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名死而不僵之人……”饶是凛,亦有些吃惊,这蛊到比他想象的要阴狠的多。
鬼曳子到不吃惊,干瘦的脸上,颧骨高高耸起,阴邪的开口。“这尸蛊是蛊毒中算难的种类 , 能下此蛊者,习蛊不会低于二十年,只是这蛊却不像是刚炼出来的,而且有些奇怪……”
“奇怪?”
鬼曳子举着瓷瓶,再嗅了几下,却也道:“若未看出,这只是尸蛊的幼虫,尸蛊之虫 , 十年繁子 , 这幼虫亦有几年 , 最起码,这尸蛊也提炼十数年了。”
“如何奇怪?”便是幼虫,毒性亦不会小。
鬼曳子冷笑,阴鸷的声音却也传来。
“这下蛊之人着实有些怪异,明明是下的如此厉害的蛊,却偏生在之前给蛊喂了相克的蛊虫,虽不至它死,但毒性却是减了多半的。”
“毒性减半,会如何?”
沙哑粗噶的声音回荡着,一双眼轻眯着。
“这尸蛊便是毒性减半 , 中蛊者始终会有行尸的症状,嗜血,四肢如提线木偶,神情麻木,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性命却会多延续几天 , 至少不会当日毙命。”
多坚持几日……
“你刚才说将母蛊碾碎,和血服用便能解蛊吗?”
“方法的确是简单,但过程却有些复杂,你该知晓,即是尸蛊,虽不是现在提炼,但也需要尸气血肉喂养的,所以母蛊不可能留在后人身上。”
凛眸光寒了几分 , 鬼曳子似乎喜欢他这表情 , 一双森冷的眼幽幽笑着 , 却也道:“我说了方法,能不能找到母蛊就得看你了。”
凛面如寒霜,铁一般的沉默,阵阵杀气蔓延瞳孔,未在多言,举步却也朝外走去。
“我答应你的做到了,你承诺我的呢?”诡异的笑声有些的刺耳,鬼曳子的视线亦落在那黑衣之人身上停,眼底满是森冷的诡异。
脚步微顿 , 黑色的衣袂在这阴暗的坏境中无风自扬,冰冷的声音亦从那薄唇下传来。“三日之后,你会收到屠维的人头。”
“那我便等着。”阴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凛亦未回头,举步径直离开。
看着那如剑的背影,斗篷下的男子阴森的目光更加嗜血 , 嘴角更是阴鸷的牵起。
石门再次开启,凛自那墓中走出,虽是墓地,可空气却比那墓中腐朽血腥之气来的舒服的很多。
而月色下,一抹玄衣不知何时已经等候在这里,玄铁面具下,一双眼也透着些许痛意。
不是失望 , 似像是不甘 , 伴随着一丝愧疚。
他本以为 , 少主向他打听蛊的事不会是因为别人,可不想让人一打听,竟又是因为那女子。
若非如此,少主只怕不会踏入斩月半步吧!
虽知晓那女子与少主有几分恩情,至少救过少主的性命,可那是妤泽冶的女儿啊!若一次两次可以算作是报恩,这些又算作什么呢?
“少主……”
抱拳行礼,手指却越渐收紧,少主难道,真的没有半分复国的心思吗?
“帮我杀个人。”
“屠维的事,属下已命人去办了。”兀殇沉声开口,这鬼曳子不会随意帮人 , 最为在意的筹码,便是当年的仇,而对于斩月来说,杀一个国师,并非难事。
凛未再去看兀殇的眼,虽分隔三年 , 但从小一起长大,从他眼中便能看出他的心思,只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连他自己都快看不清了。
未再多言,凛却也朝前走着,打算离开此地。
“少主!”兀殇亦唤道。
那黑色的身影微顿,脚步亦停下。
垂在身侧的手微紧 , 兀殇看着眼前的人 , 原本想问的话却始终未说出口 , 久久,却也道:“查出是什么蛊了吗?”
“嗯。”
“找到解救之法了吗?”
“找到了。”
“需要属下做什么吗?”
“不必。”
如此简短的话,却也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久久,两人皆未在言语,寒风袭来,带着呼啸之意,在整个墓地来回穿梭着,有几分阴森。
可两人皆未在意。
凛刚想离开,却听那低沉的声音却再次传来。
“你上次要属下查的事 , 有消息了。”
兀殇的声音很低,却也明显留住了凛的步伐。
黑色的身影缓缓转身,墨色的眸与这夜色融为一体,却也直直落在了兀殇的身上。
果然,关于那女子的事主上都是上心的。“你猜的不错,四年前那女子与夜梓珏夜梓夙二人都有牵扯的。”
凛眸光寒了几分。“是何事?”
“四年前 , 夜梓珏府中突发大火,双腿亦在大火中被烧毁,而那场大火,是太子命人做的,说来也巧,那女子竟看到了这一幕。”
“亲眼看到的?”
“并不算亲眼,只是大火起的时候 , 她刚好在附近 , 而这女子竟想都未想便从王府的院墙跳进去 , 冲入火海中救人,若非如此,那么一场大火,夜梓珏也不可能只废了腿。”
“冲入那房中?夜梓珏府上的人难道就未察觉吗?”
“当时王府的人皆在前门救火,而那女子是从后面破窗进去的,应该没什么人看见她,即便看见,也只有夜梓珏而已。”
兀殇低声说着,虽是妤泽冶的女儿 , 但这一年时间所闻,倒也有些钦佩,至少这女子是与众不同的,若非这国仇家恨,他或许也会对那女子有几分敬意。
凛眼眸收紧,难怪夜梓珏对她的行为会如此怪异。“那夜梓夙呢?”
即便是夜梓夙放的火 , 他也不可能亲自去,又怎会与这女子有丝毫牵扯。
“当时夜梓夙也是在珏王府旁亦阁楼里观察情况的,可偏生下来的时候,刚好碰到去请大夫的妤忆兮,还碰了个正面。”兀殇继续道。
“虽这妤忆兮并不识得她,但太子却心有芥蒂,毕竟身处东宫 , 半夜离宫出现在珏王府附近 , 尤其是珏王出事的这一夜 , 必会惹人怀疑。
凛言语冷了几分。“所以夜梓夙才会让人杀人灭口。”
兀殇点头。“不过说也奇怪,当时那女子的确是被灭了口的,只是看她衣着不像是寒门,为怕节外生枝,才会命人将尸体送到战场之上,却不想竟还活着……”
凛眸光紧了几分,却也明白为何她会出现在战场之上了。“是姚家的人动的手吗?”
“多半是的,这姚舜只怕也察觉到了,才会来斩月雇杀手,若非如此,属下亦还不知道主上的下落……”
凛静立原处 , 眸色微变,漆黑变为深褐之色,像是一股无名之火燃透了寂寂得黑。
自己从东海赶回来那次也是,这姚舜竟这么不遗余力的要杀她,太子若真的知晓她的身份,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我要去处理一些事情,这几日 , 务必护她性命。”
鬼曳子即说那过程不易,只怕也不会简单了,他现在还不确定夜梓夙知不知道她的身份,现在的药庐并非将军府,若是夜梓夙真的下了杀心,即便有十二暗卫,只怕亦难护住她 , 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
手指缓缓收紧 , 现在这个时候 , 他竟不能护在她的身边。
兀殇亦是一愣,声音却也带着不敢置信,主上第一次让他查消息是为的她,杀屠维还是为的她,现在竟要自己护她。
让帝厄的人去护亡国仇人的女儿?
“主上,为何……”
“在我回来之前,她必须好好的。”再不多言,凛也消失在墓地之中。
兀殇亦站在原处,手指越渐收紧……
更深露中,忆兮坐在木桌旁,仔细的翻看着这本蛊书 , 视线亦紧紧落在那一页之上,若未猜错,只怕自己中的便是此蛊了吧!
尸蛊……倒还有些残忍,可是为何上面记载的中之将如行尸,嗜血食肉,活不过三个时辰……
而自己现在除了四肢有些麻痹以外,呼吸有些困难外,到并未觉得有什么其他的症状 , 看来闫师傅的金针是管用的。
艰难的支起身子,忆兮亦缓缓挪步朝床榻前走去,四肢有些麻痛,行走起来亦有些困难。
看了床上的女孩儿,原本的面色已极为难看,四肢皆被铁链控制着,除了闫师傅的金针 , 自己也给她用了一些镇定剂 , 是为了怕她醒来再次发病。
手探上凝儿的脉 , 忆兮心底紧了几分,原本的脉搏已近很弱,弱到几乎探不到,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些细线划过的感觉,虽然不愿承认,但忆兮知道,那是蛊。
缓缓收回手,心底的亦有些难受,从未有如像此时这般无力的感觉 , 对于解毒制药来说,蛊对于她是完全陌生的,陌生到她无从下手,只能这般等着。
视线轻移,望着那雕花木门之上,那们早已从外面上了锁 , 是自己要求的。
片刻,却也收回视线,自嘲的浅笑,从凛离开后就时常朝那里望,自己这是怎么了,生了病,不该希望他离开这里吗?怎偏生还这般想他,想他出现在自己面前……
而这时 , 寒风随着一阵破门之声传来 , 忆兮一愣 , 抬眸望去,看着门外的人,竟也呆愣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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