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女子死不认账,我心中一惊大概有数了。坐在那里 , 看着她 , 说:“这位姑娘 , 我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谁 , 但是有一点我真得谢谢。我要找的东西跟你一样,本来我还摸不着头绪 , 你倒是为我指了一条明路。”
那女子脸色一变 , 碧绿的眼睛有些迟疑 , 不过依旧不准备说话。
兰霜瞥了一眼被她踩瘪的虫子,有些惋惜。我站起身来,对她说:“时候不早了 , 咱们也不要耽误这位姑娘休息了。”
说着,我们转身往外就走。
那女子却追了上来 , 喊住我们 , 说:“范静庄 , 我们公子让我给你带句话,我们做的事情和你无关,如果你一味地捣乱,就别怪我们做出让你后悔的事情。”
见她终于沉不住气了,竟然把宇文泽搬了出来。我回头看着她,脸上浮出一抹笑意,说:“天快亮了,姑娘还是好好休息吧。对了,你可别动往外跑的心思 , 皇宫虽然大,但是一个色目女子 , 还是藏不住的。我想 , 今日宫中早已不是当初宇文泽还在的时候了 , 你弄清楚自己的处境。如果非要走 , 我绝不拦着,门没锁 , 你随时可以离开。”
这些日子我算是想明白了 , 如果想要在别人面前处于不败之地 , 自己的小辫子一定要先藏好。
说完,我和兰霜坦然的离开。走出冰窖,我看了一眼那门。如我所言 , 我不会再对它上锁了。
折腾了大半宿,我困意上来了。和兰霜互看了一眼 , 我说:“如果我猜得不错 , 她也是为了遗诏来的。看来对与月娘你要多上心 , 一定要在太后回来之前,把遗诏弄到手。”
兰霜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说:“我不太明白,宇文泽已经跑了,为何还要派人来找那份诏书呢?上面究竟记着什么东西?”
我心中也是糊涂的,摇摇头,说:“不管是什么,一定和靳旬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宇文泽从来不落无宝之地。我们还是等月娘醒过来,问个清楚的好。”
第二天一早,兰霜便去了揽月居。回来的时候 , 她一脸轻松,说:“月娘已经醒了。”
“她可说了什么?”我一边梳妆 , 一边问。
兰霜摇摇头 , 说:“我告诉她了事情的经过 , 她什么也没有说。关于遗诏 , 我已经给她挑明了,不过看她那副样子 , 是不打算告诉我的。”
我把一根发簪别在头上 , 站起身说:“一会儿我再去看她吧。皇上刚刚传旨 , 让我过去,也不知道一大早要做什么。”
说着,我们走出同鸳殿 , 我看了一眼后院,对兰霜说:“一会儿你再去看看 , 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兰霜点点头 , 说:“放心。”
坐着轿子 , 到了乾平殿,靳旬刚刚下朝,身上的朝服还没有换下来。我走过去,伺候他换装,他满腹心事的样子,伸开双手,却一言不发。
“皇上一大早叫臣妾过来,究竟所为何事?”我有些沉不住气,开口问他。
靳旬这才回过神来 , 说:“今天一大早,太医院来报 , 说顺良人动了胎气。听顺良人身边的宫人来报 , 说是你昨天晚上见过她,究竟怎么回事?”
我心中一惊 , 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 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股脑的说了。
“昨天离开的时候 , 顺良人还好好的 ,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 臣妾就不知道了。”我说着,已经替靳旬换好了衣裳。他一脸疲惫的坐在一旁,拿起一本奏折 , 随意的翻着。
我站在那里,等着他的反应 , 半天才听见他说:“顺良人既然如此娇弱 , 就让她好好在自己宫里呆着好了。你去安排 , 让人在她门口好好守着。”
我意外靳旬的反应,他这次竟然没有责怪我,也没有责怪月娘。顺良人这算不算作茧自缚?我无奈觉得好笑。
“对了,太后寝宫收拾的怎么样了?红泥庵那边已经启程了,应该到不了月底,太后就会回来了。”靳旬说这,拉我坐在身边,眼神却没有离开奏折。
我语气平静的说:“太后宫中已经彻底收拾了一遍,有些破损的地方也接着这个机会返修了。皇上可要去看看?”
靳旬看了我一眼 , 说:“你做事,朕放心。你去看过就行了。”说着 , 他递给我一本折子 , 我打开看到 , 竟是彭宇森的请兵奏折。
“皇上 , 真的要和北国打仗?”我想起昨夜那女人的威胁,心中有些不安。靳旬不知道 , 除了回圆 , 我的女儿也在宇文泽手里。昨天虽然面对那女人我强做镇定 , 可是越想我心中越慌。宇文泽连回圆都不放过,对于我的女儿,他又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靳旬见我脸上阴晴不定,淡淡的看着我,说:“皇后对此还有什么看法呢?”
我忙摇头 , 说:“只是皇上刚刚派兵去了南境,若是南北同时战乱 , 只怕不损自伤啊。”
靳旬没有说话 , 只是淡淡的说:“这些你不用操心。朕叫你过来 , 是想在太后回宫之后,彭宇森出征之前,你张罗一场家宴。也算为他送行了。”
我点头接下这项任务,这时,外面有人通报,庄贵妃来了。
不待靳旬让她进来,欢儿已经急冲冲的冲了进来,还未站稳,她跪地拜到:“皇上,顺良人难产!”
我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 刚才还在说她动了胎气,怎么突然就难产了?算算日子 , 我只觉不祥。靳旬紧皱着眉头 , 已经跟着欢儿走了出去。
我忙跟上 , 一行人朝着顺良人住处走去。刚走到门口 , 一个满手是血的宫女走了出来,看到我们 , 大哭拜道:“皇上 , 顺良人难产血崩,已经去了……”
“孩子怎么样?”我和欢儿异口同声的问。
那宫女抽泣道:“公主平安 , 只是虚弱的厉害。”
靳旬面无表情的走到一旁坐下,我看了他一眼,朝着产房走了进去。欢儿紧紧的跟了进来 , 屋子里一片混乱,地上还有不少血迹。顺妃的尸体还在床上 , 脸上的眼泪和汗还没有干。
“怎么会突然早产?之前不是说只是动了胎气吗?”我拉着稳婆问。
她满手是血 , 跪在地上 , 说:“本来昨晚只是动了胎气,可是今天一早,娘娘就嚷着肚子疼,奴婢来的时候就已经危险了。总算是把孩子平安的生了下里,可是娘娘却突然血崩,没有撑过来。”
嬷嬷说的含糊其辞,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转头看着欢儿,她倒是面无表情。我们两个看了一眼一旁的那个女婴,孩子哭声微弱 , 看着让人心疼。
转身走出产房,靳旬坐在那里 , 我走了过去 , 把里面的情况跟他大概的说了。欢儿在一旁叹了口气 , 说:“顺良人身子向来弱 , 又三番五次的受到惊吓。真是命苦啊。”
我看了她一眼,说:“究竟是什么原因 , 太医稳婆都没有定论,贵妃是不是下结论下的太早了?”
靳旬抬眼皮看了我一眼 , 冷冷的说:“皇后 , 此时追究原因也没什么意义了。顺良人你主持厚葬了。至于公主,带去同鸳宫,和回言一起由陆嬷嬷照顾就是了。”
说完 , 他站起身来,径直的走了出去。我回头看了一眼欢儿 , 她坐在一旁 , 看着我 , 说:“姐姐如今可是儿女双全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解的看着她。
欢儿倒了杯茶,说:“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姐姐没有必要连妹妹也瞒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