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甲大喜,使劲推开后门。后门打开便是后院 , 已经荒芜很久 , 藤蔓缠着枯死的树木 , 杂草长到一人高 , 院子正中的石头路上尽是青苔。
穿过黑乎乎的堂屋 , 邓小甲发现前院门打开,院子里空空,只有大叔一人。
“人呢?”邓小甲焦急问道。
“那两个看到我就带起娃儿跑了 , 我一人也弄不过他们两个。”
“那庄嫂子呢?”她问。
大叔说:“我一进来就看到他们把人往井里扔了。我吼了句,他们抓起娃娃就跑。”
小甲这才注意到院子角落里有一口井,井口血迹斑斑。
大叔叹道:“这井是枯井 , 那妹崽还被捅了几刀 , 还被扔下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邓小甲扔下锈掉的镰刀,跑到井边 , 向下望去,眼圈忍不住发红:“那我们也不能不管,也许马上救起来送到医院,还有救的。”
她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就算救回孩子,可那曾在孩子脑海里循环播放二十年的母亲遇害的画面,再也抹不去了。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像是有人在她心脏上狠狠砸了一下一样,钝钝地发疼 , 左右开弓甩了自己两个耳光,责怪自己为什么在派出所里那样粗心引起警察怀疑 , 否则事情可能还有转机。
她又悔又恨 , 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可是 , 她也明白 , 还远不到能让她坐下来哭泣发泄悲伤的时候。
她泪水涟涟 , 转头望向大叔,说道:“大叔,拜托您马上去去派出所报案 , 我去找人来看井里还捞得出人不,求求您了!”
她停顿了一下,又说:“杀人抢孩子的人,是孟勤和关安宁。”
大叔唯一错愕 , 接着点头,回答道:“好!”
“庄大嫂 , 希望你一定要撑住!”邓小甲最后向井里望了一眼,出门去找人。
刚走出几步,忽然听到背后有脚步声 , 正要转头,却觉得一阵风袭来,有人箍住她的脖子,然后一张湿湿的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猝不及防,仿佛吸入什么甜甜的气味,反应过来马上屏住呼吸,却已来不及,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昏昏沉沉中 , 邓小甲觉得自己好像在一辆吱呀吱呀响的车上,迷迷糊糊晃晃当当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 感觉自己被人扛下了车 , 然后一阵天旋地转 , 又晕了过去。
再次悠悠转醒 , 她发现自己侧躺在地面 , 眼前一片昏暗。
冷硬的地面硌得身体一侧生疼生疼的,鼻下传来一阵阵熟悉又厚重的中药味道。
肩膀很痛,想扭动一下身体 , 才发觉手麻腿也麻,手臂以一个很别扭的姿势被反绑在身后,脚踝的位置也被粗粗的麻绳捆了起来。
她想开口说话 , 嘴唇却无法张开。细细感觉了一下 , 大概是嘴巴被什么东西封住了。再回想一下这股记忆中熟悉的味道,哎呀妈呀,这封住她嘴巴的 , 怕是风湿膏药吧,又粘又臭。
过了几分钟,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因为躺在地上,她只能看到眼前很小一段距离的情况,左扭右扭,费劲地坐了起来,看清了周围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