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衣服任何一件都要花去她好几个月的薪水,他就可以眼都不眨的一次性给女人买下好多,她真是不敢恭维啊!
他知道自己跟她是说不通的,既然来到了这里,没理由两手空空的回去。更何况他也想买点什么送给她,便拉着她进了一家风格比较适合她的店里去。
她还是左看右看根本不会去试穿,他干脆自己为她拿起一件,扔到她身上,“去试试!”
“我不要!”她想也不想就拒绝。
“为什么不要?”
“我就是不要!”她说着 , 还朝他扮个鬼脸。
他看她又扔下衣服跑了 , 他不得不佩服她的精力充沛,追了上去,并且买了两杯果汁 , 两个人趴在栏杆上 , 一边喝着,一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其实,他并不知道 , 她不想要他买那些衣服首饰给她,是因为她不想让自己也变得和他的那些女人一样,出卖自己的身体来换取那些虚荣华丽的生活。
她就是她,很单纯的桑榆,即使要爱,她也要爱的毫无杂质。
风清扬不强迫她。跟她在一起,他是真的开心,不必去顾忌自己的形象,不必去在意别人的眼光 , 她就是真正的桑榆,而他,就是真正的风清扬。
喝完了果汁,她以一个精准潇洒的姿势,把瓶子扔进了垃圾桶。
他在旁边看着笑道:“真是漂亮啊!”
“你也扔扔看,看你的水准够不够?”她也笑道。
他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以同样的动作扔进了垃圾桶 , 甚至还比她的更帅气几分。
“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
“没失望!希望你接下来更加不会令我失望!”她不怀好意的笑。
“你又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只听说这里有那种什么真雪溜冰场,你请我?”
“那有什么问题?走!”
他当然不会令她失望。只要是她想玩的 , 他都一路奉陪到底,甚至比她玩的更好,她简直要惊叹了 , 平日里真是看不出来 , 这个男人竟然这么会玩。
陪着她在香港疯了三天三夜,她虽然什么东西都没买,却依然很开心。
至于回家的事 , 他们谁都没有提起。
到了第三天晚上——
“接下来还想去哪里啊?”他问。
“嗯,我们还去维也纳吧!”她想了想后,一本正经的说。
“维也纳不是玩过了吗?”
“你在那里不是有房子嘛!”
“我在香港也有房子!”
“但是香港不适合我,我就喜欢维也纳!”她说要做什么,就很坚持。
看他一副不以为然的语气,她以为他不想去,试探性的问:“是不是因为我们花费太多了所以你不想去?那不然,我自己去好不好?我可以自力更生,你不用担心 , 我生活的本事大着呢,饿不死也冻不死,你就回家里去吧,春节都没有回家,你爸妈一定很想你!”
他听得哭笑不得,简直不知道她脑子里怎么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好不好风清扬?”她摇晃着他的手臂恳求,“你就让我去吧!我知道咱们这段时间花了很多钱,我是没有钱还给你了 , 顶多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还你成不?你就让我去吧!”
“笨丫头!”他点点她的脑袋 , 又揉揉她的头发,最后把她揉进怀里去了,“笨丫头!真是笨!即使要我把全世界送给你 , 我也在所不惜!好了 , 你说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不过要告诉我,你为什么想去那里?”
“因为我有一种预感,我会在那里找到姐姐。”
“你的预感准吗?”他很怀疑。
“通常不准。”
是的 , 通常不准。
但是这次不管准不准,她都要试一试,她一定要找到姐姐。
一定要……
然而,所有关于夏云起和叶之煦的消息,都像石沉大海一样,不止桑榆和风清扬找不到,就连沈时墨,也找不到。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他不止一次的走过和她一起走过的地方 , 靠着这些回忆呼吸着,却再也见不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了。
他的生命里,似乎只剩下了工作,工作工作再工作,只想麻痹自己。
今天是小夏末的忌日,他在桑梓离开以后,一个人来到了她的墓前。
“夏末 , 叔叔又来看你了 , 给你带来了好吃的汉堡包。”他把手中的手提袋打开,把好几个汉堡包放在她的墓前,“对不起 , 叔叔一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种类的 , 你的心愿没有为你完成。以后叔叔每次来,都会给你带各种各样的,你分给下面的小朋友一起吃 , 要开开末末的,知道吗?”
他没有再自称为爸爸,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好,他算哪门子的爸爸?
在墓碑前坐了下来,望着她的名字,脑子里闪现着她曾经叫着爸爸一脸期盼的样子,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
夏末是云起的命,一个别人的孩子她都能这么重视,更何况是她自己的孩子呢?
那一次她冲到大路上去,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只是,他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 , 没有细细的思量这一切。现在想来,这之中处处都透着一股阴谋的气息。
与其说是她害死了他们的孩子,不如说是他害死了孩子。如果他对她多关心一点,如果不是他用各种残忍的手段把她逼上了绝路,她不会想要离开他甚至去求叶初晴。
她一定是没有办法了,没有出路了,一定是叶初晴跟她说了什么 , 所以她才会抱着一线希望去恳求叶初晴。
说到底 , 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他叹着气,望着夏末的名字 , “夏末 , 你放心,叔叔不会让你死的那么冤,叔叔一定会为你连本带利的算这笔账。但是我们再等等好吗?等你妈妈回来!”
“你是谁?”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他没想到身后竟然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 转过头去,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孔,脑海中一下子闪现了一个名字:“你是郑伟?”
“我是。”郑伟朝他大步走来。
晚风中,一对似情敌而又非情敌的两个男人面对着面。
“是你沈家的人?”
“我是沈时墨!”
沈时墨自报家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很难以想象,这个穿着很随性,豪迈不羁,总是在流浪,却又透着一种艺术气息的男人 , 会是夏末的亲生父亲。
还有他的那句‘你是沈家的人’听着有些怪异,好像是话中有话的样子……
沈时墨自报家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很难以想象,这个穿着很随性,豪迈不羁,总是在流浪,却又透着一种艺术气息的男人 , 会是夏末的亲生父亲。
还有他的那句‘你是沈家的人’听着有些怪异 , 好像是话中有话的样子。
“你也来看夏末?”郑伟淡然的对他点点头,走到夏末的墓前面去了。
“是,我来看她。”沈时墨点头。
这个郑伟的存在一直就像一个谜一样 , 让人费解。
还有他的行为 , 也很古怪。
沈时墨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你不怪我?”
“又不是你开车撞死她的,不是你把她推到马路上的 , 我为什么要怪你?”郑伟的平静出乎人的意料。
“……”沈时墨一阵无言。
很难以想象,一个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是我没有能力做好一个爸爸,你完成了她的心愿,让她在有生之年过过有爸爸的日子,我应该感谢你。”
郑伟的言辞之中,真的没有什么责怪的意味,但就是这种淡然无波的语气,也让沈时墨心中一阵酸楚:“你应该怪我 , 我给了她希望,却让她的希望破灭了,我比你更不称职。”
郑伟沉默了。
沈时墨站在他的背后,无法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好一会的沉默之后,郑伟再次开口了:
“我不知道你和云起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偶尔从娱乐报纸上看到过一些,我想,你不应该那么对待一个爱你的女人。我和云起认识的时候 , 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候 , 也是她人生中最痛苦的阶段,我们不知道到底是她拯救了我,还是我拯救了她 , 不过我想 , 她所承受的,是你永远也想象不到的。如果我想的不错,她应该没有和你说过夏末的身世吧?”
“……没有。”
她是想说过,可是他没有给她机会。
她曾经说过 , 在他们的新婚夜,要告诉他一个秘密。他一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也许和夏末的身世有关。
“我想她也不会说的。”郑伟惨淡的笑了一下。
“那你呢?你准备告诉我吗?”沈时墨问。
“我也无法告诉你,虽然我很想告诉你,但是,云起在曾经那种凄惨的情况下都遵守着她的承诺,我也必须遵守我的承诺。”
“承诺?”
“是的!”
郑伟依旧没有回头,就像他们之间在聊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沈时墨也听出了一些味道,这个郑伟 , 好像是在告诉他什么,却又不能直接告诉他,还有他的那句奇怪的开场白,也是话中有话的意思。
不过,郑伟要遵守承诺,时墨也没有打算逼问他。
“现在夏末都走了一年了,你还是没有找到云起吗?”郑伟在许久的沉默之后 , 又问。
“我半年前就停止找她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