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全家人的命都在你手里。”不卑不亢。
赫连祭的墨眸微微眯起,“只是因为这样?”
“我还怕你……跟我做那种事。”她的声音很小。
他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似乎要求证什么一般。“我的碰触让你恶心?”
“是。”除了秦迹 , 任何人都不能碰她。
“好 , 许棉 , 你最好不要求我碰你。”他生气了,许棉看得出来。
赫连祭的心里像是被人刺了一个小孔 , 许棉说他的碰触让她恶心,那么谁的碰触不恶心呢?顾西城?
许棉站在原地 , 她知道她又得罪了他。
“把衣服换了。”他随手把一个袋子丢给她。
“给我的?”他有这么好心?
“不然,你打算让全公司的都知道我赫连祭强迫一个女人未遂?”他的语气薄凉。
“我去换。”许棉抓着袋子进了房间,很快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
很简单的白T恤 , 配着一条牛仔裤,跟她学生时代的打扮差不多。
“吃饭。”他走到沙发旁坐下来 , 打开食盒。
菜是从家里拿过来的,不管是从配色还是营养 , 甚至是味道 , 都是五星级酒店的标准 , 可是许棉并没有什么食欲。
这些菜看着太精致了,精致的就像是面前的这个男人,让你感觉不到温度,她更喜欢跟秦迹一起吃过的路边摊,关东煮,麻辣烫,地摊烤串……
每次她都拉着秦迹穿梭在夜市的小吃街上,看着周围的女孩子一脸花痴的看着秦迹的脸,她总是恶作剧一样靠在秦迹的怀里,宣示主权。
许棉一直没吃东西 , 咬着筷子似乎在想些什么,“我没有时间在这里陪你浪费。”
显然 , 他已经不耐烦了。
许棉胡乱的往嘴巴里塞了几口饭 , 又吃了点菜。
赫连祭没说话 , 依旧优雅。
吃过了早餐,赫连祭带着许棉离开。
坐着专属电梯到了一楼 , 全程都是被人用注目礼送出门的。
“你们刚刚看见没,东家带着一个女人下楼!”
“看见了看见了 , 这么早下楼,明显昨晚是在公司过夜的啊。”
“我的天,东家恋爱了!”
“就算不是恋爱,也肯定是金屋藏娇啊 , 东家好像还没跟谁传过绯闻呢,现在公然带着女朋友 , 明显就是要公开的节奏啊,我得赶紧拍下来发个微博。”
一旁的人连忙阻止。“你想死啊 , 东家从不准自己的照片和新闻被刊登任何一个媒体或者网站上。”
“哎。”
许棉自然是听见了这些人的言论的 , 她咬着唇瓣 , 侧着脸看着赫连祭,“那个,要不我去跟他们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说你没有跟我上过床,还是说你没有跟我住在一起?”低沉凌厉的嗓音,隐藏的冰冷,瞬间让周围的空气变得冷冽了几分。
许棉气的满脸通红,朝着赫连祭喊道:“你很清楚我们是什么关系,赫连祭,你不要让别人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
她的声音很大 , 刚好让一楼原本假装忙碌的人们听的格外清晰。
如寒星般的眼眸带着冷光,扫在她的脸上。“是你自己承认了我们有关系 , 不管是怎样的关系 , 现在你跟我都是有关系的人了。”
他越过她的身边 , 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许棉气的跺脚。“赫连祭,你个禽兽!”
他分明就是在算计她,现在好了 ,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和赫连祭有一腿。
出了公司的门 , 司夜已经等在门口,小心翼翼的请示,生怕触及赫连祭的伤疤。“东家 , 河畔花园那片地已经开始动工了,您……要不要过去看一下。”
提到河畔花园 , 许棉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忧伤。
赫连祭看了眼时间,上了车 , 又对愣在原地的许棉说道:“上车。”
许棉一怔 , 一双水眸里亮晶晶的。“我可以去?”
“你想要在这里晒到中暑也可以。”
“我跟你去!”许棉很开心的上了车 , 眼底流光溢彩。
他看的出来,许棉很开心,可是对于赫连祭来说,河畔花园就像是心里最深处的伤疤,那里承载了他对许棉全部的爱情,以及恨。
抓着方向盘的手,骨节泛白,深邃的黑眸里,是漫天的漆黑和幽暗。
当车子停到那片废墟前的时候 , 赫连祭心里的那道疤痕似乎被人狠狠的扯了下来,鲜血淋漓。
许棉下了车 , 什么都没了。
楼已经用警戒线围了起来 , 残破不堪的大楼 , 随处可见斑驳的墙体,十楼以下已经被摧毁 , 她和秦迹的记忆还在里面。
工程部长看见赫连祭 , 远远的跑了过来,毕恭毕敬的颔首。“东家。”
赫连祭眸光深邃。“动工吧。”
“好的,东家。”工程部长对着工作人员打着手势 , 大家迅速散开,铲车把地上的碎石装到货车的车斗里 , 一车一车的拉走。
许棉踩着那片碎石,朝着她家的方向走去 , 地面上满地狼藉 , 破碎的玻璃 , 废弃的暖气片,还有很多被人丢弃的窗帘,风吹过的时候,一切都变得格外萧条。
许棉翻过警戒线,朝里面走着,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来。
家没了,她和秦迹所有的回忆都变成了废墟。她努力守护的清白,也被赫连祭夺走了,踩着大石块一步步往楼群深处走着 , 如果一块石头从上面掉下来,刚好把她埋在下面 , 她是不是就可以永远守住这份回忆了。
风放肆的吹动着她的裙摆 , 墙体有石头松动的迹象 , 可是许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听不到。
赫连祭跟工程部长交代了几句话 , 一转头 , 许棉已经不见了。
眉头拧在一起,步子越来越快。
到处都找不到许棉的身影,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 从快走变成了跑,那些属于他的优雅 , 在这一刻都变得凌乱起来。
“许棉!”他对着空荡荡的楼群叫着许棉的名字,却没有人回应他。
站在警戒线前 , 工程部长吓得赶紧拦了下来。“东家 , 里面危险。”
赫连祭哪里顾得上这么多 , 匆匆越过警戒线朝着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