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棉顿了下,才避重就轻的带过。“第三个人就让我保密吧……”
“第三个人就这么让你说不出口?”舞台下薄暗的光线里 , 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 , 融入昏暗的光纤中 , 黑暗无边,面容难辨。
可是那磁性低沉的嗓音 , 让许棉瞬间就听出是那个她最怕提及的男人。
许棉望着台下的赫连祭 , 从来都是他站在聚光灯下,而她只是他的陪衬,这一刻 , 她在台上,而他则是在台下 , 这样的距离,让她有些惶恐不安。
“你要感谢的第三个人是谁?”低沉挂单的嗓音 , 像是冷冽的寒风 , 渗入许棉的每一个毛孔。
“你。”许棉澄澈的眼眸望着赫连祭 , 平静如水。
“呵。”那张造物主用水墨工笔精心勾勒出来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唇角露出一个蛊惑人心的薄笑。
许棉握紧了手里的话筒,声音不卑不亢。“我要感谢你,在你这里,我得到过全世界最温暖的阳光,也同样的,感受到最深冷的地狱。因为经历了你,我才能以一个设计师的身份站在这里。”
赫连祭站在舞台下 , 只是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四目相对 , 碰撞出冷冰的火花。
主持人还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 , 赶紧圆场。“感谢许棉设计师的获奖感言 , 那我们我宣布国际室内设计师年度盛典颁奖典礼结束,接下来有为期一周的学习交流时间 , 待会大家从这里上二楼 , 那里会有酒会等着大家,记者们也都等着采访。”
两个主持人退场,许棉从舞台上款款走下来 , 赫连祭已经不见了身影,那个男人永远都让人捉摸不透,他来这里难道只是为了听她的一声感谢吗?
可是赫连祭一定不知道 , 她是真的感谢他,如果没有他 , 她不会成长的这么快。
下了舞台 , 许棉就跟凌浩一起上了二楼 , 到处都是设计师的前辈们,许棉端着酒杯站在角落里,即便是过了三年的时间,她还是喜欢在角落待着,看着那些画面外的人。
来来走走,走走停停。
有设计师走过来跟许棉打招呼,“许棉,你好,我是设计师安娜 , 我很喜欢你的作品。”
“你好,我叫许棉。”
现在的许棉已经可以流利的用法文交流 , 想当初在里昂定居的时候 , 她听不懂法语 , 去餐厅只能靠着翻译器和乱七八糟的手语来交流,所以她在法国不仅要学习设计的课程 , 还要学习语言课程 , 没事的时候就逛街,强迫自己张嘴说话。
也是在这三年里,她发现了一件事情 , 让人成长的不是恋爱,而是分手……
安娜跟许棉要了联系方式,就又去别处敬酒了 , 许棉喝了一口酒,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喉咙。
凌浩走了过来 , 对许棉举杯。“三年能把法语说到这个程度 , 真的很厉害。”
“你就别笑话我了吧。”
“我说真的 , 真的很不错了,我当初去法国三年,比你差远了。我记得之前东家说你不会法语,所以要求去装成你客户的演员,全部都要会中文,从一千个人里面选出来一百个。”
许棉的眼神有些愣。
“吓到了吧,我当时也吓到了。”
许棉喝了一口酒,一杯鸡尾酒已经见底了。
“你少喝一点,待会儿肯定有不少人要敬你酒 , 这样喝很快就会醉了。”凌浩好心的提醒道。
许棉晃了晃手里的酒杯。“鸡尾酒,不会醉的。”
“鸡尾酒也是酒。”凌浩去了一边。
许棉站在那里 , 陆陆续续走过来很多人 , 跟她攀谈 , 许棉穿着七公分的高跟鞋,早已经站到双腿麻木了。她想要找个地方休息 , 她借口去洗手间 , 脱了鞋子,坐在大厦的楼顶。
楼顶没有椅子,许棉干脆就坐在地上 , 脚和小腿已经肿了,看样子这个活动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
许棉叹了口气。
“在这里见到你 , 我还真是期待。”冰冷的男音插入。
许棉光着脚丫从地上站起来,转过头 , 撞进赫连祭那双深邃的眼眸里 , 黑沉沉的眸子 , 深不见底,像是一个漩涡,随时都能够把她吸进去,粉身碎骨。
许棉不得不承认,即便这三年她已经练就了强大的心,依旧抵抗不了面前的这个男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许棉佯装镇定。
“这大厦是我的,我出现在这里是理所当然。”赫连祭慵懒的靠在栏杆边,背后就是距离地面几百米的深渊。
许棉本能的伸手,把他拉过来。“不要站在那里。”
可是她的力气比赫连祭要小很多 , 赫连祭没拉过来,自己倒是被赫连祭反手拉进了怀里。
重新被他抱在怀里 , 依旧可以感受到熟悉的心跳声 , 似乎从来没有变过。
倒是她 , 心跳变得有些心猿意马。
她以为经过这三年,她已经忘记他了 , 可是心跳骗不了人。
“放开我。”许棉推开赫连祭。
赫连祭的双臂打开 , 摊开在拉杆上。
“不要站在那里。”许棉重复了一次,声音带着恐慌。
赫连祭微微蹙眉,威风吹拂着他的衬衫 , 将他的衣衫拂动。
许棉怕成这样,赫连祭修长的腿迈开 , 在她的面前站定,修长的手抓住她的左手腕。
许棉想要抽回手 , 赫连祭的手却微微用了力气 , 仔细观察她的手腕。“看来恢复的不错。”
许棉的心狠狠一疼 , 他竟然还记得她手上的伤。
“嗯,已经没事了。”许棉有些想哭。
吸了吸鼻子,假装云淡风轻的开口:“你刚刚说这个大厦是你的,所以这次活动也是办的?”
赫连祭的唇角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意。“所以你认为是我安排了这个活动,故意引你回国,想要重新把你囚禁在身边,是吗?”
他的声音有说不尽的慵懒,慵懒的同时却又能清晰的听到嗓音滑过喉结时每一丝沙哑。
“那么请问东家,答案是这样吗?”许棉的墨发被吹到半空,眼神定定的望着赫连祭。
“你想听到我怎样的解释,是你把自己看的看重 , 还是正如你所看见的,这个活动不过是我引你入局的借口?”赫连祭把权利交给许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