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自然是不能进行下去了,许棉被送到了医院 , 医生很明确的告诉她 , 以后都不可能再弹琴了。
那一刻许棉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医院里走出来的 , 她跟秦迹说好要一起考上伊斯曼音乐学院,一起成就情侣钢琴家的梦想 , 可是这个梦彻底破碎了。
许棉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 跟秦迹相处了一个月,那是许棉最快乐的一段日子,可是手上的伤已经不能再等了 , 再等下去,她的手只有截肢。
她买了去往法国的机票 , 却躺在医院的手术室里,接受手术 , 那时候秦迹像是疯了一样 , 冲去机场 , 在路上,发生了车祸……
秦迹永远都不知道,许棉跟他分手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哭到昏厥……
这些秦迹都是不知道的,他一直以为许棉背叛了他们的爱情,以为她贪财,认为他给不了她幸福,所以决定分手,而许棉也确实给他造成了这样的假象。
可是事情的真相是,许棉爱惨了秦迹,舍不得让他放弃梦想 , 所以决定分手。
“祭。”微弱的声音从病床上的女孩口中轻轻溢出,看得出来她很累 , 刚刚接受了手术 , 麻醉药的药效还没有退散。
赫连祭的手握住许棉冰冷的手指,“是不是很疼?”
“有一点。”许棉有气无力的说道 , 目光落到他胳膊上的伤口,担心的问道:“你怎么没包扎呢?”
赫连祭这才看了一眼手臂上的伤,什么时候伤的 , 他竟然忘了。“没事 , 只是皮外伤,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好。”许棉点头。
赫连祭倒了一杯温水,走到许棉的面前 , 许棉想要坐起来,可是却拉到了肩膀上的伤口 , 疼的倒抽一口冷气。
“别乱动,我喂你。”赫连祭说着 , 用嘴巴含了一大口水 , 低下头 , 渡进许棉的嘴巴里。
水,顺着许棉干涩的喉咙流了进去,有一些溢到唇外,带了小小的性感。
赫连祭帮她擦干净唇边的水,很是心疼。“笨蛋,我当时不是说让你待在那里等我吗?”
不提还好,提到这个许棉就特别生气。“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吗?你为什么想要丢下我一个人在那里。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今天出了事情,我也不会再活着的。”
赫连祭褪去了平日里的桀骜锋芒 , 眉眼之间宛如素笔描绘,温柔缱绻。“那如果今天是秦迹出了事,你还会这样做吗?”
“会。”许棉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欠了秦迹一条命 , 所以我会还他 , 但是跟爱情无关。”
赫连祭把她的手放到唇边 , 轻轻的吻了一下。“棉棉,你知不知道 , 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女人,可以为了责任感奋不顾身,可以为了爱的男人连命都搭上。”
“这样的人很多啊。”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古时候梁山伯与祝英台 , 梁山伯死了,祝英台随他而去 , 才有化蝶的故事啊。”许棉很认真的解释道。
“傻瓜,那是戏词 , 梁山伯和祝英台 , 一个是明代人 , 一个是南北朝人,两个人相隔千年,怎么可能相爱。”赫连祭觉的许棉单纯的可爱,那明明就是编剧幻想出来的美好爱情,她竟然会当真。
“我不管,反正在我心里那就是真的。”许棉强词夺理道。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但是我很认真的告诉你,这次的事情我很生气。”
许棉马上讨好的笑道:“你别生气嘛 , 我错了,你换个角度想一想 , 未婚夫遇到危险 , 未婚妻不顾自己的生命挺身而出 , 这是多么可歌可泣的爱情。”
“呵。”赫连祭终究还是被她逗笑了。
“不生气了吧,现在轮到我生气了 , 你凭什么把我一个人丢在车里 , 还给我打了麻醉,你有什么权利阻止我跟你一起死!”许棉嚷道。
“说到这个,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 , 我明明给你注射了四个小时的麻醉,你是怎么醒的 , 又是怎么到的秦迹家。”赫连祭挑高了眉。
许棉立刻装傻道:“关于这件事情,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聊了吧,我们聊点别的好不好?”
“好 , 那你告诉我 , 你的手腕是怎么伤的。”赫连祭目光如炬。
许棉的脸上微微染上一些不安。“什么伤?”
“棉棉 , 我要知道。”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许棉低下头,“其实没什么,就是有一次比赛的时候,从舞台上跌下来了,伤了手,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你看我灵活自如。”
许棉一边说,一边费力的动着手腕。
赫连祭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 “别乱动。”
他心疼她。
“没事没事,你别担心 , 但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啊。”许棉避重就轻的解释道。
“棉棉 , 六年前你跟秦迹分手是不是因为这个。”赫连祭眼底浮光掠影 , 他把分手前的事情全都都想了一遍,最后发现许棉那段时间很可疑。
许棉从上高中开始 , 他们就在一起 , 只是谁也没有说破这层关系,赫连祭也担心许棉只是迷恋他的这张脸,并不是喜欢如此无趣的他。
所以他一直都在等 , 等许棉离开,可是等了足足三年 , 许棉依旧待在他的身边,赫连祭跟她表白 , 她高兴的哭了。时隔一个月 , 她就要分手 , 还要远赴法国去上学。
但是许棉并没有去法国,甚至连大学都没有念,他开始怀疑,直到刚刚宁奕的话,揭开了这个谜底。
许棉根本不是为了学业而放弃他们的爱情,真相是许棉的手受了伤,不能弹琴,她怕她会连累他。
许棉没想到赫连祭会这样问,咬着唇 , 不吭声。
“告诉我,是不是。”赫连祭的声音里染着疼痛。
“祭,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没有吃醋 , 我只是想要知道六年前你跟秦迹分手的真相 , 究竟是什么?”赫连祭其实心里已经有数了。
许棉沉默了一会儿 , 才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之前我的手在比赛中不幸跌到舞台下面 , 导致手骨受伤 , 不能再弹琴了。那时候老师们都说秦迹非常有前途,我不想耽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