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祭没说话,继续驾驶飞机 , 原本是想要学会开飞机跟许棉在空中求婚 , 结果第一次驾驶竟然是为了找下落不明的她。
许棉 , 如果你要是敢出事,我一定亲手拆了奈何桥!
司夜的手机响了起来,司夜看着上面的号码 , 是许琴的 , 他接起来,正在想要如何安抚许琴。
电话里,许琴的声音染着哭腔 , 似乎有些激动。“司夜,棉棉打来电话了 , 她在璎珞镇,腿受了伤 , 不能走路了 , 被好心的村民救回了家。”
“好的 , 许夫人,我们马上去接许小姐。”司夜说完赶紧挂断了电话,一天一夜愁眉不展的脸上,总算多了几分松弛。“东家,找到许小姐了。”
“我听见了。”那一刻赫连祭的大脑一片空白,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怎样,只是觉得脑袋里空空一片,似乎在做梦,又好像是那么真实。
“东家 , 注意方向!”司夜突然喊道。
赫连祭紧急迫降,把空白的思绪全部都拉了回来。
飞机安全着陆 , 赫连祭坐在驾驶舱里呆愣了两秒钟 , 才打开机舱门 , 迅速走了出去。
外面是烧焦的一片树林,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样貌了 , 已经被烟熏到黑色的客机头朝下 , 半截身子埋在泥土里,周围乱七八糟的飘散着一堆降落伞……
赫连祭的眼眸眯成一条缝,抿紧的薄唇吐出几个字,“许棉伤的重吗?”
“还不清楚,听说是腿受了伤不能走路了。”司夜回答道。
赫连祭想到了最坏的打算 , 他重新坐进驾驶舱里,对司夜说道:“你来开 , 去璎珞镇。”
“好。”司夜寻找了航线,重新起飞。
距离树林那么远的璎珞镇 , 驾着飞机也不过是十几分钟的路程。
司夜把飞机停在村口的空地上 , 很多小孩子跑出来 , 中间不乏看热闹的大人们。
他们穿着粗布的袄子,手里握着一根胡萝卜,不停的围着飞机绕啊绕的。
“哇,是飞碟吗!”有小孩子天真的问道。
“不是飞碟,这是风车,会出水的那种!”旁边立刻有大一点的男孩子回答她,甚是得意。
赫连祭的脸色颇冷,颀长的身影站在小孩子的面前,声音低哑的不成样子。“许棉在哪儿?”
“哇……”女孩子小嘴一咧直接哭了出来。
男孩把她护在身后 , 对着赫连祭吹胡子瞪眼。“你把小花吓哭了!”
赫连祭的眉头蹙起,双手按在男孩子的肩膀上 , 用了几分力气。“你有没有见过许棉?”
男孩不理他 , 一旁的司夜赶紧凑上前 , 对男孩解释道:“小弟弟,我们不是坏人 , 我们在找一个人 , 叫许棉,是个眼睛很漂亮的姐姐,她大概这么高 , 昨晚飞机事故被你们这里的村民救回来的。”
司夜一边比划一边笑着解释。
“我不认识什么许棉。”男孩说道。
司夜皱眉。“不对啊,刚刚有人打电话给我 , 说是在璎珞镇,这里是璎珞镇没错吧。”
男孩一听 , 马上反应过来。“啊 , 你说的是丫头姐姐吧。”
“丫头?”司夜一怔。
“对啊 , 我奶奶今天早上救了一个姐姐和哥哥,我不知道名字,但是奶奶叫她丫头。”
男孩一说完,赫连祭马上追问道:“她在哪儿?”
男孩打量了一眼赫连祭,很不情愿的说道:“你吓哭了我的小花,我不要告诉你她在哪儿。”
赫连祭眯起眼眸,周身的气息越发的冷漠。“你信不信我把这里全拆了。”
司夜赶紧拦下来,“东家,他只是个孩子。”司夜对男孩说道:“小弟弟,他没有恶意 , 只是那个姐姐失踪了一天了,哥哥太着急了 , 才会凶你的 , 你能不能带我们去你家。”
男孩点点头 , “可以,但是他要跟小花道歉。”
司夜有些为难。
赫连祭扫了一眼哭哭啼啼的小女孩 , 原本冷魅的一张脸 , 缓缓敛下冰霜,看着那个叫小花的女孩子说道:“对不起。”
小花忽然就不哭了。
司夜的嘴巴张的都快能塞下一个鸡蛋了,向来狠厉决绝的赫连祭竟然给一个小女孩道歉?!
男孩这才拉着小花的手,对赫连祭和司夜说道:“走吧 , 我带你们去我家。”
一路上,男孩把小花抱着 , 给赫连祭引路。
有些破旧的木门前,男孩把小花放了下来 , 然后推开门 , 赫连祭大步走了进去。
院子里 , 许棉一条腿缠着绷带,坐在椅子上,跟老人学织布,有模有样的,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盘扣的粗布蓝色对襟半袖,下面一条黑色的阔腿裤,墨发用蓝底白花的头巾包裹着,美的不可方物。
赫连祭缓缓走近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心疼。
许棉学织布学的认真 , 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了,还不停的跟老人讨教:“奶奶,这样对吗?”
老人看了一眼赫连祭 , 对许棉说道:“丫头 , 你等的人来了。”
“嗯?”许棉抬眸 , 看着面容憔悴的冷魅面庞,笑颜如花 , 笑着笑着 , 眼泪就出来了。
她努力站起来,一条腿支在地上,声音激动的轻颤。“我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的。”
赫连祭的手拉住她的手腕 , 用力一扯,许棉的身体就撞进他的怀抱里。
“呜呜……”许棉哭的稀里哗啦的 , 委屈极了。
赫连祭拥紧了她,原本准备了一肚子想要告诉她的话 , 可是这一刻 , 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几个人都悄悄离开了 , 把空间留给两个人。
许棉一直哭一直哭,鼻涕眼泪蹭了赫连祭一身。
赫连祭薄凉的唇瓣微微勾起,俯首,吻了她满是泪痕的脸。“许棉,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多想掐死你。”
许棉点头,“我知道。”
“可是……我舍不得。”他揉着她的头发,细软的发丝在手心里痒痒的。
许棉哭的更凶了。“赫连祭,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 , 我跟你回北城,以后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你说什么?”赫连祭以为自己听错了 , 幽深的瞳仁锁住怀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