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恩温柔而悲伤的声音在房间里流淌,字里行间全是对他们浓浓的爱和不舍。
似乎在那一刻白书恩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 她想告诉他们什么,又怕被阴谋者知道。
而且,考虑到他们当时的年纪和心智听不出太深奥的话。
白书恩反复提到他们两个 , 让他们要一直在一起 , 不要分开。
蓦然 , 欧阳瑞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
妈妈说的不分开,不单单指的是他们 , 还有他们一直佩戴 , 不离身的东西。
“阿瑞 , 现在阿容不在了 , 我和你妈妈就是你最近的亲人了。阿瑞 , 你真的不想马上见到你妈妈吗?告诉我,玉狮子在哪里?”白宇哲采用引诱的手段。
“你应该知道我的个性。”欧阳瑞不想再跟他说下去,转身往外走。
突然 , 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疼痛来得十分凶猛,欧阳瑞连站都站不住,单膝跪地,一手撑在地板上,痛得冷汗涔涔。
白宇哲没有感情的声音继续传来:“阿瑞,我说过的,我不想伤害你。你别让我生气。”
欧阳瑞咬紧牙关,强忍痛楚。
剧痛一阵比一阵强烈,几乎要淹没他的理智。
黑暗在眼前晃动 , 欲将他拖入深渊。
欧阳瑞忍不住暴出野兽般的狂吼,最后撑不住整个人趴在地上。
汗如雨 , 湿了地板。
他很想就此昏过去,意识却越来越清晰。
白宇哲果然歹毒,给他吃了这种药 , 不必用刑 , 就可以让他生不如死。
在欧阳瑞疼得蜷缩成一团的时候 , 白宇哲慢慢走到他身边,蹲下:“阿瑞 , 何必这么犟呢?告诉我 , 东西在哪里?你马上就不会痛了。”
欧阳瑞痛得脸都在抽搐 , 利目如刀剐过白宇哲 , 一字一顿地说:“我看错你了。”
“不 , 阿瑞,我还是你的舅舅,你至亲的人。只是 , 我现在真的需要玉狮子,阿瑞你把它给我,好不好?”白宇哲一脸激动,瞳孔都因贪婪而剧烈收缩着。
欧阳瑞仍躺在地上,咬紧牙关与疼痛做斗争,不理会白宇哲。
见欧阳瑞怎么都不肯开口,白宇哲恼羞成怒:“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现在就忍受不了了,后面还有更痛的。”
欧阳瑞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痛 , 有一双怪手翻搅着他的器官,这种痛堪比凌迟。
他必须用尽全力才能克制住不大吼大叫 , 不到一分钟冷汗就湿透了全身。
而白宇哲说,这只是刚刚开始。
痛到最后,欧阳瑞已经不知道是哪里在痛了。
无处不在的痛侵占着他每一根神经末梢 , 痛得他几乎失去理智 , 想去撞墙。
然 , 夏怡洋被关在笼子里的情形提醒了他。
他不能有事,一定要坚持下去。
白宇哲不会杀他的 , 他要的是玉狮子的下落。他不会真的杀了他 , 只要撑一撑就好了 , 撑一撑就好了。
最猛烈的一波疼痛过去了 , 欧阳瑞终于能坐起来了。
他就这么坐在地上 , 低垂着眼睑,直喘气。
白宇哲双手环胸看着他,唇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阿瑞 , 你比我想像中要好。”
“你现在不杀了我,等我有力气了,一定杀了你。”欧阳瑞边喘边说,声音虚弱没有说服力。
可白宇哲知道他说到做到。
之前欧阳瑞念着他对他的养育之恩,总在最后关头放他一马。
如今他先对他动手,他日后也不会客气。
“夏怡洋,你妈妈,季洪全都在我手上,你拿什么跟我斗?”白宇哲狰狞一笑 , 既然到了这一步,他没也必要再伪装了。
欧阳瑞好不容易才能喘口气 , 他闭上眼休息,恢复体力,不再理会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白宇哲。
可白宇哲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 他一定要逼他说出来。
而且 , 时间不能拖太久。
“阿瑞 , 你一向聪明,懂得趋利避害。与比自己强大的敌人硬碰硬 , 是傻瓜的行为。快点说吧 , 说了 , 我就把解药给你。你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 , 看你这样 , 我也很心痛。”白宇哲一个人分饰两角,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欧阳瑞始终闭目养神 , 理都不理他。
突然,他觉得自己就像跳梁小丑,明明他占尽一切优势,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还被彻底碾压。
白宇哲越想越生气,二十三前年,他斗不过欧阳淅涛,如今他还要败在他儿子手上吗?
不,他不会再输的!
“来人啊。”随着白宇哲一声令下,两名保镖出现在门口。
“先生,有什么吩咐?”
“把他给我押到密室去。”白宇哲一脸阴沉,唇畔却扬起笑 , 加上他病态苍白的样子,十分狰狞。
保镖对视一眼 , 有些迟疑。
欧阳瑞毕竟曾是他们的主人,他们对他还有几分畏惧。
“还忤在那做什么?”白宇哲大吼。
“是,先生。”保镖不敢违抗白宇哲的命令 , 毕竟他才是他们真正的老板。
两人架着疼得虚脱的欧阳瑞来到欧阳容当初住的书房 , 原本欧阳容治疗的密室 , 已被白宇哲改成刑房。
保镖将欧阳瑞丢在地上,白宇哲的皮鞋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
“阿瑞 , 你应该对这里记忆犹新吧?阿容就是在这里走完人生最后一程的 , 他那么痛苦 , 却一直为你苦苦坚持着。他是个好哥哥 , 他忍受着凌迟般的痛活着 , 就是为了让你安心。阿瑞,再次回到这里,你有什么感觉呢?你听到阿容在跟你说话了吗?”白宇哲张开双臂 , 像个疯子又笑又叫,一会激动,一会深沉。
欧阳瑞暗自咬牙,他不止要承受身体上的痛,还要经受心灵上的折磨。
白宇哲这招诛心用得真好,论起歹毒来,他和白宁半斤八两。
欧阳瑞一心休息,期待早点恢复。
他要在下次发作到来之前逃出去。
不管白宇哲怎么说,欧阳瑞就是采取对他不理不睬的态度 , 白宇哲气得跳脚又不得不耐下性子。
“阿瑞,你知道我耐性不好 , 就别跟我对着干了。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还会做什么?”又是威胁,欧阳瑞心里冷笑。
他就是不说,不信白宇哲还能真的拿他怎么样?!
白宇哲气得青筋一根根暴凸 , 差点儿都要吐血了 , 欧阳瑞就是不理他。
一肚子火在乱蹿 , 白宇哲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目光所及,墙上一幅山水画仿佛藏着一双嘲笑他的眼睛。
白宇哲越看越窝火 , 抓起就要撕碎 , 欧阳瑞大喝一声:“住手。”
白宇哲愣了一下:“这是阿容的作品?”
欧阳瑞继续垂首不理他 , 白宇哲像是找到了出口一般。
“来人 , 把端盆火来。”白宇哲此令一下 , 欧阳瑞拿斜眼看他,仿佛他就是魔鬼。
“你不能怪我,这都是你逼我的。你早点说 , 我也不会破坏这些画。阿容原本可以成为一名自由画家,寄情于山水间,潇洒恣意。我想在画画的时候,是他最快乐的时候吧。”白宇哲拿着画端详着,拿到火上面。
火舌就离一寸,就要他再往下一点点,欧阳容这幅画就毁了。
“阿容,既然你这么喜欢这幅画,那舅舅就烧给你。”手一点点往后 , 火舌就要吞噬纸张,欧阳瑞终于开口。
“在我妈妈身上。”
白宇哲一愣,继而怒火中烧:“你耍我?”
“玉狮子是白家的传家之宝 , 妈妈离开时,我们还那么小,她不可能留给我们 , 肯定就在她身上。”欧阳瑞说得十分笃定。
“不可能。这么多年来 , 书恩身上从来没有什么玉狮子。”白宇哲一口否决。
“呵……”欧阳瑞靠在墙上冷讥出声。
“你笑什么?”白宇哲怒。
“玉狮子未必就是真正的狮子 , 可能是别的东西。”欧阳瑞满脸冷嘲,白宇哲脸色大变,他怎么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