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爷爷。”赫连洛枫乖巧的起身 , 扶着赫连震霆。
赫连震霆看着两个人 , “你们两个人慢慢吃 , 厨房还有很多。”
“好。”许棉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身。
赫连震霆和赫连洛枫离开了。
许棉坐回座位上,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 莫大的餐厅里只剩下她和赫连祭两个人。
“不会做的事情还要硬撑是愚蠢的行为。”他的语气低沉 , 头也没有抬。
许棉咬牙,“不会的就要学,没有人生来就会剥蟹壳。”
赫连祭抬眸 , 眸底一片墨色。“你已经24岁了,学会了吗?”
“没有。”许棉咬了下唇。
赫连祭也没有再数落她的意思,把剥好的大闸蟹放到她的面前。
许棉看着他的手 , 有些担心。“你的手臂……”
“无碍。”他早已经习惯了。
“我吃饱了。”她停下来,不想要他一直这样剥大闸蟹给她。
赫连祭看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 命令道:“吃光。”
“我吃饱了。”她执拗着开口。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他的眼底浮着碎冰。
许棉的心微微一疼 , 刚刚才对他有一点点好感 , 就被他的话冲的烟消云散。
她低头乖乖吃完面前的大闸蟹。
等赫连祭剥完那些大闸蟹,桌子上的菜已经冷掉了,赫连祭却不介意,喝掉了刚刚没喝完的半碗鱼汤,吃了一碗冷饭,优雅的擦拭了手指,缓缓起身。“还不走?”
许棉狐疑的看着他。“去哪?”
赫连祭目色沉沉。“你打算在这里过夜?”
许棉的脸“腾”的一红,她都忘了,她是来这里做客的。“额 , 我得赶回医院陪我妈。”
赫连祭看了下时间,“我让司夜送你回去。”
“那你呢?”她几乎是本能的问出这句话。
“我今晚会留在这里。”关于公司的事情 , 他要跟赫连震霆谈一谈。
“好。”许棉朝着门口走去 , 赫连祭看着她的背影 , 目光空然无着,转身上了楼。
门外 , 司夜已经在等了 , 看见许棉出来,便下了车,帮她打开车门。
许棉想了想 , 又对司夜说道:“我有东西忘了带,司夜 ,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好的,许小姐。”
许棉风风火火的冲了回去 , 一直跑到厨房里。
仆人看见许棉 , 吓了一跳。“许小姐。”
许棉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问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冰箱和制冰盒。”
“哦 , 好的。”仆人找出一堆制冰盒递给她。
许棉把制冰盒都灌上冷水,然后放到冰箱里。“麻烦您每隔一个小时给赫连祭送一次冰袋,谢谢。”
“好的。”仆人应了下来。
许棉这才放心的离开。
赫连祭在二楼的窗口看着许棉折回来又跑回去有些狐疑,但是也没有去探个究竟,就站在窗口处,看着她坐着车子离开,身后赫连震霆的声音依旧威严。“有时间吗?我们聊聊。”
赫连祭转身,看着面前两鬓斑白的老人,微微点头。“好。”
两个人去了书房 , 面对面坐在真皮的单人沙发上,面前放着一壶刚泡好的龙井。
看来 , 他是有备而来。
“坐吧。”赫连震霆招呼着赫连祭坐下 , 给他倒了一杯茶。“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你是秦迹。”
赫连祭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紧 , 他连这个都知道了。“没有打算。”
赫连震霆吹了吹茶杯上腾起的雾气。“中国有句古话‘画脸画皮难画心’,这句话对你来说刚好合适。你虽然换了一副皮囊 , 可是你的心还是秦迹的心。可惜许棉这个丫头太迟钝 , 到现在也没有看出你就是她心心念念的秦迹。”
“她对我从来就没有过心心念念。”如果有,又怎么会背叛他们的诺言,一个人要去法国留学?
“是吗?可是我看见的许棉,会怕你受到牵连 , 主动揽下责任。吃饭的时候,会照顾你的伤 , 帮你盛汤,甚至抢着要帮你剥蟹壳。这些琐碎的小事 , 你可能没有注意 , 可我是个局外人 , 我看得到你们两个人彼此看不见的东西。比如你对她的感情这些年来只多不少。她对你这个赫连祭的身份不停挣扎。”赫连震霆喝了一口茶,淡淡幽幽的开口。
赫连祭微微蹙起眉头。“我对她的感情早在六年前就没有了,现在的我对她只有恨。”
“这些你自己想清楚就好,如果谎言一旦揭穿,你是否能够承担起这份你自己制造的痛苦。”
“我已经痛苦了六年了。”赫连祭的眼底浮光掠影。
“所以你打算再痛苦六十年?你很清楚这六年你经历了什么,而现在的你,很可能就是未来的许棉,这一点你要想清楚。”
“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他幽深的瞳仁里看不出半丝的感情。
赫连震霆叹气。“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么你何苦把她绑在身边 , 凭你的能力,把她送到国外 , 一辈子不准回国 , 或者非洲 , 无人岛,任何一个都会让她生不如死的地方 , 岂不是更让你有复仇的快感。”
赫连祭面沉如水。
“祭 , 你不过是以恨为名,把她绑在身边而已,其实你心里很清楚 , 你根本就舍不得她受到一点伤害,否则你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 , 放弃三十亿的合作。”赫连震霆的眼角显露出几道明显的笑纹。
赫连祭湖光潋滟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爷爷似乎很喜欢许棉。”
“许棉这个丫头很纯粹,又笨的可爱 , 的确有讨人喜欢的地方 , 比起这几年在你身边的宁深蓝 , 这个丫头更适合你。”
这几年他身边的事情,赫连震霆竟然都清楚。
赫连震霆能够明显感觉到赫连祭周身的气场在发生变化,他淡淡的微笑,“我没有干涉你的意思,毕竟我自己这一生在感情里也是失败者。我只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想要告诉你,生意错过还可以再约时间,喜欢的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我们赫连家纵横商场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可是却逃不过孤独终老的命运,赫连家的男人什么有权有势 , 却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守护不了,这也是一种悲哀。我不希望你重蹈我和你父亲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