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忍的摸她一脸翔。
她刚游动了没多远 , 就被跳入水中的157从身后勒住了脖子托出水面。
卢心水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怒气冲冲朝157狂喷:“你丫不多管闲事会死!本姑娘游泳好着呢!不用你救!”
157:“……”
“王妃既然没事 , 那属下去救王爷了!”157说罢就赶紧向余析的方位游去。
卢心水:“……”
余析?也下水了?!
他不是不会游泳吗?!
“王爷!”卢心水一声大喊 , 来不及思考 , 也随着157游去。
床榻上,余析奄奄一息,数名御医正在奋力抢救。
卢心水顶着一身湿漉,焦急的在一旁等待。
余析溺水严重,已经一个多时辰过去了 , 还是没有醒来。
卢心水的心中百般滋味 , 难受酸楚。
盛序闻讯赶来 , 从老管家口中得知事情经过,怒责卢心水:“你这是祸水!如果三哥有个什么好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卢家的!”
卢心水如受惊的兔子,脑袋不停摇晃,如拨浪鼓一般:“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会跳下去……我真的不知道!”
她越说越急,眼泪没忍住窜了出来。
正在这个时候,御医上前禀告:“王妃,骏王,临王没事儿了!”
卢心水赶忙抹了两把眼泪,冲到余析床前。
余析睁开眼睛,见到卢心水安然无恙 , 虚弱间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就好。”
卢心水见余析平安,一时激动不打自招:“我水性可好了 , 当然没事儿!倒是王爷,瞎跳个什么劲儿!这不是作死嘛!”
余析:“……”
他为了这个女人不顾性命,这个女人竟然把他当傻子愚弄!
“你……再说一遍!”余析脸上笑意全无 , 眸中几分伤感 , 几分愤怒。
卢心水心里内疚极了 , 方才恨不得半死不活的是自己。
她抿了抿嘴巴,忍不住开始对余析说教:“王爷为了账簿,还真是拼命三郎,如果命都不在了,账簿不账簿的还有何用处!”
“你好样的!”余析从被窝里伸出拇指,气的全身颤抖。
盛序踱步上前,对着卢心水冷哼一声:“你二百五吗?”
卢心水一愣:“……”
见她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盛序继续:“你智障吗?”
她继续愣愣愣:“……”
盛序伸手在卢心水眼前晃动了两下:“这眼睛到底是瞎的还是假的!”
卢心水打开他的手,狠狠的撇了一眼:“你神经病!”
她脑袋乱糟糟的 , 根本听不懂 , 也不清楚盛序想表达什么。
盛序之前不是很确定 , 而这一次突发事件,让盛序彻底的了解到,余析对卢心水的绝不一般。
“我三哥会跳下去救你是因为……”盛序话刚出口,被余析伸手抓住了胳膊。
盛序回头,对上余析冰冷的目光,把到喉咙的话,吞咽了回去。
余析声音低沉,因身体虚弱显得轻飘飘的,可仍具杀伤力:“第一 , 本王不可能放你出府通知卢景仪,本王有办法就卢子靖的事情 , 账簿只护住你一个人就够了;第二 , 因为账簿 , 本王才会下水救你 , 仅此而已。”
卢心水:“……”
原来真的只是为了账簿,她的心里突然凉凉的,很不是滋味。
她弱弱的问道:“真的,仅此而已?”
余析不温不火的反问:“不然呢?”
“我又误会王爷喜欢我了!”卢心水像是松了一口气,笑的开怀:“吓死人了!王爷千万别喜欢上我,那我直接不用活了!”
“滚!”余析用尽浑身力气,一声怒吼 , 划破屋内安静的空气。
卢心水前脚回屋 , 老管家后脚就到。
见老管家身后两个丫鬟 , 一人怀抱一个火炉,卢心水不禁问道:“这是做什么?我不冷,不需要的!”
春天啊!春天!
又不是冬天要什么火炉。
“回禀王妃,是王爷命老奴送来的,应该是怕王妃感染了风寒。”老管家也是猜测着填了一句。
虽说是春暖花开时节,可也不比炎炎夏日,水里还是冷了些,而且卢心水一直穿着湿衣裳,连头发都是自然凉着的。
不知道为什么,卢心水觉得心里挺暖和:“进来吧!”
老管家笑眯眯的进屋:“王爷是真心喜欢王妃!”
卢心说抿嘴一乐:“那就是吧!”
换做别的女人,只要有卢景仪那种胆大技高的爹 , 也定是这个待遇。
待老管家出屋,卢心水拜了三拜:“谢谢我滴爹 , 拖账簿的福 , 我还能混上王爷的关怀。”
真是她亲爹吗?卢心水突然感觉有些凄凉……
过了没多会儿 , 又有人敲门。
这次又是余析派人来送什么?
卢心水开门一看 , 老管家身后丫鬟奴仆四五人,还有两名府兵,手里可都没拿东西。
老管家低头而语,看上去一脸无奈:“王妃,王爷……让您搬到北苑的阁子去住!”
卢心水:“……”
这一天还是来到了,余析还真是一个说话作数的人 , 只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
北苑的阁子 , 位于碧波池中央 , 只有曲折蜿蜒的回廊与外界相连,算是这若大广临王府中,与众不同的一角。
远远望去,像是池子里冒出的一座仙侣小筑,既孤独,又雅静,透着一股幽幽清凉。
阁角卷扬,一抹金色朝晖洒落,似是泛着粼粼光芒。
迂回而至 , 卢心水抬头朝匾额看去,上面赫然三个字 , ‘云间阁’ , 自己洒脱苍劲 , 沉稳中带有继续奔放。
看向一旁的落款 , 竟然是余析亲自提笔。
他还调皮的画了两撇竹叶,凤尾森森,还挺搭调。
春风拂面,卢心水感到说不出的舒服,就连想到余析 , 也顺心了许多。
这里四面环水 , 周围全是荷花围绕。
阁子面积不大 , 比起广临王府其他居所,简直就是浓缩型的。
里面看上去简洁过了头,除了书架竹简、琴萧字画,几乎没别家具。
怪不得老管家连梳妆的台子,都给她搬来了,原本还要挪床,给她拉住了。
孟月梅伸手摸上桌面,手掌全是灰尘。
她不满的朝老管家嚷嚷道:“这里多久没人住了,这么破烂还能住人吗?!”
卢心水倒觉得这里风景很好,有荷花为伴 , 还可以乘舟池中小惬。
“打扫干净就能住!”她拽了拽孟月梅的袖笼:“这是王爷安排的,管家和下人是无辜的 , 你冲他们发火也没用,别说了!”
孟月梅心里抱怨 , 她虽然住在丫鬟房里 , 可也比这儿家具摆设多。
云中阁原本就不大 , 桌子就一张,椅子更是没有,地上就两三个旧蒲团。
这里几乎所有房间都用来放置书简和字画。
要不是在架子上摆放有序,跟废旧的库房没什么区别。
“难不成,这是广临王府的冷宫?!”孟月梅环顾四周 , 眼睛绕了一圈又一圈 , 就是高兴不起来。
卢心水不紧不慢的拿起一副卷轴 , 清了清上面的尘土。
她打开后一脸错愕:“前朝大文豪朔广的真迹,据说他一画难求,又是几百年前的东西,无价之宝!”
她一边儿说一边走到孟月梅身边安慰道:“你瞧瞧,你见过谁家仓库里有这么贵重的东西,冷宫更不可能了!”
既来之则安之,她不想因为孟月梅的叽叽喳喳,也搞的自己情绪低沉。
原本因为无法出府,她就够郁闷的了,现在又被发配到边边角角冷置。
孟月梅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对他们客气,怎么对我……对奴婢就那么不客气!”
在外人面前,她们是主仆 , 该有的称呼还是缺不得的。
孟月梅随后转身朝下人吩咐道:“还不赶紧打扫出来!”
她是王妃的贴身丫鬟,自然高大多下人们一等 , 而且她也没有丫鬟该有的意识 , 再怎么说 , 她在卢府的时候 , 也算是个小姐。
打狗都要看主人,老管家也不跟孟月梅一般见识。
他恭恭敬敬的跟卢心水说道:“回禀王妃,那个……王爷吩咐了,只管般,不管收拾 , 您能住就住 , 不能住……也要住 , 不然外面走廊上凑合也成。”
简简单单传达几句话,老管家说的那个费劲儿。
余析的要求是一字不落,可他说的心里纠结。
卢心水看着满地灰尘,愕然抬头:“啥?!”
“王爷还说了,要是王妃硬要我们帮忙,那这群下人的命就没了,让王妃自己掂量。”他就是纳闷了,王爷这是闹的哪儿门子别扭。
“啊?!”卢心水眼睛大大圆圆的盯着老管家,见他也是满脸难为。
余析一时不折腾她就难受!
索命鬼王,果真不把人命看在眼里 , 这些下人对他来说,或许就是可以随意宰杀的牲口。
卢心水吐了一口郁气:“知道了 , 东西搬完,你们就回去吧!”
老管家使劲儿低着头 , 语中些许无奈:“王爷就让搬到阁子门口。”
卢心水:“……”
尼玛贱人!
“你们家王爷到底想要怎样!”卢心水终于忍不住发火:“那混蛋还说什么了,你一次性跟我说个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