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甲从梦中醒来,发觉自己泪流满面。摸摸枕头 , 也被她的泪水打湿了大半。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 , 她也和天空一样 , 止不住的流泪。
她梦到了逝去的父亲。父亲和那年她考上大学时一样 , 扛着大包小包 , 坐了一晚上的火车,把送她到了学校宿舍。安置好行李后,父亲摸摸她的头 , 细细叮嘱她要好好学习,好好和室友相处。
“爱吃啥就吃啥,不够钱了就给爸说 , 爸有私房钱 , 你妈她不知道的。”父亲呵呵一笑,眼角现出深深的皱纹。
在学校外的小餐馆里,父女俩吃了顿饭 , 满桌都是她爱的菜,咕噜肉、番茄炒蛋、鸡蛋羹、煎蛋汤。
午饭后,父亲舍不得学校里一晚两三百的住宿费,决定临时赶到火车站,看有没有回去的车。
九月的阳光还有些灼人,她站在日头下,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泪水逐渐模糊了双眼。
“甲妹,快回宿舍去 , 你经不得晒,一会又脱皮了。”父亲转头见她还在日头下 , 挥挥手让她回去。
突然画面一变。明媚阳光里父亲的背影消失 , 周围成了一片漆黑。
邓小甲在黑暗中呆呆地伫立着。周围浓黑似墨 , 没有一点声音 , 静得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浓墨中仿佛隐藏着一对眼睛 , 一直盯着她看,让她毛骨悚然。
身后有人揪住了她的头发,巨大的力量将她拽到在地 , 拖着她向墨色深处走去。邓小甲只觉得巨大的恐惧感像这无处不在的漆黑一样,紧紧裹住她。
“求求你放过我,让我回家 , 让我回家……爸……爸……”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 不停地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头发被拉扯以及后背磕在地上坚硬石头的剧痛让她快要疼晕过去,就在她感觉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 突然有个女人一声长叹,拽着她的手凭空消失。四周又恢复了寂静。
梦到这里,她就惊醒了。醒来后只觉得四肢冰凉,浑身发冷。再一看,窗外下雨了,窗户没关,冷风吹进卧室里,温度比白天低了很多。
她打开灯,裹着被子抱膝坐在床上 , 慢慢止住了哭泣。突然又从床上弹起来,跑到梳妆台的镜子前 , 撩开睡衣好好看了看背后。
还好 , 没有痕迹 , 这确实只是个梦。
她有些惊魂未定 , 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五点 , 突然觉得咖啡瘾犯了,起床泡了杯滴耳咖啡,不放糖也不放奶 , 就那样喝下去,又苦又香的感觉让她躁乱的心有些安定下来。
睁着眼到了天亮,八点了她才猛然反应过来工作日要上班 , 连忙刷牙洗脸 , 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赶到单位。
开庭、写审理报告、整理卷宗,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快到十点,她却还是不觉得饿 , 只觉得腹部隐隐作痛。
“小甲,你脸色不好看,怎么了?”钱迪见她额头上尽是冷汗,状态不太对。
小甲弯着腰,手捂肚子,头搁在桌子上,有些无精打采。
“肚子疼。”好像有越来越疼的感觉,她有些撑不住。
“来例假了?”钱迪又问,马上又反应过来:“不对 , 你例假刚过,和我差不多。”她们在一个办公室里待久了 , 相互影响 , 例假也几乎成了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