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她就是赫连娜。
赫连娜不仅救了庄纤 , 还帮她狠狠教训了那几位见钱眼开,忘恩负义的村民。甚至派人将土财主的恶劣事迹散播了出去,此事惊动了上面 , 很快派人来查。
土财主被查出心理有问题 , 喜欢虐待女人。他娶的小妻子不是病死的 , 而是被他活活打死的。土财主更是利用自己的权势,欺压当地百姓 , 弄得民不聊生。
罪证确凿 , 土财主被判了死刑。
土财主被执行枪决的那一天 , 镇上家家户户放鞭炮 , 场面比过年还热闹。
事情解决了 , 赫连娜跟庄纤告别。
经历了这一系列事件,庄纤对赫连娜由衷敬佩。
她做了多数人不敢做的事,还救了她一命。
庄纤想跟着她 , 可赫连娜拒绝了。
她说,她不是一般人,要做不寻常的事。而她做的事,庄纤可能接受不了,她不想吓到她。赫连娜说,她很喜欢庄纤这个小妹妹,如果将来有缘,她会去探望她的。
赫连娜越是这么说,庄纤就越想跟着她。
骨子里庄纤也是个不走寻常的路女孩子 , 她最想做的就是成为一代侠医。
拥有一身高超的武艺,劫富济贫 , 行侠仗义,快意恩仇,治病救人。
而赫连娜身上就有她渴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 自由 , 潇洒 , 无拘无束,拥有一大批对她忠心耿耿的属下。
她就像一位权利至高无尚的王者 , 一声令下 , 所有人都不敢不从。
好几次赫连娜都甩开了庄纤 , 可庄纤不死心还是跟了上去。
最终 , 庄纤用诚心打动了赫连娜 , 她带着庄纤一路游历,让庄纤见识到了世界的另一面。
那是她连想都不敢的一切,女权 , 自由,彻底的释放。在那里没有传统礼教对女人的约束和压榨,女人拥有绝对的权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男人是她们的附属品,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而最吸引庄纤的是赫连娜的炼蛊术,她可以轻易让一个生不如死,甚至控制她的思想,行为。庄纤就像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 对里面的一切充满好奇和向往。
未出来游历前,庄纤在庄老爷子的书房里看到过一本书 , 里面就记录巫蛊之术。她原以为巫蛊已经失传,这些记录都是传说。
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会,这对庄纤太有吸引力了 , 她为之着迷。
她哀求赫连娜教她 , 赫连娜拒绝得很干脆 , 说那是C国的不传之秘。且并非人人可以学,要拥有纯正的C国皇室血统才行。
赫连娜说得越玄乎 , 庄纤越好奇。
幸好 , 赫连娜只是不让她学炼蛊 , 并没有真的赶她走。
于是 , 庄纤厚着脸皮留下来 , 在医术上她天赋异禀。没有人教她,全她自己的细心观察和研究,她竟然炼制出了属于她的第一条蛊条。
虽然级别不高 , 却震撼了赫连娜。
赫连娜知道C国皇室的人之所以能炼蛊,全是因为先祖女巫的血。
而庄纤就是一个十分平凡的普通人,她居然能无师自通炼成蛊。这样的天赋真是太可怕了,如果她不能为她所用,将来必会成为她最大的敌人。
赫连娜也是个爱才之人,C国人丁开始凋零。没有备选,谈何择优?她怕C国很快会走向灭亡,因为皇室能炼蛊人员,一代不如一代。
她之所以外出游历 , 也是希望能够遇上一棵好苗子,成为她C国的人 , 为她所用。
可在得知庄纤的身份后,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C国接纳的女人五湖四海,并不局限于国籍 , 地域。可一定要是真正的走投无路 , 且没有牵挂的人。
庄纤不同 , 她是庄家大小姐,医学天才。她不可以抛弃自己的家庭 , 加入C国 , 并对C国尽心尽力 , 忠心耿耿。
她是庄老爷子的掌上明珠 , 终有一天她会回到庄家 , 继续她大小姐的生活。
庄纤主动请求加入C国,赫连娜十分犹豫。
这一耽搁就是几个月,赫连娜迟迟下不了决心。
她是可以用蛊控制庄纤 , 使她不背叛。
但是,中了蛊的人,对蛊的控制就会弱很多。她本身就是看中庄纤的天赋,如果她炼的蛊达不到她的预期,那她还留她下来做什么?
突然,有一天庄纤走了,回庄家去了。
当时赫连娜也觉得可惜,但她因事缠身,不方便去见她。后来,庄纤就在庄家出事了 , 几年后,被庄老爷子重罚 , 自此没了音信。
……
这一夜,庄纤没有睡好,一直被梦中熟悉的场景所扰。
翌日 , 她起了个大早 , 来到肖晨的房间。
肖晨仍紧闭着双眼 , 不过,庄纤已经可以从他呼吸的轻重里 , 判断出他是醒是睡。
庄纤一把拉开窗帘 , 让晨曦温暖的阳光跳跃在肖晨脸上 , 让他感受一点点天地明媚。
“把窗帘拉上。”肖晨没有睁开眼 , 声音冰冷如铁。
庄纤在他身边坐下 , 几十年过去了,现在每每看到他的脸,她还是止不住怦然心动 , 如同怀春少女一般。
那种极致欢愉,是不受控制的,也是无从选择的。
“你应该多晒晒阳光才能好得比较快。”庄纤起身,拧来一条热毛巾要帮肖晨擦拭。
肖晨霍然睁开眼,里面的精芒刺得庄纤心微微生疼,声音包裹了昨夜未化的寒霜:“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尊严?”
庄纤摊开毛巾的手顿在半空,热气升腾,氤氲了视线。
在看完爸爸,哥哥和朱丹的日记后,知晓了肖晨是多么无辜 , 庄纤对他的爱里还挟着愧。
他今天所经历的一切,全是她哥哥的错 , 也有一部分是她的原因。
如果父亲不是太疼爱她,就不会想再考验考验肖晨。肖晨如果不来庄家,就不会见到朱丹 , 也不会有后面这一系列的不幸。
虽然 , 她不是主导者 , 却对肖晨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肖晨,你放心 ,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你再耐心一点 , 给我点时间。”面对肖晨她总是这么小心翼翼。
肖晨却不领情:“不必麻烦了 , 几十年了 , 我就这么像个废物一样躺在床上 , 吃喝拉撒睡全靠别人帮忙,我早就没了尊严。庄纤,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 , 你如果对我还有一点怜惜,就给我个痛快吧。你放心,我会录下遗言,说明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与你无关。再不然,你把我送一个允许安乐死的国家,算我求你了。”
这些话是见肖晨的日常对白,他一心求死,生无可恋。
然 , 庄纤同样固执,不管肖晨怎么哀求 , 她就是坚持己见,一定要治好他的蛊。
这不仅仅是弥补,是赎罪 , 更是她内心永不会放弃的执念。
庄纤拍了拍毛巾 , 使上面的热气散掉一些 , 试了试温度,再替肖晨擦拭。
庄纤每一个动作都十分轻柔 , 细致 , 深怕弄疼了肖晨。她就像深情不悔的妻子 , 细心照顾着病中的丈夫。
可肖晨一点都不好受 , 他不需要庄遥这样的照顾和愧疚。
与其说他愤怒埋怨 , 不如说他自卑。
他无颜面对庄纤,就算当年是庄子鸣设计了他。
可他确实对朱丹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这对庄纤是不忠 , 是背叛。
几十年过去了,岁月变迁,沧海桑田,有些事,早已说不清楚了。但他不想再看到庄纤了,哪怕她是无辜的,哪怕她对自己很好。
“庄纤,你是庄家的大小姐何必这么犯贱,来做一些下人做的活儿?”肖晨冷讥 , 他一定要逼走她,一定要。
庄纤仔细替肖晨擦拭着每一根手指 , 连指缝间都擦得干干净净:“肖晨,省省力气吧,我是不会放弃的。”
“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 , 那我就坦白告诉你吧。”肖晨突然定定看着庄纤 , 目光里透着一股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