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连轴转的审问，拿到了很多成果。我很难想象电视剧里演的 , 难道审问犯人的时候就那么难吗？犯人真的都不会说吗？他们真的都那么意志力坚定吗？其实这些人是非常心虚的 , 证据面前 , 很容易就崩溃了。
尤其是这样的窝案，只要突破一个 , 剩下的就会都招了，除非是遇上那种看不清形势的 , 比如尹副市长，他可是一个见了棺材也不落泪的主儿。一口咬定，是徐祖顺干的 , 和他没有关系。
我根本就不在乎他的口供 , 你招或者不招都没问题，只要我把周围的证据都搜集好了 , 零口供照样判你。尹副市长说，他只是说了李小平该死 , 徐祖顺就去动手了，他只是说的气话。想要查清这件事是不可能的。但是这话说出来，谁会信他的鬼话呢？
我见到尹美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梁春明已经被抓了起来，进了审讯室的时候，把我和包灵珊当成了检察院的人。她坐在了我们的对面后，趾高气昂地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们抓我，是不是疯了？”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四十多岁，穿着非常时髦，虽然已经是半老徐娘 , 但是也风韵犹存，有着那一股子的骚劲儿。我说道：“尹庆芳 , 外号叫尹美人。我们有事情想找你了解一下。”
“找我了解什么？有什么事 , 和我的律师谈 , 我没时间在这里谈，还有一个重要的合同要签呢。恕不奉陪了。”
我一把就按住了她的胳膊说道：“稍安勿躁。”
“你干什么？别碰我。”她甩了我一下 , 说：“什么阿猫阿狗的也来审问老子。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说：“就几个问题 , 问完你就可以走了。”
“我要见你们石检察长，把老石给我找来。”
我说道：“你要是这么不配合，我们可以这么耗着。”
她起来去开门 , 门打开了 , 外面站着两个刑警，把门挡住了。她喊了句：“让开 , 你们就这么对梁省长的朋友的吗？你们这身衣服还想穿着吗？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把你们这身皮扒了。”
两个刑警根本不理她，她拿出手机要打电话 , 被其中一个刑警把手机给下了。这尹美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了，她说：“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我说：“就几个问题，你回来坐下，我们慢慢谈。”
刑警把她架了回来，放到了椅子里之后，两个刑警出去了，并且带上了门。我说：“现在可以回答问题了吗？”
“你们这是绑架，我是不会回答你们任何问题的，我要见我的律师。”
我说道：“你见不到你的律师，你要是还不配合 , 我就只能先把你关起来了。什么时候你想配合我们了，我再放你出来。”
“你凭什么关我？我是合法公民 , 我是一个企业的法人 , 我是纳税人。”
我说：“看来还是不老实。来人啊 , 给她带上手铐关起来，让她清醒清醒再说。”
警察进来 , 直接把尹美人拷了起来，拽了出去。
包灵珊将准备好了的本子合上 , 说道：“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说道：“她意识到出问题了，只是还不知道有多严重。她就是想观察一段时间，看看事情会不会有什么转机。我这下要去看看连书记了 , 这位省政法委的老书记 , 应该有很多话要对我说吧。”
我没有把连书记带来审讯室，而是我去了看押他的房间里面。我进去之后 , 连书记很客气地站了起来，说道：“小陈 , 你好。”
我点点头说道：“连书记，我们需要坦诚地谈谈。你先告诉我，这李小平的死，你了解其中的情况吗？”
连书记点点头，叹息一声说道：“我是了解的。”
“你为什么要默认这件事？”
连书记说道：“底下人都查清了，说是印东站杀的，我也懒得去趟这浑水。我再有一年就退休了，我不想惹麻烦。只想混过这一年退休了，回农村老家伺候我的老父亲和老母亲，然后养养狗 , 养养猫，养养花草 , 陪在父母身边照顾他们。我不想有什么不测。”
我说道：“你怕被打击报复吗？”
“他们能杀李小平 , 自然也能杀我。你不这么觉得吗？”
我点点头 , 说道：“怕死还入什么党，怕死你还当什么政法的官啊！”
“我要是死了，我的老父亲老母亲怎么办？你见过有几个孙子孙女能陪在爷爷奶奶膝下照顾爷爷奶奶的？只能我去陪伴他们啊！从法律的角度来说 , 也只能是儿女照顾父母，我必须考虑到他们的晚年才行。”
我说道：“所以你就违背了自己的良心 , 抛弃了公平和正义，选择了和他们同流合污。”
连书记说道：“我没有同流合污，他们知道我胆子小 , 不想惹麻烦 , 所以，他们做的事情我一点不知道。我只想快点退休 , 然后回老家，真的没有任何别的动机。”
我说道：“为了能安全离开这里 , 装糊涂，是这样吗？”
“难得糊涂啊！”
我说道：“你是真的好糊涂。”
“大错已经铸成，我也无力申辩。组织怎么给我处罚我都接受，无非就是开除党籍，开除公职，总比丢了命要好。我毕竟还有老父亲老母亲在等我回去呢。”
我说道：“我理解你，但是我不能赞同你，就是你这样的人，让坏人横行霸道，你这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啊 , 你还不如早点把位子让出来给那些敢于和黑暗势力作斗争的同志。你当这个政法委书记，有意思吗？”
“我的问题我都交代清楚了，我向党发誓 , 向人民发誓 , 我从政几十年 , 没有接受过一顿吃请，没有接受过一分钱的贿赂 , 我在这方面是干净的。”
面对这样的人，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 典型的懒政，不作为，胆小怕事。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适合当官 , 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 , 坐在了这么重要的位子。
我和包灵珊互相看看，然后走出了连书记的房间 , 到了外面之后，包灵珊说道：“我也了解过这位连书记 , 确实挺干净的一个人。虽然他有错，但是也情有可原。”
我说道：“他不是有错，而是有罪。对待这种人，不能手下留情。”
“他还有老父亲老母亲，能放他一马就放了他吧。”
我说道：“这个人不能放，这人才最可恨。不能妇人之仁。”
包灵珊说：“这成语对女性有歧视。”
我说道：“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吧，我们去吃点东西，然后好好睡一觉吧 , 明天桑杰就到了，我们明天拿到桑杰的口供后 , 就审徐祖顺。”
我们刚坐下吃饭 , 徐祖顺就让看守来找我们了 , 说他有很多事情要交代，请我们过去。我对来人说 , 让他等等，还没轮到他呢。来人说：“徐祖顺可是非常积极的 , 他很想表现，他怕被枪毙。”
我说道：“这件事他不会被枪毙的，毕竟他不是指使者 , 也不是行凶者 , 他只是一个中间人。不过几十年的牢狱之灾他逃不过去了。”
包灵珊说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连书记？现在把他交给纪委，连书记就是开除党籍 , 开除公职，告老还乡了。要是你继续关押 , 交给检察院的话，很可能就会判一个玩忽职守罪，三年刑期是逃不过去的。我建议你，还是把连书记交给纪委算了。”
我说道：“这样人就该被判刑，我这人才不管这些。他必须为自己的不作为付出代价。”
“人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的啊，连书记想做什么，但是他根本不敢。他会死的，他要是真的去查，真的会死的啊！”
我说：“一个政法委书记，干到这个份上 , 也真的该死了。他难道就没有一个忠于党忠于自己的手下吗？”
包灵珊还想说，我说道：“你别说了 , 我不会放过他的。”
“冷血 , 你就是个冷血动物。”
我说道：“现在 , 就在第四世界的前线，几十万大军在和陈世杰的百万大军对峙 , 每一次战争都会死几百上千人，区区一个连书记的狗命 , 怎么比得了我的那些战士？我还不是在一直承受着！我会为了一个连书记放弃我的原则吗？要是我这么容易放弃，我何必去打这一场耗时耗力的战争呢？一旦全面开战，将会是数十万人的伤亡，那将会是一场恶战啊！”
“你说的情况 , 我们国安部最清楚不过了。现在我们是盟友 , 我们一直在支援你，不然你早就撑不住了。”
我说道：“是啊 , 要不是有你们的支援，我确实很难撑下去 , 但只是很难，不代表我撑不住。”
“看来我是劝不动你了，我表明我的态度，我希望你对连书记网开一面。毕竟，这是我天朝的事情，不是你的第四世界。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的意见。”
我说道：“我也是天朝人，难道天朝把我的户籍注销了吗？简直是笑话。我也明白你们这些老好人是什么心态，无非是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一旦有一天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 也会有人按照惯例这么对你们网开一面。我说错了吗？但是我告诉你，在我这里 , 行不通。”
她没有继续说 , 而是放下了筷子 , 说道：“我吃完了。”
之后，走掉了。我觉得 , 她会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和她的部长和总理去汇报工作了吧。
她刚走 , 王燕就来了，一进来就坐到了我的对面，说道：“我的假期就要结束了 , 我要去上班了。”
我说道：“那你就去上班好了。”
“你说你要带我走 , 你带我去哪里？去做什么？你要带着我远走高飞吗？我对你那句话还没理解透彻，你能和我好好谈谈吗？”
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谈了，我说道：“这件事很复杂。”
“我有时间 , 这样好了，你先吃饭 , 你吃完饭之后，我们去你的房间慢慢谈，我想听你说明白这件事。”
王燕是个理性的科学家，她是一定要我亲口说出答案的，而不是自己乱猜。我也知道，这次必须要说了。
返回
>
我要捧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