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深莫测的眼眸里,深邃一片 , “我也在想 , 接下来我对你要做些什么。”
才能让我对你的心里只有恨……
“赫连祭 , 你是个畜生!”许棉的眼睛里红彤彤一片。
在她的认知里,赫连祭为人虽然冷酷狠戾 , 可是却不会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她。
可是她错了 , 这个男人从头至尾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赫连祭凑近她的身体,眼底浮动着许棉看不懂的东西,没有嘲讽 , 没有冷漠,甚至也没有一贯的邪魅 , 有的只是淡淡的忧伤。“明知道会受伤,为什么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乖一点 , 也许我会不忍心 , 放你离开。”
许棉愕然。
赫连祭细长的凤眸里裹着薄笑 , 重新望向许棉的时候,又回到那个冷漠肃杀的模样。“你该不会当真了吧。”
许棉皮笑肉不笑的回敬道:“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可以相信的人就是你。”
他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抚摸着她的长发,低沉的嗓音,夹杂着几分冷,淡淡幽幽。“许棉,如果不想让自己受伤,就乖乖收好你浑身的刺,我不想一根一根的帮你拔光。”
冷 , 顺着许棉的头顶逐渐渗入血液,比点滴瓶里的药剂还要冷。
赫连祭起身 , 伸手 , 覆上她的手背。
许棉本能的收回手,“你要干什么?”
赫连祭没回答她的话 , 可是刚刚她的反应的确刺痛了他某一根的神经。大掌按住她的手背,扯掉医用胶带的一边 , 另一只手迅速拔掉针头 , 没有丝毫的疼痛。
他竟然帮她拔针,甚至知道她怕疼……
“按好。”他声音薄凉,一点不如手里的动作温柔。
许棉的左手没有力气,虽然按住了针孔 , 可是并没有太大作用,血珠从医用胶贴里流出来 , 许棉磨蹭着下了床,用袖口掩饰好针孔。
她从他的身边走过 , 赫连祭冰冷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际。“去哪?”
“回去。”许棉不想跟他说话 , 独自出了门。
一丝困惑在赫连祭的眼眸里盘桓不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别墅。
天已经黑了 , 月光透过枝杈点点射下来,没有半丝的暖意。
远远的,许棉就看见顾西城倚在墙角处抽烟,她走过去。
顾西城听到脚步声,迅速掐灭了烟头,用手拂去头顶的烟味。“打完点滴了。”
“嗯。”许棉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气氛有些尴尬。
“你……要回去了,对吗?”明明知道结果,可是他还是不死心的又问了一次。
许棉微微点头 , “嗯,要回去了。今天……谢谢你。”
顾西城无奈的摇头 , “许棉 , 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感谢。”
许棉咬唇 , “我知道,可是我对你能说的只有谢谢 , 还有对不起。”
顾西城没吭声 , 两个人兀自沉默。
“我的乖女孩,我们该走了。”赫连祭自然的上前,揽住她的肩膀 , 怀里的女孩身体微微僵硬。
许棉跟着他的脚步,朝着车子的方向走去。
“赫连祭 , 你给我听好了,许棉我要定了。”顾西城下了战术。
赫连祭的脚步停了下来 , 背对着顾西城 , 侧脸明灭。“刚好 , 我也一样。”
赫连祭带着许棉走了。
顾西城攒紧了拳。
银灰色的劳斯莱斯魅影里,赫连祭不发一语,开着车。
这样的安静,让许棉疲惫的心总算有了些许放松。
今天的马路就像是大家商量好了一样,车辆很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打了点滴的缘故,人也变得嗜睡起来,靠着椅背,渐渐入眠。
赫连祭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许棉的睡颜 , 不动声色的升起车窗,放缓了车速。
半个小时的路程 , 却足足开了一个小时。
车子停到别墅的时候 , 他没有下车 , 被墨色吞没的他,此刻显得格外的落寞。
许棉睡得很沉 , 却并不安稳 , 眉头皱成一团,碎发微微遮住她的眉眼。
赫连祭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不由自主的伸出食指 , 轻按她的眉心。
许棉的小脑袋靠了过来,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赫连祭的身体僵硬 , 双手有些无措的举在半空中,怀里的女孩睡得很甜 , 让他的心里竟然升起一丝怜悯之情。
手 , 轻轻拨开她额前细碎的发丝 , 透过微弱的月光,可以看见她额头上微微肿起的位置,什么时候撞的,他怎么都不知道。
赫连祭微微蹙眉,她还是跟六年前一样,大大咧咧的,总是稀里糊涂的就把身上撞到青痕遍体,那时候他笑话她,她就像小猫一样咬他的手臂。
现在他们两个人就在车里 , 他依旧抱着她,却再也没有一个可以拥抱的理由。
脖颈间几条明显细长的伤痕刺的他双眸疼。
怀里的女人动了动 , 似乎并不是很舒服 , 疲倦的撩了撩眼皮 , 不偏不倚,刚好撞进赫连祭湛黑入墨的眼眸里。
瞬间清醒。
她从他的怀里起来 , “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很想下车 , 可是有只猫赖在我怀里不肯起来。”他掀动唇角,按动车子的按钮,从容的下了车。
许棉坐在车里 , 一动不动,刚刚赫连祭说她是猫……
这个称呼,是秦迹曾经对她的专属。
心 , 陡然漏跳了一拍,那个男人的背影跟秦迹几乎一模一样 , 如果不是他身上跟秦迹全然不同的冰冷气息 , 她情愿相信秦迹死而复生。
可是 , 人死了,怎么可能复生呢?
这不是八点档的神话剧场,没有奈何桥,也没有阎王,更不会有回头路。
许棉从车子上走下来,外面的空气很好,穿过庭院,进了别墅,客厅里飘散着很浓郁的鸡尾酒的香气。
每一个经过她身边的仆人都恭恭敬敬的行礼,叫她一声许小姐 , 身上的酒香跟别墅里飘着的一模一样。
难道这里刚刚开了鸡尾酒party?
许棉顺着楼梯上了楼,回到房间里 , 白天经历的那些事情 , 就像是梦魇一般 , 不停的提醒着她。
她疯了一样冲出房间,撞上一堵肉墙。
抬眸 , 冷冽萧寒的一张脸 , 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