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这个姑娘到了拘留室外，然后我让人打开门 , 我说：“进去吧。”
孔艳丽进去之后 , 静静地看着老孔 , 然后噼里啪啦掉眼泪。
老孔在那边说：“你哭啥啊，我还没死呢。”
孔艳丽说：“爸 , 你要是不死多好，你要是活着多好。我大学毕业之后 , 我挣钱养你。”
“我已经活到头了，这是命。闺女啊，你要好好活着啊 , 好好生活，知道吗？”
我实在是不想见到这样的场面 , 于是我离开了，去了实验室和高阳坐了一会儿。这父女俩一直到了天黑还在聊呢。我回去的时候，负责看守的人说：“差不多了吧？”
我说：“差不多了 , 把人叫出来吧。”
我把孔艳丽送回了学校，并且亲自和他们老师补了请假条 , 我没说她爸爸犯罪了，而是说他爸爸病危了。这样，免得这孩子在学校尴尬。
出来之后，我回到了刑侦大队，进了拘留室后，我坐在了拘留室的那把木头凳子上，我看着在床上抱着头倒着的老孔说：“你要是不得病，你们会是一个很幸福的家庭，虽然你妻子差了点 , 但是你女儿很听话。”
老孔这时候叹了口气，说道：“是我追的我老婆 , 那时候我就承诺不让她干活 , 要一辈子对她好 , 我承诺过我样她的。可是这才四十岁，我就要死了 , 我不心甘啊我。”
我说：“你是个汉子，但是你养出了一个寄生虫。你老婆太不懂事了。”
“不能怪她 , 四十岁了，她还能去干啥啊？说不好听的，当小姐都嫌弃她太老了。”老孔说道：“她一直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 突然没钱了，可怎么办啊！”
我说道：“你是不是在暗示我 , 也要我帮帮你老婆？是不是我帮了你老婆，你就能招供了？”
老孔低着头没说话。
我说：“老孔啊，你太糊涂了。”
“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呢？”
我说道：“我能理解你 , 但是我告诉你，一个四十岁的健康女人 , 在这个社会饿不死的，难道你想我把她包养起来吗？你觉得我会去包养一个四十岁的女人吗？”
“我把女儿嫁给你，你负责照顾你的岳母还不行吗？”
我说：“你倒是会安排，这样他们母女就都不愁生活了是吗？但是我告诉你，我有老婆。”
老孔这时候哭哭啼啼起来，说道：“这可怎么办啊，我老婆该怎么活啊。”
我说：“老孔，你是不是太小看你老婆了？我告诉你，你死后，你老婆会很快改嫁的知道吗？难道你觉得她会为你守寡一辈子吗？现在女人是奇缺的，她是不会饿死的。你该多惦记惦记你女儿是真的 , 你老婆要是改嫁了，她可就没有家了。你想想 , 即便是想回家 , 家里有一个男人 , 她也很不方便，还不如不回去了。所以，基本上你女儿以后就没有家了知道吗？”
“我有房子啊 , 我老婆没必要改嫁啊，难道她不能带着我女儿好好生活吗？找个二手的男人 , 能过到一起去吗？不会再有人像我对她那么好了，她和别人是要受委屈的啊。自己穷的话穷过，落个踏实清净 , 你去伺候一个二手男人 , 给人家洗衣做饭，你不觉得别扭吗？”
我说：“老孔，你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这世界 , 谁离开谁都能活的，你好好想想我的话 , 休息吧。”
我看得出来，这老孔是很爱她妻子的，为了她的妻子，竟然愿意把一个十七岁的女儿嫁给我。就算按时我看起来年轻，但是我也是一个青壮年的样子，看起来起码有三十五岁了，一个十七岁的女子嫁给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这老孔也真豁得出来。
看来这老孔也看开了，只要有钱 , 什么都好说。
次日一早，我怕有去了学校 , 把孔艳丽接了出来 , 她上车之后问我：“我想给我爸买点吃的。”
我嗯了一声 , 把车停到了一个水果摊前面，孔艳丽下了车 , 买了一些香蕉和橘子后回来，上车后说：“我爸招了吗？”
我说：“你爸担心你妈今后的生活问题，要我娶了你 , 然后照顾你们母女俩，才肯招供。你愿意嫁给我吗？”
孔艳丽突然呵呵笑了起来，说道：“你愿意娶我吗？”
我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她一笑 , 然后把车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我问道：“你觉得我应该去救助你妈妈吗？”
“她不需要你救助 , 别看她那样，她有自己的生存方式。”
我说：“但是你爸爸想不通这一点。”
“我会劝劝我爸爸的 , 他还是听我的话的。正如你说的，我希望他干干净净死去 , 不希望他带着一身的污点下地狱。”
我说：“你是个成熟的孩子。你爸爸死后，你妈妈会再婚的，我想你也不想回一个有后爹的家里吧？要是实在不想回去，学校放假可以给我打电话，我给你找一个包吃包住打工的地方，我看你形象不错，你可以去做个前台接待，也可以去做销售代表。总之，去赚钱是光彩的事情，你觉得呢？”
“你是北方人吧？”
我说道：“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口音啊。”她说：“你姓陈，是吗？”
我说：“你在调查我啊！”
“也不是啦 , 我只是顺便那么一了解的。”她说：“你每个月给我1200块钱，不会想包了我吧？”
我说：“一千二就想包了你？你未免太不值钱了吧？不要把自己想的太低贱，想包养你 , 我看起码得一万二。”
“去你的 , 我才没那么贱呢？等我大学毕业了 , 我一定能赚很多钱的。”
我说：“手里有钱心不慌，多赚钱总是正确的事情。”
“但是有人说钱是王八蛋。”
我说：“说这话的才是王八蛋 , 记住，要珍惜每一分钱 , 不要乱花钱，那都是血汗还回来的。”
“陈哥，我要是没遇上你 , 恐怕我就要学坏了。都说女人学坏就有钱 , 但是我不学坏又能怎么样呢？我真的快熬不下去了，要不是你 , 我就要辍学了。”
我说道：“这个社会上，很多男人都有兴趣让一个好女孩儿变坏 , 这样的话他们才有机可乘。同时，也有很多人会对一个坏女孩儿说让她变好的话，目的也很简单，为了表示自己是真心对她好，从而达到一种保持长期关系的目的。说白了，这两种都不是什么好人。”
“那什么样的男人才是好人呢？”
“心中无私，是非分明的人。”
“你借给我钱，就没有私心吗？”
我看着她笑了，我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想让你劝劝你爸爸 , 让你爸爸改邪归正，让他能招供？我告诉你 , 其实不是 , 因为那样的话 , 你爸爸招供之后，我就会反悔不再借给你钱了。我还会找你逼债 , 你要是还不起，我还会要求你用别的偿还。”
“吓死我了，你不会真这么想的吧？”
我看看她 , 给了她一个大白眼。
我有一种预感，这个老孔迟早会招供的，由此我可以判断的出来 , 秦兵和林宇烁也会判断的出来的 , 老孔一定是会招供的，正是那句话 , 人即将死，其言也善。他还没招供 , 只是因为他还没到临死的时候呢。
那么，他们很可能会有所动作的，尤其是在陈世杰的领导下，他们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他们会觉得，哪怕是出事了，也会有陈世杰为他们兜着的。实际上，陈世杰在天朝算个屁啊，他什么都兜不住的。
他陈世杰绝对不会为了几个罪犯和天朝为敌的 , 虽然现在天朝一直在支持我们，但是也没有彻底和陈世杰闹翻。天朝也不怕和陈世杰彻底闹翻 , 倒是陈世杰 , 有些不情愿。
一旦他们几个犯事，陈世杰会把他们带走吗？陈世杰会带着几个毫无用处的罪犯去第四世界寻求政治庇护吗？
最关键的是 , 他们不是政治犯，而是杀人犯。师出无名。
我觉得 , 秦兵和林宇烁是想多了，对于陈世杰来说 , 他们只是棋子罢了。这个医学中心搞成了，陈世杰也许能捞点好处，要是搞不成 , 和陈世杰也没有什么关系。他瞬间就会成为一个局外人。
但是我不一样啊 , 我在这里干的是事业，是为人类谋福利的事情。我是代表正义的 , 我做什么都是光明正大的，都是能摆在台面上来说的。这就是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啊！
我想到这里 , 有感而发，我说道：“到什么时候，做一个好人，心里都会觉得踏实。记住，不要做坏人，要堂堂正正做人，知道了吗？”
“我记住了啊，你怎么想起说这个了，那么啰嗦。对了，你有孩子了吗？”
我说道：“我有个女儿，多大了我记不清了，大概也有十几岁了吧？”
“你女儿你都记不清了啊？”
我说道：“我事情太多了 , 我实在是记不清，我甚至几年才能见到她一次。”
“那岂不是很惨吗？”
我说：“不 , 她有个好妈妈在照顾她。”
“她一定会怪你的。”
我笑着说道：“电视看多了吧 , 女儿怎么会怪罪爸爸呢 , 我又不是坏人。我只是太忙了，我做了很多有意义的事情 , 要是我女儿怪罪我，只有一个可能 , 那就是我女儿的母亲一直在她耳边说我的坏话。要是这样的话，我就和她离婚。”
“你结婚够早的。”
我心说，我可不是结婚早 , 而是我年纪大了 , 你看不出来罢了。
我说道：“我会替你请假的，从现在开始 , 你不要回去学校了。”
“那怎么行？我不上学还能去哪里？你该不会想对我做什么吧？”
我说：“你不要想多了。你知道，你爸爸是受人指使去杀人的 , 但是现在你爸爸被抓了，指使他的人一定很慌乱，我担心他会绑架你，用来威胁你父亲，这样你父亲就不敢招供了。这个逻辑你懂吗？”
“我父亲最爱的是我妈妈，不是我，岂不是我妈妈更危险？”
我看着她一笑说道：“你想错了，你爸爸最爱的人，是你！她对你妈妈，是一种变态的占有欲 , 当我说你妈妈要改嫁的时候，他非常激动。你爸爸在这方面 , 心理还很不成熟。”
“那要是我妈妈被绑架了，我爸爸难道不着急吗？”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 我说道：“我觉得 , 你妈妈不会被绑架，她毫无价值。这也是她做人的可悲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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