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旬风雪若再打胜仗 , 朝堂地位必定更加稳固 , 皇上再封他个大元帅 , 也是有可能的。
那他的婚事就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了。
旬风雪日后婚配的对象 , 必定是皇亲国戚,甚是皇上自己的女儿。
万岁赐婚,不得违抗,到时候,她怕是只能最小 , 或许连入门都难。
孟月梅问道:“将军可否借腰间匕首一用。”
旬风雪对她是有求必应 , 连想都没想 , 就把匕首取出,递到她手中。
孟月梅接过匕首,迅速抽出,割下了自己的一束秀发。
她把匕首收起还给旬风雪,掏出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香包,把头发装了进去。
随后她解下香包,送到旬风雪手中,双眸含情道:“这个送给将军,有它相伴 , 就像有我相陪,将军一定要平安归来。”
“月梅……”旬风雪心中激动 , 说不出有多开心。
他把香包紧紧握在手中 , 有太多话想说 , 却被一起卡在了喉咙里。
香包是孟月梅从小佩戴之物 , 一直放在衣服里,据说是她的母亲亲手绣制的,也是她一周岁的礼物。
紫色的锦缎上,绣有一朵精致的小黄花,蓝彩蝶跟她说过 , 那是她母亲最爱的花儿。
这就是她最贵重的东西了。
旬风雪拿着香包 , 对孟月梅柔声说道:“帮我带上。”
“好。”孟月梅羞涩的点起脚尖 , 环住了他的脖子。
“定不负卿!”旬风雪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紧紧相拥。
“将军,很多人……”孟月梅担忧,人多嘴杂,会有损旬风雪名誉。
“不要管他们,我就想多抱你一会儿。”他并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爱怎么说怎么说,他就是不一样的烟火。
卢心水看的目瞪口呆,这前几天还闹血案 , 一天一夜的功夫,这就好上啦?!
会不会太快了点儿。
孟月梅不是深迷余析不能自拔嘛!
她抬头看了看身旁注目望去的余析男神,扁了扁嘴。
“魅力怎么怎么就被一粗莽给比下去了!”她嘴巴吴侬吴侬 , 很是不能理解。
她眼睛随意看相四周 , 众人反应各异 , 面部表情谈不上丰富 , 交头接耳,立马咬耳朵嚼舌根的也不在少数。
大庭广众,将军美人儿深情诉说离别,的确是看点,明日定是京都城内头条八卦。
若让人知道 , 这位美人儿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丫鬟 , 那肯定镇暴京都长舌妇。
看着看着 , 她发现有一个人,反应比较大,而且很出众。
那就是司马夫人。
她脸色如同一张白纸,方才还面色红润,可如今看上去整个人都不对劲儿。
像是混杂了许多伤悲的情绪,又像是难受不舒服,看上去很痛苦就对了。
“那司马夫人是不是生病不舒服,怎么看着像是快站不住。”她用胳膊肘撞了撞余析,好奇的寻求讨论。
余析瞄了她一眼 , 无奈道:“别乱看乱动,能不能有个王妃的样子。”
“能能能!”卢心水抬头敷衍的笑了笑 , 立马站好 , 端正姿势。
她实在无聊好伐!就这么干站着好久了!
姿势拿捏好 , 形象保持住 , 她嘴巴开开合合的唠叨了起来:“早知道这么无聊,还要装高雅的什么狗屁王妃,我就不来……”
“不什么?!”余析低头,锐利眼神扫过:“你再多说一句,看回去本王回去怎么打烂你屁股!”
卢心水一惊,立马闭紧嘴巴,大气儿不敢喘一下。
这绝逼是最强有力的威胁。
她特么都有心理阴影了余析这变态造么?!
司马夫人迈步走到孟月梅面前 , 出言相问:“不知道这是哪儿家的千金小姐 , 长的可真漂亮。”
孟月梅尴尬的笑了笑 , 没有答话。
大司马这时候也走了过去,跟自家夫人相唱相随:“人是美,就这一身穷酸打扮,可不像是大家闺秀。”
此时,孟月梅脸色刹白,难看极了。
她不发只言片语,用力扯着微笑,把头低了下去。
“丫鬟又如何?这是末将的私事,与司马大人和夫人无关!”旬风雪语中含怒 , 一只手紧紧搂住孟月梅的肩膀,另一只手瞬间握拳。
他不会容许任何人欺负侮辱他的女人,即便是当朝大司马也不行!
孟月梅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子 , 卢心水闻言立马上前解围。
“司马大人和夫人有所不知 , 这叫朴素低调 , 跟穷酸可是大大的不同。”卢心水快步上前 , 余析想要拉却没能拉住。
司马夫人面色也和善亲切,觉得应该是个贤雅妇人。
谁想到敢上前挑事,让她小梅梅下不来台,太可恶了!
“这位是……”大司马故意装作不知犹疑,眼睛看着卢心水,余光却撇向了不远处的余析。
她跟余析一直站在一起 , 谁人看不出 , 她就是传闻中的广临王妃。
“我是司马大人口中这位穷酸女子的妹妹。”卢心水知道他什么意思 , 根本不接那茬,直接换了个说法,且说的很大声。
她就是要让在场的人听清楚,孟月梅是她广临王妃的姐姐,不是什么穷酸卑贱的女人。
孟月梅她罩定了!
大司马不屑的看着卢心水说道:“我可并不记得卢太宰有两个女儿!”
“司马大人不是不知道我是何人嘛!”卢心水讥讽道:“怎么这又知道了?”
大司马立马笑了出来:“果然是老狐狸的女儿,伶牙俐齿的很啊!”
毕竟是当朝的人物,这点儿小事不算什么。
卢心水配合着司马的笑容,继续说道:“她是我表姐,远方姑姑的女儿,我想当朝太宰的侄女 , 跟穷酸女子,丫鬟什么的,可有很大的不同吧!”
“原来是卢府的小姐。”司马夫人紧紧的盯着孟月梅 , 像是在仔细寻找什么一样。
司马夫人眼中有一种不明的情绪 , 卢心水看不明白 , 那似乎是一种很复杂的心情所致。
近观司马夫人 , 感觉有点儿像孟月梅,尤其是两个人站在一起比对的时候,那种感觉越发强烈。
看来孟月梅这个美人胚子,即便是上了年纪,也能风韵犹存。
大司马说道:“这太宰家侄小姐配当朝大将军 , 虽说差了些 , 可也算凑合。”
“合适还是凑合 , 这是旬将军说的算的事情。”余析走上前,紧贴卢心水。
他怎么可能让卢心水自己面对大司马与之周旋。
因余析的加入,气氛微妙了许多,大司马笑而不语,司马夫人看着孟月梅失了神色。
“司马大人,出征的吉时已到。”礼部尚书也上前凑热闹。
确切的说,人家礼部尚书是正事儿,他们才叫闹。
祭祀之礼结束,至城门外集结全部将士 , 建旗帜,鸣金鼓齐鸣 , 正行列 , 擎节钺。
奏乐 , 百官依次送出。
大军行进 , 旬风雪一身戎装,骑与马上,英姿威武,气势恢宏。
他恋恋转头回望,口中轻声念念:“等我……”
云间阁中,卢心水来回端详孟月梅 , 见她笑的可甜可甜 , 觉得很不能理解。
她问道:“旬将军已经走了,你还这么高兴?!”
“你不懂 , 等一个人也很美。”她说着,站起身来,跟卢心水宣布,道:“我不喜欢你的王爷了,我现在是旬将军的女人。”
卢心水:“……”
卧槽,这么快!
卢心水声音高抬:“睡了?是他上的你,还是你上的他?”
“卢心水你能不能别这么低级!”孟月梅立马羞红了脸蛋儿,害臊的撇了卢心水一眼。
哎呦哎呦,是真的睡了!
卢心水不死心,伸手戳了戳孟月梅,贼兮兮的问道:“跟我说说,到底是谁上的谁,什么感觉呀?”
孟月梅含羞带臊的喊了一声:“卢心水你走开!”
随后她起身 , 扭捏的揪了揪卢心水的胳膊,小声说道:“房里说!”
卢心水:“……”
哇哇,她要听劲爆的!
这把孟月梅不小心落在旬将军府中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卢心水夜里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她总是感觉哪里不对 , 这落红她的确没注意。
想不通索性不想 , 睡不着索性不睡。
她爬起来穿好衣裳 , 溜达出了阁子。
夜色朦胧 , 天空中星辰灿灿,她突然想起了一个地方。
走着,望星楼看星星去咯!
登上望星楼,卢心水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便是余析。
“睡不着?”余析转身,不温不火的问着 , 一点儿没有惊讶的意思 , 很是平静。
卢心水点了点头。
他手里拿着一个暖玉酒壶 , 壶中酒香浓郁。
“王爷,我想收藏落红的那个床单!”卢心水左思右想,还是厚着脸皮说了出来。
她其实想要的并不是收藏,就是心中莫名的疑惑。
听过孟月梅的闺友秘谈,总有某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噗!”余析刚刚饮下的一口酒,瞬间喷了出来。
他诧异的看着卢心水,道:“收藏?!”
第一次听说有人要收藏自己初夜落红的。
卢心水果然是卢心水,思想境界就是跟常人不同。
这他还真的没有,那晚上根本什么也没发生,坑卢心水而已 , 他倒是想要真的。
卢心水刚要说话,被他一把搂入怀中 , 温声沉沉 , 道:“本王定会满足你这个要求。”
余析的嘴角勾起一丝邪邪的微笑。
不就是落红嘛!假事成真,不就能满足她的小小心愿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