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腕被靳奕抓的生疼,我忙辩驳道:“臣妾不过是学来的。王爷何须如此生气?”
靳奕眼神威胁的看着我 , 嘴角毒笑 , 说:“你也配学她的样子?不过是为了勾引皇兄。听说你还跑到同鸳宫去迷惑皇兄。彭语梦 , 想不到你竟如此下作。”
他的话 , 像是鞭子,抽打着我本就伤痕累累的自尊。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 甩开了他的手 , 冷冷的说:“王爷说臣妾下作 , 臣妾解释也无用。不过这是我后宫的事儿,王爷僭越了。若是被太后知道,王爷可想过后果?”
靳奕似乎没想到我会反抗,彭语梦好像除了哭鼻子撒泼 , 何曾如此冷静。他站在那里,有些茫然。
我强忍着眼泪 , 淡然的说:“王爷若是没有旁的事 , 臣妾晚些时候还要陪太后听戏 , 就不陪王爷在这里闲话家常了。”
说着,我绕过他,准备离开。靳奕突然梦醒一般,冷哼一声,道:“你别以为学着庄儿的样子,你就能变成她。小心画虎不成反类犬。”
“谢王爷提醒,臣妾会注意的。对了,顺便谢过王爷上次的提醒,让臣妾提前准备 , 躲过一劫。”我故意气他,我气他有眼无珠 , 更气他出口伤人。
虽然知道 , 这些都是因为彭语梦 , 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 我还是不能释怀。可能是最近相信我的人多了,对于他的迟钝 , 我愤愤不平。
把靳奕一个人丢在那里 , 我疾步离开。一刻也不能多待。
晚上 , 太后招呼大家到戏台子听戏。我坐在太后身边,看着那些姑娘,各个形容庄重的坐在下面 , 三五一群不时交头接耳。唯独彭平心独自坐在那里,显得有些孤寂。
我的离间 , 果然有了效果。如果此时有人和她亲密 , 我才要小心呢。戏台上 , 孙悟空翻着跟头,迎来满堂喝彩。太后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
这时,突然外面来报,靳旬来了。所有女孩儿马上安静了下来,又害羞又好奇的看向院子门口。
靳旬一身明黄,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目不斜视,直奔太后面前。
太后有些意外的看着他,说:“皇儿怎么过来了?也没让人先来说一声。”然后就招呼着宫人添置桌椅。
靳旬笑着说:“刚才孩儿去碎玉阁看了一眼玉美人 , 天冷,她浑身疼的厉害。回来路过戏园子 , 听见里面热闹 , 就进来了。不想打扰了母后的雅兴。”
“哪里的话 , 你能来我高兴。”太后说着 , 桌椅已经添置完毕,靳旬笑着看了我一眼 , 眼神中遮不住的宠溺。太后满意的看在眼里 , 笑而不语。
底下的众女孩儿向靳旬请安问好 , 靳旬只是兴趣索然的摆摆手,让她们坐回去。
我故作镇定的看着戏台子上的演出,余光感觉靳旬时时看着我 , 我故作不知,笑着看着戏台上还在翻跟头的猴子。
“这猴儿机灵 , 平日里就翻八个 , 今天是看见你来了 , 生生多出了一倍。”太后笑着指着戏台子上的人,对靳旬说。
靳旬了然,对杜来得喊道:“赏!”
杜来得忙碰了一托盘金定子,走下台阶,放在戏台上面。那演猴子的人,忙停下手里的动作,磕头谢恩。
我看了一眼靳旬,他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我说:“皇上不是来看戏的,是来搅和的。哪有人在半截的发赏 , 把人家的戏都打断了。”
靳旬一愣,笑道:“看来朕确实外行了 , 爱妃说的是。”
太后见我们如此在她面前肆无忌惮的打情骂俏 , 只是掩着嘴笑 , 下面的女孩儿却都对我投来羡慕的眼神。
戏还在演 , 靳旬打了个呵欠。太后忙到:“皇儿乏了,赶紧回去歇息吧。明儿还要早朝 , 别累坏了身子。”
靳旬点点头 , 看了我一眼 , 我看向太后,太后了然,道:“梦儿一同去吧。哀家跟这些娃娃看戏就好。”
我也跟着起身 , 福身离去。
和靳旬同车坐着,他拉着我的手,说:“刚才那个高个子的女孩儿是不是你娘家的堂侄女?”
“是 , 叫彭平心。到了选秀的年纪了 , 开春儿就有她的。要不要臣妾给你留意着?”
我说着 , 竟不觉得自己的话里带着一股醋味儿。
靳旬看看我,哈哈笑道:“那就有劳爱妃了,再来一个彭家人,爱妃也更好做些。”
我不解的看着他,他只管闭着眼,一点儿也没有要跟我解释的意思。车子在朝露宫前停了下来,我们先后下车。朝着宫门走去。还没两步,里面一个人跑了出来,见到靳旬 , 两人都一愣。
“这不是宇文泽身边的侍女吗?大半夜的,你到这里来做什么?”靳旬脸色疑惑 , 看了我一眼。我也是茫然 , 看向绿萝。
绿萝忙说:“启禀皇上 , 女婢来找娘娘 , 是有件大事。”
“何事?”我瞪了她一眼,虽然知道她对我充满敌意 , 却不想她竟如此没有个分寸。
绿萝眉间带着挑衅 , 说:“其实也没什么 , 就是娘娘那日问我们公子要的方子公子找到了,特地让我送来。”
“什么方子?”靳旬疑惑的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绿萝见我如此 , 一脸奸计得逞似的样子,从袖子里掏出一瓶药 , 说:“就是这个,一举得男的方子啊!”
我被她的话惊得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 , 看着靳旬投过来的暧昧眼神 , 我皱眉瞪向她,绿萝无所谓的样子,让我想要抽她一记耳光。
靳旬清了清嗓子,绕过绿萝走了进去。我愤愤的看着她,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这样害我!”
绿萝一脸无辜的耸耸肩,高声说:“娘娘大可放心,此药绝对万无一失!”
我气绝,靳旬已经进去了,我怒目而视,问她:“你究竟来干嘛来了?”
“你以为我要来吗?是我们公子,一时离不开,才让我来的。告诉你一声 , 你要救的人找到了。具体,明晚孤岛详谈。”
我心下所有的情绪都被喜悦掩盖了 , 忙问她:“他人在那里,可还好?”
绿萝看着我 , 神色一沉,说:“不知道!”
我晃着手里的那瓶药 , 问:“这药究竟是干什么的,你总该知道了吧?”
绿萝看了我一眼 , 冷笑道:“当然是房中催情的药,一点 , 就可 , 多了怕你吃不消。”蛮夷的女人说话口无遮拦 , 我脸上一红,她却一阵风似的,不见了。
那日宇文泽被哥哥一击飞镖所伤 , 放跑了他,如今再次找到 , 看样子 , 是真的成了。我心中又惊又喜 , 掩饰不住的雀跃。
走进院门。靳旬突然从门口出来,吓了我一跳,他看着我来不及收回的喜悦,皱着眉问:“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我一时答不上来,他暧昧的看着我,说:“一举得男?你找错人了吧。这事儿,不应该跟朕商量吗?”
他靠的太近,我脸一下子红了,靳旬不管我,大步走进屋里。
我蹑手蹑脚的跟了进去,他已经躺在了床上。
“皇上今晚上真的要留在我这里?”我不肯靠近 , 站在那里问。虽然已经和他有了肌肤之亲,但是心里还是想要逃避。
靳旬歪过头来 , 看着我 , 说:“你放心 , 朕今天太累了 , 无心和你如何。”
我听他这么说,才慢慢的走过去。他和衣躺着 , 我也和衣躺在他身边。耳边靳旬鼾声渐渐起来了 , 我脑中想着哥哥 , 根本睡不着。
突然靳旬身子一侧,手搭在我胸前,我整个人身子一僵 , 慢慢的把他的手推开。侧身,后背对着他 , 可是他还是欺身贴了过来。我挣脱不得 , 又怕吵醒了他 , 只得任由他抱着。
“庄儿……”突然,听见靳旬的声音,我不禁侧脸,果然他在说梦话。这些日子他总爱在梦里喊着我的名字。可是每每听在耳朵里,我只觉得尴尬讽刺。和江山一比,庄儿算是什么东西。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他便起身,按规矩 , 我应该起来伺候他更衣洗漱,他却把我按会床上躺好 , 说:“你再睡会儿吧 , 有他们呢。”
说着 , 杜来得已经带着众人 , 端着东西走了进来。靳旬替我放好床帐,我躺在里面 , 听着他的声音。
他换好衣服 , 收拾完 , 径直从我这里去了朝堂。我忙爬了起来,随便绾了个发髻,从后门朝着孤岛走去。
已经熟门熟路了 , 我走进宇文泽的住处,他正在树下练剑 , 剑锋犀利 , 看着竟有些熟悉。见到我 , 猛然一收,将手中的剑递给一旁的绿萝。绿萝还是满是敌意的瞪了我一眼,我毫不在意。迎上去,拉着宇文泽问:“你昨天说的都是真的?范经臣现在在哪里?”
宇文泽把我的手拉下去,擦着额上的薄薄的汗,说:“你这么高兴干什么?不是让你晚上来吗?也不怕被人看见以为咱来有私情呢。”
“呸!”我被他龌龊的猜想惹怒,啐了一声,看着一旁的绿萝,说,“可别胡说八道的 , 小心有人听了心里不舒服。“
绿萝知道我的意思,她愤愤的白了我一眼 , 转身朝着屋里走去。
“他现在正在招兵买马 , 准备报仇呢。要我说 , 范太师那么聪明的人 , 怎么生出你们这么糊涂的一对兄妹。一个天真的赔上全家性命,一个又自以为是的想要蚍蜉撼树。真是好笑的很。”
我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 想不到哥哥也被仇恨冲昏了 , 竟然如此莽撞。
我看着宇文泽 , 说:“你既然见到他,何不劝劝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急于一时?”
宇文泽惊讶的看着我 , 说:“我还被他打了一掌呢,那里就能劝的了他!”
我敛起好性儿,板着脸 , 说:“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看着他自投罗网吗?”
宇文泽见我着急 , 笑道:“我虽然劝不了他 , 打不过他,但是我有我的办法,我已经把他……”
“你把他怎么样了?”我有些紧张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