻拦我,我瞪了她一眼 , 她忙低头专心的为我擦着手。
还是一点儿味道也问不出来,靳奕惊讶的看着我 , 又看看靳旬。靳旬走过来 , 从我手中把药油拿开 , 低声说:“梦儿别这样,兰霜不也说了,你的鼻子只是暂时无感,再做治疗,总会好起来的。”
我苍然的笑着,说:“闻到到气味儿我倒是不怕,梦儿只是心寒,从中毒到如今,都几个月了 , 皇上都无法给梦儿一个交代。”
“皇贵妃中毒之事本王也有所耳闻,没想到竟然留下如此严重的后遗症。”靳奕凑热闹似的走了过来 , 幸灾乐祸的看着我说 , “只是开春花神节的辩花会,娘娘要如何主持啊?”
“靳奕 , 别胡闹。”靳旬当然听得出来他的讥讽之意 , 我意外的看着靳旬对靳奕呵斥,慢慢的底下眼睛。
“臣弟说的可是事实。往年都是先后主持 , 皇贵妃好不容易取而代之 , 如今这鼻子闻不出味道 , 可如何是好?莫不是这费尽心思谋来的权利,又要拱手让人?”
靳奕越说越放肆,他的声音格外刺耳。我看着靳旬,他嘴角抿的很紧 , 不知道是因为靳奕的挖苦还是因为他话里话外关于我获得如今地位的暗讽。
我从来不怀疑靳旬对我的死和彭雨梦之间的关系起过疑心,就算他不主动去想 , 有靳奕总是时不时地逃出来夹枪带棒的一桶挖苦 , 实在难说不引起他的主意。可是他却从来对这两件事的关系绝口不提。因为他知道 , 如果一旦点破,牵扯的会太广,局面将无法控制下去。
靳奕看着靳旬对他说的话并没有他期待中的反应,索然无趣,像个没有成功引起大人注意的孩子,狠狠的剜了我一眼。我哭笑不得的看着靳旬,靳旬摸了摸我的脸,说:“没事儿,真相信 , 在那之前,你一定会恢复的。”
医女为我揉了半天手 , 说:“奴婢把药油稍后送去朝露宫里 , 让琥珀姑娘晚上再给您按摩。这几日您不要用这手去拿什东西。最多五日之后 , 消了肿 , 就好了。”
靳旬看了一眼靳奕,说:“今天琴是听不成了 , 六弟可以出宫回府了。”
靳奕斜斜的靠在一旁的榻上 , 摆弄着手中的一只玉笛说:“让我走可以 , 但是琴没听成,臣弟要点儿补偿。”
“要什么?”靳旬语气缓和,眼睛却紧紧地盯着他手中的那支玉笛。我这才注意 , 那支玉笛是整根和田玉制作的,上面还镶着一只金丝凤凰。
“皇兄放心 , 臣弟既然把这支笛子送来 , 就不会夺人所好。”靳奕痞痞的一笑 , 把手中的笛子塞进靳旬手中,说,“臣弟只是想要皇兄昨日从宇文泽手里赢来的那柄‘照渊’剑。”
“照渊剑?”我听到这三个字,整个人跳了起来,父亲随身的宝剑,怎么会是靳旬从宇文泽手中赢得的?
靳旬看着我过激的反应,问“爱妃也听过这柄剑?”
我忙让自己冷静下来,装作毫不在意却幸灾乐祸的说:“当然,听说这剑特备的邪,方主方的厉害,谁得了这剑都会招来不幸。期初我还不信 , 可是看了范家的结局……”我说着,叹了一口气 , 用浮夸的演技 , 掩饰心口的痛 , 又看向靳奕 , 嘴角微勾,说 , “别人躲还躲不及,王爷竟然还要求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