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影,在这个模糊的世界里 , 越来越清晰。
因为有了曾经的紧紧相依 , 那些随之而来的难以忘记、难以承受、无法实现和不知所措 , 都变成我身体的一部分 , 永远无法分割。
哪怕突然失去 , 我也知道,那一个个孤独难耐的漆黑夜里,远方会有闪闪发亮的漫天繁星。
就像那晚 , 你说爱我时的目光。
邓小甲在梦中仿佛听到关门的声音,费力地睁开眼睛,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过了会儿 , 她清醒过来 , 从被窝里钻起来,困惑地抓抓鸡窝似的一团头发。
身边空无一人,看起来缪可言已经起床 , 她清清嗓子,叫了声:“可言。”
却没人应她。看来刚才咔嚓一声关门的声音是他走了。
邓小甲有些懊恼。翻身起床,突然瞥见床单上隐隐约约的一点血迹,顿时耳根都开始发红。
这样就把一血交出去了?
二十六年守身如玉,正说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冷酷到底走上封建卫道士之路,结果居然被他三言两语就给骗了去。
最关键的是,昨晚缪可言明明在他家人面前说要回去的,她被他一个吻给蛊惑,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
所谓知子莫若父 , 想想当时缪粑粑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真是丢脸啊。
可是 , 他昨晚低声细语跟她耳鬓厮磨 , 一双黝黑的眼睛柔光流转 , 仿佛都能把她融化掉 , 当场她就血槽清空。再后来 , 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呃,还特么没有安全措施。
那时候,她被初经人事的痛折磨地眼泪直流 , 捶着他的胸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捉住双手拿到唇边轻吻,又吻干她的泪痕 , 在她耳边呢喃:“小甲宝贝 , 不要怕,相信我好吗?”
当时他那蛊惑的声音,以及他温柔气息扑上她耳尖的酥麻透骨,能让她脸红一年。
她捂脸 , 自己就是这样一步步被男色迷惑的,看来一会儿还得去趟药店买传说中叫X婷的药。
突然发现窗外已经大亮,再看眼时间,已经八点半。
她快要跳脚,心里一点点的绮念被吓得烟消云散,哪怕现在马上蓬头垢面出门也要迟到了,这还没穿衣洗脸刷牙,赶快翻身起床跑到卫生间洗漱。
正在她忙得鸡飞狗跳时,缪可言开门进来。
邓小甲瞄了眼 , 他衣服已经不是昨天那身,头发整整齐齐一丝不乱 , 看来已经回过他自己的公寓。他手里提着个袋子 , 看袋子上印的字是街对面的蛋糕店 , 仿佛是早餐。
他换了拖鞋 , 把钥匙甩在玄关装杂物的小盘子里 , 云淡风轻说道:“楼下买了些蛋糕面包,等下热了牛奶,凑合吃一顿。今天闹钟没闹醒我 , 起得晚了点。”
邓小甲匆匆忙忙,抓住手机钥匙耳机往包里塞,然后背起包跑到玄关处跳着穿鞋 , 急匆匆说道:“我不吃了 , 要迟到了。”
缪可言把塑料袋递给她:“要不你带在路上吧。”
邓小甲摆摆手:“不要不要,我单位有点心。”
都蹿出门了,却被缪可言拉了回来。
“等一下。”他说道 , 将她的头发撩起一边,细长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脖子,在右耳正下方脸和颈项交界处停下,细细摩挲。
邓小甲不明就里,被他这样一摸,耳根都开始发红。
突然反应过来,恨恨地打掉他的手,鼓着眼睛瞪着他。
眼看她急着上班都火烧眉毛了,他还来勾引她 , 这个人良心大大滴坏。
却听缪可言无奈说道:“你这里有吻痕,就这样不遮不掩去上班好吗?”
邓小甲吓了一跳,火速冲进卫生间 , 撩开头发照镜子。
果然 , 皮肤上布着细细红红的痕迹 , 不是太显眼 , 但是很大一片。她之前没注意到 , 这一发现就觉得碍眼得很,简直要炸了。
“卧槽,你让我怎么去上班!”邓小甲看着颈上若隐若现的草莓 , 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越看镜子越烦,拿起粉扑往脖子上扑散粉,却发现不遮还好 , 这一遮 , 白白细细的散粉拱卫住中间一圈小红点点,无比显眼,欲盖弥彰就是这么来的。
缪可言跟进来 , 从身后抱住叉手叉脚正在炸毛的小野猫:“怕同事看到就请假别去了呗。”
说完,顺着她的耳朵吻下去,微凉的唇最后停在她的颈间。
邓小甲正处于满血状态,还加持了“恼羞成怒”buff,一点也不受他蛊惑,气冲冲说道:“缪可言,你少来这套,昨天晚上装可怜骗身骗心,今天还想勾引我不上班,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
说完 , 抬起脚找准方向一脚踩下去,把他踩得痛叫一声跳脚 , 她则趁机摆脱长手长脚的束缚。
缪可言也不再缠着她 , 后退一步倚在卫生间门边 , 好笑地看着她:“昨天晚上喊我可言哥哥 , 现在就翻脸比翻书还快。”
邓小甲囧 , 这人怎么这么没皮没脸的,那些羞羞的事这么随随便便就嚷出来。
她羞得满脸通红,气急了抓起牙膏 , 给他扔过去。
却不料缪可言早有防备,轻松躲开,牙膏越过卫生间门框 , 落在墙上 , 正好开着的管口蹭到墙纸上,印上一团薄荷绿。
邓小甲眼角一抽,好像又闯祸了。
跟缪老板斗智斗勇一早上 , 结果,她还是没去上班。
她捏住鼻子跟顾茗说感冒发烧头昏脑涨请一天假,因为她平时信用记录良好,顾茗并没有怀疑她居然会撒谎,还嘱咐她要好好休息,身体最要紧,实在坚持不了可以多休息几天,之后再补假条。还体贴地说,南院长休假不在单位 , 让她不要怕。
邓小甲觉得很对不起她的信任,一脸愧疚地挂掉电话 , 对着坐在她对面、舒展着长腿一脸悠闲的缪老板虎视眈眈。
“好了 , 难得你们南院长不在 , 难得公司里前段时间加班太凶也多放几天假 , 不如好好玩一天。说吧 , 今天想去哪里?”缪可言无视她张牙舞爪的表情,声音平淡而温和。
邓小甲超凶地回瞪他:“算了吧,我这逆天的运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 微信群红包里一直是让人无法忽视0。01的存在,说谁坏话谁就会出现在我背后,曹操都没那么快。今天要不低调点 , 指不定被谁撞上戳破我的西洋镜 , 还是老老实实在家装病一天吧。”
又跳脚:“老司机,你就知道算计我!”
不料他倏然逼近,身子侧倾下来,把她罩在他高大身躯的阴影里 , 眸色深沉似带点警告:“邓小甲,以前对你处处忍让,是怕和你身体接触太多控制不了自己。现在你这层保护伞垮掉了,你要再叫我老司机,你猜会怎样?”
邓小甲似从没见过他这幅模样,一时间真的愣住。
他揉揉她的头发,微微点头,似是很满意她眼里的无辜和无措。
却还没容他高兴一秒钟,邓小甲就眨巴眨巴眼睛,马上换了个称谓:“老干部 , 你是在调戏我吗?昔有故人叼似卿,如今坟头绿草盈。上一个这么做的人 , 坟头草已经四十米高了吧。”
缪可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上一个?谁?”
邓小甲一阵坏笑 , 又故作严肃状:“虽说这辈子除了你没人作死 , 但嗦不定我上辈子是个大美女石榴裙下忠犬无数呢?当年我的面首们,坟头草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了吧!”
缪可言一把拎起她的耳朵 , 磨着牙说:“邓小甲 , 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横行霸道,今天要不好好收拾收拾你,皮猴还翻了天了!”
邓小甲还没来得及抢回自己的耳朵,就被他压在沙发上 , 狠狠吻了下来。
仗着身高腿长狠狠欺负了她一番,终于肯放开被他扣住的纤细手腕,再看看她嫣红一片又微肿着的唇瓣 , 缪可言很满意 , 在她耳边轻轻说着:“你不是怕吻痕被同事看到?以后要再顶嘴,信不信我让你一个月都别想去上班?”
耳边传来的酥痒感还有他身上隐约一丝的危险的气息,邓小甲终于识时务,开始低眉顺目求饶 , 一向桀骜不驯的声音也老老实实起来:“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
缪可言终于笑起来,抚着她的头发,动作轻柔地似是在安慰炸毛的猫咪。
慢慢的,她刚才有些乱的呼吸清浅平稳起来,他刚要说话,摆在茶几上的手机却骤然响起。
拿起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他微微有些诧异。
是正在国外度假的李经理。按时差算 , 那边正是深夜,怎么他这个时候打来电话?
没由来的,他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闪过 , 皱了皱眉 , 拿起电话走到厨房阳台上去接。
几分钟后 , 他回到客厅 , 眸色沉沉:“小甲 , 我要回公司一趟。这几天我可能会很忙,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停了几秒,又嘱咐她:“早些睡觉 , 吃东西慢点,不要吃生冷。”
邓小甲见他面色不虞,问:“不是说放假吗?有什么紧急的事?”
他微抿着唇,眉头深锁 , 似有些犹豫的模样。
过了片刻 , 他终于还是说了:“迟早你姐姐还是会告诉你,我们公司的袋装食用菌出事了,有人吃了过后中毒死亡。”
邓小甲正要追问 , 他轻叹一口气:“好了小甲,你不要操心,我应付得来。你只用照顾好你自己,就是在帮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