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她赶紧拒绝。
赫连祭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粉唇 , 示意她安静 , 双瞳微敛 , 不温不火的声音。“我说放假。”
淡淡的一句,在寂静的院子里弥漫开来 , 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许棉狠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 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嗯嗯,放假放假。”
“乖。”他的唇边再次扬起温温柔的笑意,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许棉嘴角抽了抽 , 这个男人变脸还真是快,不去唱川剧都可惜了。
变脸可是川剧的看家本领。
许棉在心里偷偷地笑 , 但是脸上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
她像个小学生一样,被赫连祭温暖的大掌牵着手 , 去了火车站。
许棉有些纳闷的看着站在窗口买票的赫连祭 , 比起她 , 更惊讶的要数那些吃瓜群众们,谁不知道赫连祭家里的豪车多到可以天天换新车,想去国外,也是私人飞机,可是现在竟然来火车站买票,什么情况?
他们的目光望了望赫连祭,就一并投向许棉,像是商量好了的一样。
许棉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装傻。
其实她是真的不知道赫连祭为什么会突然带她来火车站?不过似乎像是她很多年前的心愿一样,跟赫连祭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 不知道目的地,也不带行礼 , 就他们两个人 , 买一班最近的火车票 , 去哪里都好,随遇而安。
赫连祭买好了火车票 , 蓝色的硬纸卡片 , 许棉记得上学那会还是红色的那种,跟人民币百元大钞一个颜色,所以她总是弄丢车票 , 到最后每次都是赫连祭开车带她去。
想到这些,许棉就觉得自己这27年都白活了 , 还不如一个小学生,刚刚她进门的时候,看见一个扎着红领巾的小学生自己买了火车票坐车……
扎心。
“在想什么?”一抹笑意攀上他的唇线。
“我们为什么要突然去南城?”许棉有些疑惑。
“不是说想跟我一起来一场随遇而安的旅行?”他专注的看着她的脸 , 有种难以言语的魅力 , 搅乱许棉心底一池春水的平静。
“你怎么知道的?”许棉微微一怔,难道赫连祭真的会读心术不成?
“我还知道你想跟我一起坐火车旅行 , 趴在我的腿上吃零食。”魅惑潋滟的眼眸微微眯起。
“你偷看了我的日记!”这些话她只在日记里写过,可是那本日记放在香樟镇,赫连祭又是怎么看见的?
赫连祭声音邪肆。“我是光明正大的看,村长太太给我了你的日记本,我作为你的丈夫,看看妻子的日记,不为过吧。”
许棉素净的脸颊犹如被清水洗涤过的骨瓷,洁白而不染世俗尘埃。
“苏雅姐来找过你?”
“你刚去法国的时候,我去过香樟镇,想要看看你以前生活的地方 , 是在村长家,看见日记的。”
许棉双眸噙泪。“我为什么不知道?”
“你不需要知道。”赫连祭的语气淡淡的 , 仿佛这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可是祭 , 你做的每一件事我似乎都不知道。”她的眼神湿漉漉的。
“都是一些平常琐碎的小事 , 无需让你知道。”他弯唇而笑。
“包括为了我把赫连集团的股份让给赫连洛枫也是小事吗?”许棉每每想到这个就觉得特别的愧疚。
赫连祭的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稍稍勾起唇角。“棉棉 , 你只负责开心,懂吗?”
“可是如果我的开心 , 一直建立在你的疲倦之上,我会逃的远远的。”
“没有可是,我说过我会护你一世周全。”一双寒夜星空般的乌瞳 , 微凉的光轻轻闪动,却染着坚定。
许棉望着赫连祭 , 漆黑的披肩发妖娆随风而动,如风拂柳 , 如繁花似坠 , 衣带飘扬。
赫连祭拉着许棉的手去了超市 , 对许棉说道:“去买零食吧,从这里到南城要四个小时,你可以多买点吃的没关系。”
许棉笑颜如花,“好。”
许棉今天决定大开吃戒,绝对不会客气的,病人是可以任性的,至少在赫连祭的面前。
许棉在超市里买了满满当当的两个大塑料袋,结账的时候,许棉对赫连祭奸诈一笑。“祭 , 我会刷爆你的卡的。”
赫连祭低头浅笑,一向阴戾沉郁的眸光不复存在 , 整个人都变得温存缱绻。修长的手指从皮甲里捏出几张红色的钞票递给收银员 , “你花的这点钱就想刷爆我的卡 , 棉棉,你太天真了。”
“切 , 我那是舍不得花 , 你不要小看我花钱的能力,钱这种东西,想花的话 , 十分钟花一个亿也是很容易的。”许棉嘴角露出一抹狡诈的笑意。
“舍不得的理由是什么?”他斜斜的挑起半边眉毛,一双眼眸似乎要把许棉生吞活剥了一样。
许棉的脸颊微微的炙烫 , 随便鬼扯着。“说明我节俭。”
“是吗?”他眸子半眯,薄唇渐渐挑起一个弧度。
“当然是了 ,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许棉明澈的眼睛里流溢着满满的阳光。
“我以为的就是你在胡思乱想的。”他薄唇微扬 , 龙飞凤舞的在结账单上签下名字 , 拎着两个塑料袋走在前面。
许棉心情顿时跟凌乱的狗窝一样。
赫连祭明明就猜到了她想什么了,长大好看的男人果然是禽兽,还是一个会读心术的禽兽。
许棉小跑跟上赫连祭的脚步,进站口的地方人很多,赫连祭的长臂自然的揽住她的肩膀,许棉仰起脸,微微望着身侧这个风姿俊雅的男人,心里有些暖。
想到车厢里那么多人,自己又有可能是乙肝病毒携带者 , 许棉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祭,要不我们别去了吧。”
“相信我。”赫连祭一向心思缜密 , 自然猜得出许棉为什么突然变卦的理由。
赫连祭拉着许棉冰冷的手 , 进了车厢。
车厢里空无一人。
“怎么没人?”许棉有些惊讶。
“也许他们知道你的愿望 , 所以不想打扰我们。”鲜少开玩笑的赫连祭,竟然突然变得幽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