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到了这位尹美人的口供之后，就去找了梁春明。包灵珊和我一起去的 , 她在路上告诉我 , 她和王燕谈了。我嗯了一声 , 也没有多问什么。
我看到梁春明的时候，他表现的非常的淡定 , 看到我的时候，我还没说话 , 他说：“坐吧。”
我一听乐了，说：“坐不坐你说了不算，你不是省长了 , 中央已经派人来接替你了。”
梁春明说道：“我想知道 , 是谁要搞我。”
我说：“谁要搞你？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你犯法了 , 我就要查你。就这么简单。”
“怎么会这么简单？你一个被开除的警察要查一个省长？你一定受人指使，有人给你撑腰，这个人是谁？”
我说：“真的没有人给我撑腰 , 就是我要查你的。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李小平的死。你们人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李小平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说道：“准确说，和我有关系。这件事说来话长啊，知道我是怎么被开除的吗？”
“你怎么被开除的？”
我说道：“都是因为那个尹副市长，他好大的官威啊，到了我们刑侦大队的大门口，竟然要把车开进去，在门口按喇叭。就因为这件事，我和尹副市长杠上了，之后我去市委告了他一状 , 还威胁要查他，从李小平查起。之后 , 李小平竟然死了。你说这件事是因何而起？有人要整你吗？”
“就这么简单？”
我说道：“我和你说说细节吧 , 这件事其实还不是全部 , 最关键的是，李小平的妻子花钱请我调查他丈夫的死因 , 她不相信李小平是意外死亡，这么一查 , 还真的查出来是谋杀，是有人用针管从李小平的嘴里注射了血栓在李小平的动脉里。这就是弄巧成拙啊，要是你，你会怀疑是谁干的？”
“外科医生 , 或者法医。”
我说道：“所以 , 我怀疑到了扎西加措，他是西藏人 , 同时，有残疾。”
我叹了一口气 , 说道：“我找到了案发现场，采集到了凶手的DNA，同时，了解了案发经过，这案子是两个人做的。一个人负责技术活儿，一个人负责把李小平扔到河里去。案子并不复杂，很容易就查到了扎西加措和他的弟弟桑杰。我还去了一趟西藏，到了扎西加措的家里，直接就看到了李小平的汽车就停在桑杰的家里。你能理解吗？把人杀了 , 还把车开回自己家里，要用这辆车来娶媳妇，搞笑吗？”
“贫穷是会限制人的智商的 , 你看名牌大学里 , 大多数都是城市里的富裕家庭的孩子 , 农村的穷孩子不是没有，但那是极少数的。”梁春明说道：“我能理解桑杰的做法。”
我说道：“我也能理解 , 这个桑杰没读过书，就是个憨货。不过其实这辆车也不是关键 , 就算是没有这辆车，我还是会采集他的DNA做比对的，DNA比对上了 , 他一样逃不掉。”
我接着说：“我把证据交给了刑侦大队 , 但是这案子马局交给了刑警大队去办，很快 , 刑警大队就下了结论，人是印东站杀的 , 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啊！接着我就四处去投诉，公安局，检察院，督察处，我是投诉无门，全部都是睁眼瞎啊！你说这是不是很气人？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你啊，因为大家都怕你不高兴。”我说道，“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把我惹得很不高兴。所以，我就在石检察长的办公室里 , 绑了一些人在这里，要是还没有人给我公道的话 , 我就全都把他们杀了算了 , 这样也就能给李小平和他的妻子一个满意的交代了。偏偏这时候 , 国安部派人来了，国家安全部的人来了之后的事情 , 你都知道了。”
“我很难理解，国安部为什么会插手这件事呢？这和国家安全有关系吗？”
我说道：“包灵珊是国安部派来的专员，是带着总理的口谕来的 , 你敢不服吗？你肯定不敢，你知道和国务院对抗那就是找死，现在 , 你还不是乖乖的。好了 , 我能说的都说了，你说说吧 , 我不想听你在尹美人那里有多少股份，也不想问你那五亿七千万的赃款弄去澳门还是香港洗白了 , 我只是想知道，你在李小平的案子里，起了一个什么作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五亿七千万，什么李小平的死，什么股份，都和我无关。你没有证据，不能血口喷人。”梁春明说。
我说：“不要让我这么麻烦，尹美人都交代了，口供你要看看吗？”
包灵珊把口供的复印件扔给了他 , 说道：“你先看看，不过这些问题不着急交代 , 先说说李小平的死吧。你是什么时候才知道的 , 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你给老石打的电话，是什么意思？”
梁春明说：“老石要来省委了 , 我让他注意身体有错吗？老石这个人啊，做事情不要命 , 饭都会忘了吃，我在提醒他注意身体 , 仅此而已。”
我说道：“你的这些话，可以去和法官说。既然你不想说这个，你先说说 ,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李小平死的 , 是在打电话之前还是之后，尹副市长派人杀人之后，和你说过这件事吗？”
“他杀人我怎么会知道 , 我和李小平的死毫无关系。”
包灵珊说道：“你们这些当大领导的啊，说话做事总是给自己留后路 , 给老石打电话说的那些话都那么隐晦，我也是真的服了你了，你累不累啊！”
梁春明说道：“小包同志，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一定会好好配合组织的调查的。”
我说：“好吧，我们回过头再说吧，你捞了那么多钱，钱都去了哪里了？”
“什么钱？”
我说：“尹美人给你的现金，一箱箱的现金，你都弄去了哪里了？愿意交代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哪里有现金，这都是尹美人编出来的吧。我和她的确有个儿子 , 但是我和她的公司，没有一点关系。”
我说：“看来你是打算对抗到底了 , 也好 , 我可以继续去查 , 先从你老婆那里查起。听说你和你老婆还是很恩爱的，你老婆应该知道一些事情的。”
我和包灵珊起来 , 我看着梁春明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你和你老婆早有预案啊 , 你是想用你自己换那五亿七千万吗？我看你是想多了。”
梁春明的老婆是大学教授，我们的人把她带来的时候，她还是表现的温文尔雅 , 瓜子脸 , 带着个黑框眼镜，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皮包。见到我之后先鞠躬 , 说道：“请问，你们把我叫来有什么事？”
我说道：“去审讯室吧。”
“审讯室，我犯了什么错了吗？”
我说道：“就是问你一些问题。”
“好的，请等一下 , 我先给家里打个电话。”
我说：“这里不许往外打任何电话，你的手机要上交。包括你的私人物品都要上交。”
一个女警过来，拿走了她所有的五品，然后搜了她的身之后，把她交给了我。
进了审讯室，她坐好，坐得笔直。我和包灵珊坐下之后，我说道：“你叫卢春燕，在川大当教授，是吗？”
“我是教历史的。”
我说道：“教历史的应该很聪明 , 读史使人明志，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国内的 , 国外的历史 , 我都记得住。”
“卢春燕，你知道你丈夫梁春明有个私生子吗？”
她点点头说道：“我知道 , 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接受这个事实，那时候 , 我们还没结婚呢，这不算是出轨 , 只能说他有些风流过头了。”
“你知道尹美人吗？大名叫尹庆芳，也就是梁春明私生子的母亲。也是腾辉集团的董事长兼任总经理，也是尹副市长的表姐。”
卢春燕说道：“据我所知 , 尹庆芳是是尹副市长的堂妹 , 你们全搞错了。”
包灵珊说道：“还真的搞错了，我总是表亲堂亲分不太清。这尹副市长是尹美人的堂兄吗？”
卢春燕说道：“是的 , 他们是兄妹，不是姐弟。看来你们是搞错了。”
我说：“好 , 谢谢你的指正，但是这不重要。我就是想问问你，梁春明在腾辉集团有百分之七十五的股份，你知道这件事吗？”
卢春燕说道：“这不可能的，我没听过。我是反对他们来往的，我可不是个贱人，会容忍他们继续来往。你们说呢？再说了，我没见到过腾辉集团的一分钱，这件事我不知请。”
我说道：“尹美人在七年内，每季度分红一次 , 一年四次，七年就是二十八次。一共给你们分红五亿七千多万 , 这些钱 , 要是堆起来足足有一屋子了吧，你都没看到过？”
“我没见到过 , 你们可以查。对了，我是和公婆一起住的 , 我每天上班，下班 , 伺候老人，孩子，除了学校就是家里 , 我甚至都没去过一次商场 , 去的最多的就是菜市场。我没时间去数那么多钱，我也不缺钱。”
我说道：“那么你能帮我分析一下 , 这么多钱，你家老梁能藏到哪里去呢？”
卢春燕说道：“要是我，就会想办法弄出境 , 洗白了之后，偷偷存起来或者在澳大利亚，新西兰，加拿大或者美国这样的国家，买房产放着去了。要是你，也会这么干吧？”
我说：“你说的没错，这笔钱应该是转移出去了。”
“我可以回去了吗？”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眼镜，说道：“我儿子和老人都需要我照顾呢。”
包灵珊说道：“怎么不找个保姆？”
“我不放心。”卢春燕说道：“我还干得动，家里老人也还能动，所以不需要保姆。”
我说道：“你能提供一些渠道吗？比如 , 你们家老梁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自己干，你们老梁的狗腿子是谁 , 你能告诉我们吗？如果你告诉我们 , 我们就免得去查了。”
卢春燕说道：“我从来没见过老梁有什么狗腿子 , 他是国家干部，怎么会整天带个狗腿子呢？要说狗腿子 , 那就是那个尹副市长了，他来找过老梁几次。不过最近两年 , 一直没有来家里过了。应该是被老梁批评了吧！”
我点点头说道：“好，今天谈话到此为止。但是你还不能离开。”
“我不走，我家里会乱套的。你们没有证据就要放我离开 , 我没犯法，我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啊！”
我说道：“要怪就怪你丈夫吧。”
卢春燕说道：“五亿七千多万 , 这么一笔钱，你觉得我们老梁自己吃得下吗？年轻人 , 做事用用脑子，不要钻进死胡同了。你们当我离开 , 我保证不会泄露半个字的。我有个建议，你还是去查查程书记和连书记吧，他们三个经常聚在一起喝茶，开小会的。”
我一听恍然大悟，看着她说道：“还是教历史的教授聪明，我该怎么感谢你？”
“让我回家就好了，老梁出事我有预感，但是我们这个家，不能垮了，我还要撑下去。”
我看看包灵珊 , 包灵珊也看看我，她趴在我耳边小声说道：“我觉得她的话可信。”
我也点点头说道：“你先回家 , 但是你不能离开成都 , 更不能出境，明白吗？”
“我不会离开的 , 我也离不开，这里有我的家。”她说道：“我去哪里领回我的私人物品？”
包灵珊说道：“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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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捧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