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脓血清理干净,忆兮却也拿过一根细细弯曲的银针,这里并没有缝合用的针线,找来找去,也只有这根针罢了,没有办法 , 只能自己动手改造。
手术结她到是经常练习的,可是缝合的丝线还是太粗,若真的要一直呆在这里,她一定会努力筹集一套好的手术设备的。
最后一个手术结完成,忆兮长舒了一口气,伤口缝合的还算不错,用酒精擦拭了伤口附近的血迹 , 忆兮这才替他包扎。
最后一个动作完成 , 忆兮亦探了探他的脉搏 , 心跳,还好,手术还算成功。
将就着那盐水洗起手来。“能做的我都做了,能不能醒过来,便看他了。”
“不是已经完了吗?什么交能不能醒过来?”成殷亦是急道。
“手术虽还算成功,但还有危险期,度过了,他便能保住命了。”
危险期?光听这个名称,武殷心就是一紧 , “什么危险期,说清楚。”
忆兮拉下面上的纱巾,却也道:“这虽然不是什么大手术,但亦是感染十分严重的,我不敢保证没有术后的并发症。”
他本来腹腔就感染了,这里没有抗生素 , 手术条件又那么差,她虽然已经够小心,但不敢保证不会再次感染引发炎症。
原本的希望似乎又跌落谷底,武殷喑哑的声音微颤但仍是坚持问道“会怎样?”
幽深的眼眸直视着她,对上这双如大海般深沉幽冷的眸,忆兮别开眼,深吸了一口气,清晰地回道:“轻的话伤势会好得慢 , 重的话 , 亦可能死。”
忆兮话音未落 , 武殷刚才还算平静的双眼中涌起了波澜,手指缓缓收紧,在这个安静的帐内显得极为突兀,喑哑的声音里皆是疲惫,“我应该怎么做?”
“这里是军营,多为外伤,去医师处开几副消炎止痛的药,这三天他的身体可能会发生高热、呼吸困难、气喘等现象,不能离人,有什么情况 , 记住找……找军医。”
忆兮本来还想说有什么情况就来找自己,但她似乎忘了,自己是偷跑出来的,脱掉最外面沾满鲜血的衣物,忆兮道:“我得走了。”
说完,撩开帐帘 , 却又被眼前的一幕愣到原地。
只见原本的将士皆单膝跪了一地,一身白铠银袍的男子站在原处,面色已阴郁到了极致。
忆兮咽了咽口水,小步走进穆廖,小声的道了一声。“哥。”
天知道,穆廖现在的神情骇人到何种地步,而明明已经如此生气 , 他竟还真只站在外面 , 没有进去。
哥?一旁的将士亦是一惊 , 穆将军不是只有个小妹吗?什么时候还多出个弟弟,难道……
“跟我走。”穆廖声音如冬日的寒冰,这是忆兮记忆里,从未听过的声音。
忆兮任由他拉着,却不想那人却止了不,不重不轻的声音却也道:“今日发生的事,若有人敢言出去半个字,军法处置,所有参与者,军杖二十。”
“是。”
忆兮来不及看那身后一张张坚毅的容颜 , 看着自己被紧拽的手腕,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