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悄上东山,如一双清寂的眼眸,在渐深的夜下洒照着安静淡然的银光。
营帐内,一女子静静的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过来许久 , 那犹如死去般的身体才微微一动,不小心牵动的伤口让她的娥眉微皱。
撑开沉重的眼皮,忆兮的意识也清醒了几分,看着头顶似帐篷之类深色的东西,微微蹙眉,这里,又是哪里?
淡淡的清香拂过鼻间,艰难的撑起身子 , 小腹的绞痛让她眉心一紧 , 这才想到之前发生的一切,难道自己没死?
“兮儿 , 你醒了,感觉怎样?”清冷的嗓音带着几分温柔,划破了帐内的沉静,顺着声音的来源,忆兮抬眸,看着那有些熟悉的容颜,嘴里竟不由自主的唤了声。“哥!”
的确是她哥哥,确切的说,是这身子主人的哥哥 , 落水之后,她似乎拥有了她的全部记忆。
忆兮的视线依旧有些朦胧,看着眼前的人,不像是记忆中在家的便服,一袭银白的盔甲着体,洗去了数日的尘土与污渍 , 露出那还算精致的清冷俊颜。
“这里,是哪里?”声音有些沙哑,估计是受伤昏迷所致,忆兮并未在意。
“你还有伤,好好躺着。”微微蹙眉,穆廖有丝头疼,这个小妹 , 受伤了都这般不安分。
“无碍 , 哥……”虽然这样唤他有些陌生 , 但她也必须弄清楚现在的状况。“你们……是如何找到我的。”她记得她掉进了水里,那个男子……
“这个先不说,兮儿,你是怎么来的这?又如何受的伤?”暗卫虽有调查,但那人确实做的太周密了,他必须从小妹这里得到线索。
忆兮微楞,这才明白哥哥问的什么,努力的想了想,脑海里似出现熟悉的一幕,那是这个女孩儿 , 和一个男孩儿,她似乎叫他……“我记得,那夜是和夜梓逸……”
“兮儿,不得对逸王无礼!”穆廖有些头疼,虽知他们关系不错,但尊卑有别,不能让他人落了口实。
“呃……好吧!那日我是和逸王是在将军府饮酒的 , 可第二日醒来便在帝厄了,不小心一个脚滑,就掉到湖里了。”忆兮微微低头,省略掉了一些,在她的记忆里,眼前的哥哥,似乎和那个男子 , 并非一路人。
“逸王殿下与你私交不错 , 定不会害你 , 可是皇城戒备森严,能将你送出来的人,又岂非简单?”帝厄的人,更不可能。
“你是怀疑……”
“这里你先不要管了,先好好养伤。”穆廖接过一旁的药碗,递给床上的女子。
“哦。”忆兮听话接过,看着那碗中黝黑的汤药,微微蹙眉,并没有想喝的欲望 , 突然想到什么,忆兮这才开口急道:“对了,这两日可有抓到什么可疑的人?就在一个小树林里。”
“可疑的人?”穆廖眸光闪过一丝疑惑,却也在瞬间覆上一层凉意,冷言道:“是他们伤的你?”
“不是,我只是随意问问!”忆兮的声音越来越低,但愿那人不要出事的好。
“前两日遇到过可疑的人 , 只是,被他逃了……”淡淡的开口,穆廖的视线却没有移开,微微挑眉,小妹似乎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哦。”逃了啊!那就好。
“你先休息,等你伤好后,我会派人送你回去。”
“回去?”急急开口 , 忆兮浅望穆廖 , 她其实是想问穆廖回哪里 , 但忽然又觉得太傻了,还能回哪里。“那你呢?”
在这身子的记忆里,自己一直她的这位哥哥和父亲的掌上明珠,从出生起这个哥哥似乎一直就陪着自己,不仅是郢雾国的小将军,也是四大家族的穆家子孙,却自幼在将军府,至于缘由如何,父亲从未提过。
“战役虽结束 , 但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你一个女子,留在军中多有不便。”穆廖也不多言,现在帝厄只剩下最后一座城池便可破了,他虽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兮儿,可战场凶险 , 凡事都要小心。
“哦。”忆兮似乎也未强求,抚上自己包扎的伤口,伤好,那也是需要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