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的腥甜在两个人的唇齿之间不停的盘旋,不知道是谁的。
许棉挣扎着 , 赫连祭的力气很大 , 她根本逃脱不了 , 到最后只剩下低低的啜泣声,“不可以 , 赫连祭,不可以……”
赫连祭双眸猩红 , 喉结滚动,努力克制住身体里的情欲,看着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许棉 , 冷得象冰。“跟我在一起,就这么让你痛苦?”
“不可以,不可以……”许棉只是反复的说着这句话。
赫连祭蓦地笑开 , 那笑容像是开在地狱的彼岸花,吐着鲜红的花蕾。他覆在她的耳边 , 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们这段时间都没有做过避孕措施 , 许棉 , 你有没有觉得,你肚子里已经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小生命在动了。”
许棉的水眸撑得老大,她望着赫连祭邪魅的脸,翦水秋瞳里染满惊惧。
赫连祭勾起冷冽的唇角,妖魅至极,“你猜他是男孩还是女孩……”
“够了!”许棉的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眼泪不停的滑落下来。“不要再说了。”
赫连祭的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视他的眼眸,“许棉,想要我放你走 , 下辈子吧。”
赫连祭松手,许棉整个身体跌在地上 , 赫连祭想要上前扶起她 , 手停在半空中 , 却没有勇气靠近。
许棉跌坐在地上,脸上满是忧伤 , “赫连祭 , 一定要这样吗?一定要夺走我的全部自尊你才开心吗?你明知道我不可以喜欢你,我答应过秦迹,这辈子只爱他一个人 , 可是我现在却背叛了他,喜欢上了你。你知道这种感觉吗?你说让我留在你的身边 , 每天看着你跟秦迹相似的脸生不如死。可是赫连祭,你知道吗?最生不如死的不是每天看着你跟秦迹这样像似的脸 , 而是我背叛了秦迹 , 爱上了你。”
这番话 , 许棉从来没有想过要对赫连祭说,可是这一刻她崩溃了,心底压抑的感情全部都说了出来,她捂着胸口的位置,那里像是有东西一点点在抽离身体。
赫连祭的眸子,恍若水在流动,铺着一层显而易见的悲伤。
他弯腰,把手递给许棉。
许棉抬眸,眼底一片清明 , 手搭在他的手心里。
手臂被用力扯进一个怀里,他抱紧她 , 只觉得深陷猎网 , 睁不开 , 也逃不走,越挣越紧。
他用六年为许棉编织了一个万劫不复的网 , 可是这张网何尝不是把自己一起牢牢的困住。
大掌把她揉进怀里 , 下巴抵在她的发间,细细闻她的发香,声音低哑。“许棉 , 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
那么宠溺的话语,无奈的叹息 , 让许棉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一滴一滴打湿赫连祭的衬衫。
他把她拥紧 , 他自嘲的勾起唇角 , 他从对许棉撒谎开始 , 就应该想到自己会作茧自缚。
许棉因为对秦迹的承诺选择逃走,可是许棉不知道的是,那个她心心念念的秦迹没有死,他就站在她的面前,抱着她。
可是现在这个秘密,他已经开始说不出口了,他怕许棉知道真相会崩溃,她在对秦迹和赫连祭两个人的感情漩涡里不停挣扎,自责。
手臂越抱越紧 , 怀里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棉棉,给我一个月时间 , 一个月之后 , 我会这一切都结束。”等到他拿到了视频的U盘 , 他会找一个适当的机会跟她坦白这一切。
不论到时候她会不会恨他,他都不愿意再看见许棉这样折磨自己了。
许棉抬眸 , 目光清澈。“我能相信你吗?”
赫连祭眼神透着依稀温柔。“相信我。”
许棉怔怔的看着他 , 赫连祭的头缓缓低下,轻轻扬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温柔的像是春风拂过 , 他们彼此看着彼此,眼睛里可以清晰的看见彼此的身影。
许棉想起第一次遇到秦迹的场景 , 在琴房里,她偷亲睡着的秦迹。
蓦地 , 她用力推开赫连祭 , 一步步后退。
“棉棉 , 你怎么了?”赫连祭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这一声棉棉,更是让许棉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恐惧黑网中。“我不能,不能……”
许棉忽然转身,朝着楼梯跑去。
“棉棉!”赫连祭迈开颀长的双腿,大步跟在她的身后。
夜色粘稠的像是化不开的迷雾,秋后的雨打湿在她的衣衫上,很快就浸透了她单薄的衣料。
风夹杂着雨,打在她的脸上,像是清脆的巴掌,刺痛的让她清醒。
刚刚那一刻,她几乎要忘了秦迹……
奔跑 , 用力的奔跑,跌跌撞撞 , 脚步虚浮 , 好几次几乎要摔倒。
身后的赫连祭大步跟上来 , 许棉转过头,眼里一片厉色。“不要跟着我!不要再跟着我我了 , 让我静一静。”
许棉说完 , 又快步朝前跑去,没有方向,不知道要去哪里 , 她只想逃开身后的男人。
那个她不能爱的男人。
脚下的石子,就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 成功将她绊倒。
许棉跪在地上,赫连祭不敢上前 , 只能站在她的不远处。
周围来来往往那么多人 , 面色冷漠 , 没有同情或者嘲笑。
雨水打湿她的长发,浸透她的衣服。
一个好心的阿姨走过来,把头顶的伞移到她的头上,“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许棉抬眸,嘴角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笑容裹着忧伤,“阿姨 , 我爱上了一个男人。”
阿姨叹了口气。“哎,是失恋了啊 , 失恋有什么 , 快起来 , 地上凉,会生病的。”
许棉摇头 , 拒绝她的好意。“阿姨 , 你知道我爱上的那个男人是谁吗?是我初恋的哥哥,而我亲手害死了我的初恋。”
阿姨一愣,像是见了鬼一样避开她 , “这小姑娘脑子有毛病吧。”
许棉忽然就笑出了声。
看吧,她的爱情在别人的眼里是神经病。
又过来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人 , 骑着自行车,带着斯斯文文的眼镜 , 拎着公文包 , 把单车停在许棉的身边 , 询问道:“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伤到哪里了?需不需要送你去医院?”
许棉低头,捂住自己的胸口:“伤了心能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