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我下周日参加他的婚礼。文静,他真的要结婚了。”许棉的心 , 仿佛被刀子剜开一样的疼 , 可是她依旧笑着 , 笑的让许文静觉得难过。
“看来秦迹这次真的是认真的了。”说话间,许文静看见赫连祭颀长的身影从大厦里走了出来 , 她想也没想就从车子里冲了下去 , 拦在了即将上车的赫连祭。
“秦迹,你站住!”许文静的声音很大,很多看热闹的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有事?”他的态度冷淡。
“还有事?事儿大了,你真的要跟那个陆绿茶结婚?”
“是 , 下周日,欢迎你来参加我的婚礼。”他的神色清傲 , 眸底平静如幽深的寒潭。
“秦迹,我不相信你真的可以放下对许棉的感情 , 你爱了她十二年 , 怎么说不爱就不爱了,甚至还娶了许棉的死对头?”
“所以她现在是因为要娶的人是陆思媛 , 她心里不平衡。”他知道车里的许棉一定可以听到他的话。
许棉坐在车里,低着头,不吭声。
“秦迹,你明明知道许棉多爱你,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许文静想不通赫连祭为什么突然要跟陆思媛结婚,而且如此坚定。
“爱和不爱有什么分别,我用我12年的时间爱着她,而她又给了我怎样的回应?倘若我结婚的对象不是陆思媛,她还会在意吗?”
赫连祭冷淡的声线像是黑夜里永无止境的迷雾,甚至没有再多看许棉一眼 , 就从容的坐进了车里。
他挺拔的身影端坐着,冷魅的脸上 , 金敏的薄唇昭示着他的怒意 , “开车。”
车子从许棉的身边擦肩而过 , 这是世界上最悲伤的距离。
许棉坐在车里,没有哭也没有闹 , 贝齿把唇几乎都要咬破了。
许文静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 , 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棉棉,要不你哭出来吧,你这样我害怕。”
“我哭不出来。”许棉浅浅的笑开。
“棉棉 , 你别笑了。”
“文静,我的青春真的终结了。”
她幽幽的开口。
有时候 , 失望到一定程度后,会开出一朵花来,那朵花的名字叫无所谓……
巴黎的一整个星期里 , 都沉浸在赫连祭和陆思媛的世纪婚礼的筹备当中 , 许棉想要逃 , 可是无论逃去哪里,都能听到关于关于赫连祭的新闻。
她突然开始羡慕那些听不见声音的人,如果下辈子可以选择,她一定不要让自己听见声音。
这个世界太多悲伤的故事,她不想再听见。
秦迹,感谢你带走了我所有的快乐,教会了我难过,然后逼我坚强……
婚礼的这天,全巴黎的广告牌都换上了赫连祭的照片,海报上的赫连祭身影优雅 , 笔挺健硕。刀刻般的五官,透着彻骨的冷 , 明明在笑 , 却不让人觉得暖。
即便是隔着海报 , 许棉还是能够感觉到那个男人冰冷的气息。
她望着那幅巨型海报看了良久,微风吹起她的凤冠霞帔 , 掀起无数冷艳。
没错 , 许棉穿了那身曾经跟赫连祭举行婚礼穿的凤冠霞帔,这也许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骄傲。
一路上,惹来无数注目礼 , 可是许棉依旧穿着绣花鞋,拖着长长的拖尾 , 一步一步朝着婚礼的殿堂走去。
婚礼已然开始,她可以听到神父庄严肃穆的声音 , 用力的推开教堂的大门。阳光洒在她的衣服上 , 仙气袅袅。她没有惊动任何人 , 只是顺着角落里的木质楼梯上了楼,站在距离赫连祭最近的位置停了下来。
赫连祭穿着黑色的西装,和陆思媛面对着神父。
听到楼顶的声音,赫连祭抬眸,身形一顿,紧锁着眉头,黑色的深眸越发的深浓,暗黑。
许棉雾蒙蒙的眼眸水波潋滟,诱人犯罪。
他们彼此凝望 , 陆思媛站在赫连祭的身边,身子不停的发颤。“许棉?”
许棉的水眸看着陆思媛 , 目光平静 , 无爱无恨。“不用担心 , 我只是来送看看。”
许棉微笑,笑容里夹杂了多少苦楚都要咽回肚子里。
许棉居高临下的站在那里 , 风吹起她大红色的喜服 , 连同她及腰的长发一并撩起。
她像是堕入凡尘的猫妖,一袭红袍,安安静静。
赫连祭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 他从许棉的眼睛里读不到悲伤,也看不见剑拔弩张。
楼下座无虚席 , 太多太多熟悉的面孔,她的父母 , 赫连祭的爷爷 , 她最爱的秀琴奶奶 , 她的闺蜜许文静,杜佳萱……
她想她一定是眼花了,才会在赫连祭的婚礼上看见那些不该出现的人。
许棉笑吟吟的望着赫连祭,声音被风吹的细碎。“秦迹,你曾经问我,如果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是否会介意。现在我告诉你,一个尸体永远都不会介意了。”
她的右手忽然多了一把刀,露出纤细的左手腕,狠狠的割了下去。
“棉棉!”赫连祭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 有懊恼,又有大片的痛苦。
赫连祭疯了一样冲上楼梯 , 可是站到她刚刚的位置上,只看见许棉飘零而落的身影……
“不要!”赫连祭站在栏杆前 , 用力的想要抓住许棉的手 , 可是却只扯下她喜服上的一片布料。
“嘶……”
裂帛的撕裂声那么悲伤。
秦迹,我说过我对你的爱会至死不渝 , 入土不忘,我终于做到了……
“砰!”
“不!”
那惨绝的嘶吼 , 像是猎豹的悲鸣。
陆思媛的面前,是许棉纤细的身体。
她的胸口晕开血迹,嘴角却始终保持着一个明媚的笑容来……
“陆小姐,12年前 , 你涉嫌一宗故意伤人罪,请跟我们走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