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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自掘坟墓

第一百二十一章 自掘坟墓

  自从知道了靳旬对我的怀疑,我看着他的时候 , 总觉得有些滑稽。那封遗诏究竟写了什么 , 能让他如此委曲求全。
  兰霜照顾的月娘已经清醒了过来。趁着夜色 , 我到了揽月居。月娘看到我时 , 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让我坐下 , 驱散了身边的宫人 , 开口说:“东西就在我这里 , 你要拿便拿去吧。当时太后走之前是要给你的,可是你当时也在困境之中,她无奈 , 选择了我。想不到,还是有人知道了。”
  我看了一眼兰霜 , 看样子 , 她已经把那个对她出手的人的事情告诉了她。也许月娘觉得奇怪 , 明明太后最信任的人是我,为什么还是有人想到了她。但是我确实明白的。因为那个人是宇文泽。
  他知道,如果我手中有如此重要的东西,一定不会替太后隐瞒,所以,他自然会想到,彭家最后可以信任的自己人是谁。
  想着,月娘指了指我脚下的砖,我蹲下身子查看 , 那底下竟然是一道暗格。兰霜递给我一个小刀,我沿着砖缝儿把上面一层敲开。一卷明黄色的布包抱着一本折子。匆匆的打开 , 一切都明了了。
  上面的内容简单明了 , “皇四子靳旬 , 狼子野心 , 对朕图谋不轨,削去一切爵位 , 斩立决。”
  心跌到了谷底 , 我把那诏书合上 , 塞进袖子里。
  “上面的东西你可看过?”我看着月娘问。
  她摇摇头,说:“不该我知道的,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我叹了口气 , 把撬起来地砖重新放好。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膀 , 说:“你好好养病 , 这些事情 , 不知道,最好。”
  说完,我把遗诏塞进袖子里,和兰霜离开了揽月居。
  “上面写了什么?”回去的路上,兰霜看着一言不发的我,小心的问道。
  我看着她,嘴角淡淡一笑,说:“先帝最终还是信错了人。”
  看着上面的发虚的字迹,可以看出来 , 那是先帝已经重病的时候写的。他为何会突然病重到连笔都拿不稳,他自己竟然不知道。一年的时间里 , 太后为他准备的每一道他爱吃的点心中都掺了索命的药粉 , 一点一点的蚕食着他的生命。可是他最终 , 竟然还是糊涂的把全部的信任给了那个要他命的女人。
  看来靳旬这一点和他的父亲一点儿也不像 , 我仔细的想来想去,他何曾的信任从来不曾给过任何人。
  兰霜见我不说话 , 也没有继续追问。到了一个岔路 , 我对兰霜说:“这块儿烫手的山芋,我要如何处置呢?”
  兰霜停下脚步 , 看着我,想了想,说:“你想还给太后吗?”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袖子中的诏书,叹了口气 , 说:“这个东西一定不能交给太后,经过这番事情之后 , 她一定迫不及待的会用这封诏书 , 除掉靳旬。”
  兰霜虽然不知道诏书中写了什么 , 可是听我这么说,她也能猜的八九分。没有再说话,我们回到了同鸳宫。
  一进宫门,兰霜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我走上正殿的台阶,果儿跟在我身后,接过我身上的披风,去给我倒茶。
  我坐在正殿的椅子上,呆呆的看着门口。过两日太后就要回宫,到时候 , 这封遗诏要如何处置呢?突然,桌子上的蜡烛啪的一声爆了一个烛花 , 我掏出遗诏 , 走到蜡烛旁边 , 把折子凑近越烧越旺的火苗。
  看着遗诏被火吞噬 , 我神情凝重。手掐着诏书的一角,直到火苗烧到我的手指。吃痛 , 我把遗诏扔了出去 , 我看过去 , 之间一双穿着靴子的脚停在那里。我心中一惊,抬起头,去看见靳旬站在那里 , 眼神复杂的看着我。他身后是东厢还开着的门,看样子 , 他是从里面出来的。
  “皇上……”我神情有些窘迫的看着他 , 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朝着我走了过来 , 眯起眼睛,拉起我的手。我的手指被刚才的火烧到了,针扎似的痛。他看着我通红的手指,沉默不语。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把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冷冷的说:“如今对皇上的威胁,我已经替你毁了。面对太后,皇上可以无所顾忌了。”
  靳旬抬起头看着我,他的眼神总透着猜疑,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淡淡的笑了笑 , 说:“我受够了被人猜忌,累了。”我敷衍的话并没有得到靳旬的信任 , 他依旧用满是猜忌的眼神看着我。
  我用彭语梦的身份如此辛苦的活着 , 我的目的不是要颠覆掉好不容易换来的太平世道。虽然最初的时候 , 我恨透了眼前这个男人 , 可是朝夕相处之下,我控制不住的动摇。
  杀了他 , 对我没有一点儿好处 , 青史之上 , 父亲的名讳依然是乱臣贼子。
  我只想让他还我范家一个公道。
  可是,这些话,此时我一句也说不出口 , 在他眼中,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疑。
  靳旬看着我 , 神情有些动摇 , 他没有说话 , 只是默默地走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放声大笑。一队侍卫冲了进来,手中握着明晃晃的刀。
  终于,我败给了自己,我反倒坦然了。
  兰霜站在院子里,看着我被侍卫带走,回过头我看着她,她急冲冲的朝我冲了过来,却被侍卫生硬的拦住了。
  我来不及说话 , 一个凶神恶煞的侍卫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趔趄 , 差点儿摔在地上。
  给自己保留最后的一点儿体面的冤枉 , 在那一个趔趄之中彻底崩盘了。侍卫们推搡着 , 把我赶出了同鸳宫 , 宫里的人就好像早就得到了消息一样,挤满了甬道。在众人指指点点之中 , 我看到一辆马车被人牵了过来 , 侍卫挡住牵着马的人 , 那人拿出一枚腰牌,说:“这时皇上安排的。”
  周围看热闹的人被他这句话弄得摸不着头脑,议论声此起彼伏。
  我上了马车 , 心里死了一样的平静。今晚的一切虽然在我的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去揽月居的事情 , 怎么可能瞒得过靳旬的耳目。遗诏一旦出现 , 他的顾忌便荡然无存了。处置我 , 只是时间的问题。更何况,我还在他面前,亲手烧掉了他的担忧。
  马车走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我走了下来,一个熟悉的人,站在那里。
  “嬷嬷,人给你送来了。”领头的侍卫看了我一眼,冷冷的对站在门口的管事嬷嬷说。
  那嬷嬷看着我,冷笑看了我一眼 , 说:“房子已经收拾出来了,皇后娘娘 , 您跟我进去吧。”
  我看着她跟之前完全不同的嘴脸 , 面无表情的跟着她走了进去。院子还是那个院子 , 两边的房子却不同白天 , 每个门上都挂了一把锁。
  管事嬷嬷关上大门,推了我一把 , 冷冷的说:“皇后娘娘您大驾光临 , 老奴给您准备了一个特别的住处。”
  说着 , 她拎着一只白色的灯笼走在前面,我默不作声的跟着她。她推开了后院的们,吱呀的声音在这个夜里格外的刺耳。茂盛的杂草没过我的膝盖 , 我一眼看到不远处的一口水井。
  “前些日子,章吉月就是死在那里的。晚上您要是听见什么动静 , 可千万别出来。”管事嬷嬷阴森着一张蓝看着我 , 我皱了皱眉 , 径直朝着后院唯一的一栋房子走去。
  推开那扇门,里面点着白色的拉住,迎面的桌子上,摆满了牌位。我心中一凛,正中间的牌位上赫然写着章吉月的名字,管事嬷嬷走过去,嘴里念叨着:“来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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