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司马霖带出来的时候,手上是扣着手铐的 , 这种手铐也是专门拷他这种罪犯的。没有钥匙别想打得开。
上了车之后 , 我没有打开他的手铐 , 而是把车开了出去。
司马霖举着手说:“陈大人,能不能把手铐给我打开?”
我说:“那个郭彩霞是怎么回事?”
司马霖这时候低下头,叹了口气说:“其实郭彩霞早就应该是个死人了 , 是我包庇了她。阴差来抓她的时候,刚好我在场。那时候七魄刚刚离体 , 三魂还在体内,三虫刚刚流出。这女子就跪下求我,她还有父母需要照顾 , 父亲患有糖尿病 , 母亲身体也不好,常年腰疼。而她那时候只有二十六岁 , 刚刚大学毕业不久。”
我说:“所以呢?”
“我就把她留下了,回去随便找个人把她顶替了。在生死簿上 , 郭彩霞已经死了。”司马霖说:“后来我经常想起来这个女子,惦记她家里是不是还有什么困难,所以我只要出差过来,就要去看望一下她。一来二去的,我俩就这样相爱了。”
我嗯了一声说:“这个故事听起来不像是编出来的。但是你想过没有,这郭彩霞是一个普通的人间女子,鬼差是绝对不能和人间女子通婚的,这在阴间也是重罪。”
“我知道,这才是被人迷了心窍了。”
“我他妈就听过鬼迷心窍这个词。”我不屑地骂了一句。
司马霖说:“在人间是腐刑 , 到了阴间,是削职查办 , 发配边疆去站岗放哨啊!而且永远都不会再被阴司录用了。在军队 , 官不过小队。我接下来的生活 , 被我自己毁了。”
我说:“值得吗?”
他摇摇头说:“真的不值,为了一个女人 , 真的不值。”
“还要去见见那个郭彩霞吗?”
司马霖摇摇头说道:“不见了,我也不想见到她了。”
“你在怪她吗?”
司马霖点点头 , 又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怪谁,这件事 , 她确实是有责任的。不过我向您求个情 , 我买下来的那些产业,留给她吧。那都是我的合法所得,是我八百年的积蓄啊!”
我说:“如果是合法财产 , 我不会为难郭彩霞的。但是一旦查清,那些都是你贪污受贿得来的 , 你罪加一等。”
我拿出钥匙来,给他打开了手铐,然后停下车,说:“你去自首吧。千万不要试图逃跑。一旦你逃跑了,估计真的就没有活路了。”
司马霖下了车,对着我鞠躬,而我把车开了出去,只是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他。心说,一个前程似锦的男人就这样倒在了女人的石榴裙下 , 值得吗?郭彩霞这种女人,简直就是害人不浅。
难道你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你真的不知道人鬼殊途,不能通婚吗?
你只是想从司马霖身上捞好处罢了 , 你只是装傻充愣罢了 , 出事了 , 你又装可怜,装无辜 , 你真的无辜吗?我看不尽然吧。
其实,我对司马霖觉得挺惋惜的。这是个很不错的人才。只可惜 , 他犯罪了,犯罪了就要接受惩罚。到了阴间之后,他一定会被发配到边疆站岗的 , 也许会让他当一个三十人的小队长 , 今后永远都会是个小队长了。
回到了检察院之后,我开始写材料 , 三天之内,我把郭彩霞的案子完结了。然后放了郭彩霞。其实这郭彩霞也不是什么党员 ,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破有心机的普通女人。
一直到了最后,郭彩霞都没有提归还司马霖产业的事情。很明显,司马霖永远离开了这里,属于司马霖的那套别墅,郭彩霞应该归还的。但是她就是不提这件事。
我送郭彩霞到了大门口的时候,我说:“郭彩霞,司马霖的那套别墅,你打算怎么处置?”
郭彩霞听到我这么问,她没有说话,急匆匆离开了。这摆明了是在赖账啊!
我很好奇 , 去查了一下这套房产的信息,我发现 , 房产证上写的是郭彩霞的名字。
我心说 , 这女的也真的好意思拿这套房产吗?难道她不该卖掉这套房产 , 把钱交给司马霖吗?我觉得要是一个正直的人,一个深爱司马霖的女人 , 都会这么做。毕竟,这是司马霖八百年的积蓄。
但是她就这么心安理得的 , 就这么占有了这套本不属于她的房产。
之所以这房产写她的名字,也很好理解。司马霖在人间是没有身份的,人间也不允许阴差在这里置办产业 , 他只能把房产写到郭彩霞的名下。但是归根结底 , 这房子还是司马霖的。
我再次叹息一声,心说司马霖啊 , 你为了这样一个女人,真的不值啊!
不得不说,爱情这种东西 , 大多数情况下是很脆弱的。司马霖可以为了郭彩霞放弃一切,但是郭彩霞却还惦记他的房产。这上什么地方说理去呢?
要不是司马霖嘱咐过,要把这产业留给郭彩霞,我完全有理由将这产业拍卖的,然后这钱该给谁就给谁。这个郭彩霞,你什么都没有做,就陪着司马霖过了一段时间的日子就得到这么多钱,合适吗?你于心何忍啊?不要忘了,司马霖现在是一无所有,跑去边疆站岗去了啊!
接下来的几天 , 我一直在思考司马霖和郭彩霞的问题,想来想去 , 我都觉得想不通。我打算写封信 , 把这里的情况和司马霖说一下 , 看看他是不是会改变主意,一旦改变主意 , 我还是会帮他把这产业要回来的。
书信写好之后,我交给了七爷 , 让七爷想办法把这封信交到司马霖的手上。七爷也拍着胸脯保证能做到。现在的司马霖,应该正接受盘问呢吧,离着宣判 , 还有一段时间。所以 , 现在他应该还在酆都城。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每天上班 , 下班,到了第七天的时候 , 我没有出去,而是在家坐等小凤和梅姐姐醒过来。小凤先醒了过来,这么一醒过来,我看看出了他和以前的不同,他以前见到我总是笑呵呵的样子,叫着老陈,和我嬉笑怒骂一番。
但是这次他醒来,只是简单地看看我说:“我活过来了,梅姐呢?”
我说:“梅姐还没醒过来呢。”
“我们去看看梅姐吧。”
小凤是中午醒过来的,梅姐是晚上醒过来的。梅姐醒来后呆呆地看了我很久 , 然后慢慢地坐了起来,他伸了个懒腰 , 然后转转脖子 , 说:“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艾曼丽这时候低头看了看梅姐姐的眼睛 , 说:“黑眼明显增大,这就是成功的表现。现在可以测试一下他们的体温了。”
温度计显示 , 小凤的体温是十一度,梅姐的体温是十度。
艾曼丽说:“他们不需要吃太多的食物 , 因为他们体温很低,需要的能量也不会很多,基本上两天吃一顿饭就可以了。但是运动量很大的话 , 就需要加餐了。”
梅姐姐这时候走到了窗户边上 , 打开了窗户,顿时风就吹了进来。她说:“感觉不错。小凤,你呢?”
“我也很好 , 这下好了,我们可以永远活下去了 , 能见证更多的事情。”
梅姐姐说:“没错,这感觉好极了。”
艾曼丽说:“我要的东西在什么地方?你应该告诉我了吧。”
我说:“还在原地,在地下了。去挖吧?”
“怎么可能?”
我说:“我说在就在了,怎么不可能?”
艾曼丽看了我好一阵,似乎是在观察我是不是在撒谎,接着,她去打电话了,用的是他们的语言。打完电话之后,看着我说:“找到东西我再离开。希望你没有骗我。”
梅姐姐这时候转过身说:“我要回家了,离开家有一段时间了 , 我也需要回家看看了。家里的水电气都没有关掉,我很不放心。”
我说:“我送你。”
“好啊!”她说。
我开车把她送到了她家的楼下 , 她下车后看着我一笑说:“上去坐坐吧。”
我下了车 , 跟她上去 , 到了房间,我俩就开始亲吻。很快我就把她按在了床上 , 当我去做那种不可描述的事情的时候发现,她的身体里面冰凉 , 并且非常僵硬,我就像是闯进了石头缝里。寸步难行。
我不得不将自己从她身体里出来,她摸着我的脸说:“陈洛 , 对不起 , 我不能陪你做这种事了。”
我说:“没关系的,我 , 我们还是和亲人一样,对吗?”
梅姐姐看着我一笑说:“没错,我们是亲人。”
我穿好了衣服 , 和梅姐姐坐在一起,我俩都不怎么说话,我也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冷静,甚至有些冷漠。虽然她极力想表现的热情,但是她的笑容是那么的僵硬,就和她的身体里面一样僵硬。
我站起来说:“我要回去了。”
“我送送你吧。”
我起来下楼,上车。车外的梅姐姐对我摆手。
我把车开出去,从后视镜看看她,心说都变了 , 一切都变了。
回到家的时候,艾曼丽已经走了。小凤说:“她接到电话了 , 拿到了她的东西就离开了。”
小凤扭动了两下脖子 , 然后伸手将茶几上的一个瓷的牙签罐子拿起来 , 用力一抓,竟然把这个牙签罐子抓成了粉末。我说:“这力量很恐怖。”
小凤伸着手说:“我也没想到 , 会有这样的力量。”
王月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拿了一个毯子递给了小凤,说:“盖上点吧?”
小凤说:“我不冷 , 体温低不代表我会冷。我觉得这样刚好。”
王月星把毯子递给我说:“你要吗?”
我说:“我要,我觉得有点凉!”
王月星说:“对了,电信的来电话了,要我们去交宽带费。这宽带是小凤以前办理的 , 移机过来的。”
“网上不能交吗?”我问。
“倒是能交 , 只是我忘记自家的IP了,还要拿着身份证去营业厅查一下才行。还不如去直接交了 , 多交一段时间的。”
小凤说:“这你就傻了吧,多交一段时间那就是自己找吃亏 , 这东西竞争激烈,年年在降价呢。他们那种办事效率,比如你现在交五年的,每年720,讲好的交五年送一年,结果第二年他们就降价了,变成每年360了。并且他们不会主动给你降费的,你就活该吃亏。”
我说:“这是什么狗屁逻辑?电信部门就这样扯犊子的吗?”
小凤说:“你以为呢?所以,明天我坐你车去电信营业厅 , 我查一下我的账号是多少,之后我就一百块钱一百块钱的这么交。”
但是第二天我和小凤到了电信营业厅之后 , 发现这里在搞活动 , 新装机的用户每年是600。我们还是每年720。我心说这不是扯淡吗?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 , 涉及到智商问题了,我把大堂经理叫了过来 , 我说:“你干脆把以前的给我拆了,重新给我装一个吧?”
“那你要出一百五的安装费,光猫钱。”
我说:“我有光猫。”
“那不行 , 这是我们的规定!你还要再买一个光猫。”
我直接就被他气乐了,心说王八犊子,一个电信部门 , 一个银行 , 没有一个脑袋清醒的,都是一群二笔在经营。非要把客户弄得骂他们的祖宗他们才满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