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序面对卢心水的妄为之举,手足无措 , 毫无还击之计。
再不速速闪人 , 怕是要挨打。
盛序果断作出决定:撤!
他歪头向余析表示知错 , 并发出求救信号:“王嫂真给吓……吓疯了?三哥,我想回府!”
“你觉得我这像是疯了吗?”卢心水气从中来 , 握拳忍怒。
“你王嫂得了失心疯,御医说她病的不轻,一阵儿好,一阵儿坏!”
余析缓慢起身,一把抓住卢心水的胳膊,将她拽到自己身旁:“看!方才还没犯病 , 这会儿就坏了,你赶紧走吧!”
卢心水刚想出语回击 , 被余析捂着嘴巴搂入怀中。
强健的背腕带过 , 她撞入余析结实的胸膛。
一股热流川息周身,卢心水瞬间火气全无。
她脸颊滚烫羞红,小心脏跳啊跳的,好生活跃。
盛序失声言笑:“有趣,有趣,三哥要及时行乐!”
他说罢转身走出门外,隐约还能听到朗朗的笑声传入。
她抱起来很舒服,余析舍不得放手:“以后在本王面前,要自称臣妾。”
卢心水并未答话,心中嘀咕: 臣妾?还不如奴家呢!
她就是不想认了已是余析女人的事实!
她身体僵硬,一动也不敢不动 , 时间仿佛静止。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余析惊愕回神 , 猛的将卢心水推到了一旁:“胆敢魅惑本王,你不要命了!”
“……”卢心水踉踉跄跄的站稳脚步 , 如坠入五里雾中。
苍天可鉴,主动的可不是她!
卢心水呆若木鸡 , 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咯老子的简直莫名其妙!
账簿是关键时刻救急的,这种情况还用不到!
人在屋檐下 , 不得不低头,这货不讲理,她只有认栽!
卢心水深呼吸,吐出了一口郁气,满脸的无奈:“命……还是要滴要滴!”
余析暗自提醒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被迫取回府中的 , 而且品性不端 , 不良不洁。
他绝不能心慈手软 , 更不能对她产生一丝好感。
大业未成,何谈女人!
余析是太子枭羌的最大威胁,因此皇上对余析诸多压制,这才使得卢景仪钻了空子。
余析一直不娶正妃不立侧室,皇上心中不安,生怕余析跟门阀世家结亲,壮大自身势力,彻底击垮枭羌,成为东宫之主。
皇族子弟大都是御赐婚姻,自己不能做主 , 即便能自主,也要上报朝廷。
此门婚事对太子有利 , 所以皇上知道后 , 不但不反对 , 还大举支持 , 赐金银财帛数车,声势浩大。
皇上就是想让满朝文武知道,广临王娶了寒门官员之女,再也无力改变局势。
这一来让自己踏实,二来让摇摆不定的官员们安心追随太子。
没有利用价值的女人 , 他是断然不会娶的 , 而卢心水是个意外。
世间漂亮的女人不止卢心水一个。
若不是卢景仪那只老狐狸贱格无耻 , 拿着账簿逼迫与他,就卢心水的德行,给他提鞋都不配!
余析想到方才跟卢心水紧紧相拥的画面,心中羞怒,气急败坏道:“再有下次,本王决不饶恕,你以后离本王越远越好,本王不想看见你这个下贱的女人!”
没想到余析跟她的想法不谋而合,正巧她也不想看见这位蛮横千岁。
卢心水赞同的点了点头,这真是太合她心意了!
余析还是觉得不妥,离的近了难免会碰到:“隔壁你也别住了,像你这种肮脏的女人 , 不配住在本王身边,西苑角落有处荒废的阁子 , 你以后就住那里吧!本王会让府中管家安排下人打扫出来的 , 没有本王命令,不得出阁半步!”
得寸进尺他懂吗?!
卢心水方才努力的宽慰自己 , 不要把余析说的话放在心上。
可好不容易压制住了想要骂回去的冲动,又要把她与世隔绝!
这可不行,她会闷死的!
卢心水不快的扁了扁嘴:“有俩钳就任性,王爷你属螃蟹的!”
“……”余析眼神冰冷,如同锐利的刀锋扫过:“本王属鸡!
“噗 , 原来是只大公鸡!”卢心水忍不住捧腹大笑,乐的合不拢嘴。
余析怒火中烧,大吼一声:“滚!”
见状不妙,立马闪人!
卢心水一边儿往外跑,一边儿抻着脖子,学的绘声绘色:“咯咯哒……咯咯哒……”
方才老管家听见屋内有争吵声传出,没敢再敲,一直站在门外候着。
他从来没见过余析发这么大的脾气 , 那怒喊声隔着木门 , 听的一清二楚。
见卢心水从屋内冲出 , 老管家上前行了个礼,神色仓皇:“敢问王妃,老奴现在方便进去吗?”
卢心水想来余析自己在屋子里,能有什么不便之处。
这管家问的也够奇怪。
“进去吧!你家王爷又不是没穿衣服的女人,没什么不方便的!”卢心水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老管家是个明眼人, 在广临王府数十年,对王爷还是有所了解的。
现在王爷肯定还在火头上,可府中有事儿,不得不报。
他硬着头皮走入屋内:“禀告王爷 , 晌午未到,府中就来了许多大臣 , 他们都聚在前厅 , 直到现在也不肯走 , 说是一定要见到王爷。张仁蒲张大人和李继光李大人今个又来了 , 还带着铺盖,准备今晚就睡在大厅的地上!老奴实在招架不住了,怎样劝说都不听,不然也不敢来惊扰王爷休息。”
余析背身相对,沉默不语 , 屋内气氛微妙 , 静的让人发慌。
前厅那帮大臣各个不是省油的灯 , 王爷若一直不出现,怕是会翻了天的闹腾。
老管家心急火燎,额头豆大的汗珠滴滴滚落,时不时的抬起胳膊擦上两下。
王爷一直不说话,他也不敢出声。
许久,余析走到矮桌旁,拿起卢心水落下的药碗,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如同摔砸卢心水本尊。
一声清脆碎片满地 , 余析心情舒畅了许多。
他的嘴角漾起一抹笑意:“本王换身衣服,一会儿就到,你先下去吧!”
府中闹出了这么大动静 , 卢心水知道了也去凑个热闹。
她悄悄地躲在窗边儿 , 从窗户敞开的缝隙中往里偷瞄。
聚集的官员们 , 以礼部侍郎张仁浦和户部侍郎李继光为首。
他们一直追随余析 , 是卢景仪的得意门生,忠与恩师。
卢心水半路赶来,东一句西一句,拼凑下终于明白,是她大哥卢子靖参本不成反被咬 , 如今身陷囹圄。
卢子靖是卢家的长子 , 官拜户部尚书 , 也是当朝最年轻有为的尚书,画得一手绝妙丹青,深受皇上喜爱。
而被参本的是当朝大司马的夏中梁的表弟夏明远,是司马门阀中重要一员,乃是太子太保,隶属东宫。
她就搞不明白,亲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父亲卢景仪还能在家里坐得住。
大厅内张仁浦说道:“司马门阀他们欺人太甚,辱骂的又是王爷您 , 卢尚书也是一时气愤,冲昏了头脑,请王爷救救他吧!”
“是本王让他去参本夏明远的吗?”
余析则慵懒的坐在檀木雕镂花的软榻上 , 眉眼寂寂。
他手持玉骨折扇,来回把玩:“是因为羞辱了本王?还是因为羞辱的是他们卢家?”
李继光踱步向前:“卢尚书在天牢已经两天了 , 皇上不准任何人为他求情 , 微臣无计可施,只有来跟王爷您商议了!”
参本的时候不跟他商议 , 出事了就都来找他。
把他当是什么了,擦屁股的草纸!
余析好似若无其事的歪身在软榻上:“本王累了,你们都回去吧!”
“王爷……”
余析面色冰冷,不怒自威:“本王新建的府牢不错,各位大人想去坐坐吗?”
朝廷中人他随便杀不得,可还能关得。
官员们知道余析会来真的,都不再作声,行礼后一一散去。
卢心水心急如焚 , 可不能贸然行事。
正当她踌蹴无助之时 , 身后突然有人拍她肩膀:“启禀王妃,王爷让您跪着进去!”
卢心水回头看去 , 那人早已没了身影。
她吓的小心脏活蹦乱跳的,如果不是卢景仪老早就告诉她,余析身旁有一批神出鬼没的暗卫,她真会觉得自己撞鬼了。
既然被抓了个现行,她也就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
只不过……跪着进去?!
余析疯了还是她疯了!
卢心水大摇大摆的走进大厅,毫无畏惧之色:“王爷是要问我个偷听之罪吗?”
余析倒身软榻,翘着二郎腿,正优哉游哉的晃悠着手中的折扇,见卢心水进来了,也不加理睬。
卢心水耐不住性子 , 继续问道:“王爷要罪责,请赶快 , 我没时间跟王爷耗在这儿。”
她现在忧心卢子靖安危 , 根本没那些闲情逸致跟余析纠缠。
“唰”的一声,余析收起折扇猛的翻身坐立:“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卢心水一怔,难道……
她狐疑的看着余析:“王爷有办法救我大哥?”
余析魅绝的双眸微微眯起 , 睨了卢心水一眼 , 狂傲的扬起下巴,嘴角微露笑意:“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