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听着,一声叹息,风清扬啊,他真是不简单!
“姐姐?”桑榆听到了她的叹息。
“没事,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去找人呢!”云起让她躺好,并且给她盖上凉被。
桑榆任何时候都是一个没有心机的小丫头 , 沾床就睡。
云起听着她的呼吸声传来 , 无声的叹息着,把视线转向了漆黑的窗外。
不管身体多累,每当躺在床上的时候 , 她总是睡不着。
她已经习惯了失眠 , 习惯了很久很久了。
就好像当年,在叶母的坟前,她们彼此许下的诺言。
她们说 ,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她们都是彼此的依靠,永远的依靠,不离不弃。
如今,好像一语成谶了!
她们,真的只剩下她们了……
*
同时,另一个房间里,沈时墨和风清扬也没怎么休息。
一整个晚上他们基本上没闲着,风清扬那几个倒霉的朋友,也几乎没闲着 , 一直在帮他们找人,一直到黎明时刻,终于有了一些眉目了。
“什么情况?”沈时墨看他挂了电话,第一时间问道。
“小王那父亲还真是一个赌鬼,两年前出国来到俄罗斯,本来生活还过得去。但是一年前他输掉了所有的家产,大概有三百万 , 他又继续借高利贷 , 最终被关进牢房里去了。他那可怜的老婆只好带着孙子和儿媳妇离开了住的地方,躲到这鸟不生蛋的小城市来,人生地不熟的 , 除了老人就是孩子 , 再不然就是女人,都没有谋生的能力,最后就这样了 , 媳妇儿跑了,老太太带着孙子生活。”风清扬一副惋惜的口吻。
“看来他们是真的收了一笔钱。”沈时墨确定了这个事实,又问:“那王父现在在哪个监狱?查到没?”
“查到了,在邻市的一个监狱,待会儿我们就过去。”
“嗯!”沈时墨点点头,“王家收钱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云起。”
“为什么?”
“虽然我们还没有查到那笔钱的来源,但是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估计也就只有叶家了,如果我的推断没有错的话 , 那笔钱八成是叶初晴给的。叶初晴那个人太狡猾,而且心狠手辣,好几条人命在她手里,她却没有任何的犯罪证据。我担心云起等不及找到证据,就去找叶初晴拼命。”
毕竟,现在的夏云起已经今非昔比,她不会事事都听他的 , 他真的怕她为了报仇 , 会不惜把她自己都赔进去。
“听你的意思是,你已经知道谁是害死夏伯母的凶手了?”风清扬问。
“我还没有证据,不过我想 , 叶初晴能把末末骗出学校 , 也一定能把夏伯母骗上山。”对于叶初晴那个人,沈时墨已经太了解了。
“这不太可能吧?夏伯母怎么说也是大人,不是末末那么小的孩子。”风清扬难以置信。
“是!但是人在病急的时候总会乱投医 , 这和年龄无关,也许对方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把夏伯母骗上了山,然后制造一场天灾人祸。”
“如果你的推断没有错,那对方的胆子也太大了,她就不怕杀人偿命吗?”
“有钱能使鬼推磨!而且,已经有人做了替死鬼,死无对证了!”
“你指的是小王?”
沈时墨点点头,“不过这也只是我的推断而已,事实究竟是怎样的,还有待查证、”
“嗯!”风清扬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 , 那接下来呢?我们要去见王父,要通知云起吗?”
“告诉她吧!她不会允许我们不带她去的!”沈时墨无奈的叹息。
于是,风清扬给桑榆打电话:
“猪!起床了!”
“我不是猪!你打错了!”桑榆呱唧一声把电话给挂了,塞到枕头底下,又继续睡。
云起从洗手间出来,听到了她那句话,不禁想笑。又坐到她身边,用刚洗过的冰凉的手贴上她的脸颊,“小懒猪 , 你再不起来 , 我们可就都走了啊,你就继续睡吧!”
桑榆反应了三秒钟,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那就快去刷牙洗脸!”
“YES!长官!”
桑榆火速从床上跳下来,行了一个童子军礼。
然后四个人吃了早餐,踏上了前往另一所城市的旅程。
本来是来查案的 , 结果有了桑榆和风清扬的加入 , 气氛没有来时的那么沉闷了。
然而,他们却没有想到,当他们赶到的时候 , 已经有另一个人,先一步把王父带走了……
是什么人,竟然比他们快了一步?
从头到尾参与这件事的只有他们四个人,连警方都没有介入,总不可能是他们四个人的其中一个吧?
云起猛地将视线转向,那种眼神之中,充满了质疑,充满了悔恨。
“你怀疑是我?”沈时墨问。
“除了你,我还能怀疑谁?”她根本就不应该相信他。
她居然会相信,他会抛下公司里的所有事,不远千里陪她来俄罗斯;
居然相信,他是真心真意的对她好;
甚至,还被一条项链,几乎买走了她对他的恨!
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他安排好的?
沈时墨的心,被她这样不信任的眼神狠狠刺伤了。原来 , 在一个人被伤过之后,要再选择相信,是一件这么难的事,一路上他的温柔呵护,关怀备至,在她眼里,都抵不上一个小小的插曲。
但 , 他不能生气 , 必须克制自己的情绪。
风清扬看他们之间这样,不得不说,“云起 , 你真的误会他了 , 从我们知道王父被关在这里之后,我们就一直在一起,不会是他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也许他从头到尾都很清楚这一切 , 他不过是在陪着我们绕弯子而已。”云起真的无法再相信他。
“云起,你公平一点好吗?”沈时墨极力忍耐着自己的情绪,想向她解释,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最后,他说,“好,我们去找监狱的负责人,当面问问情况!”
她不说话。
他走了两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 又回过身来对风清扬说,“阿扬,你去,否则我大概又要背上和监狱长串谋的罪证了。”
“行,行,你们都在这里呆着,我去。”风清扬二话不说 , 找人去了。
桑榆在他们之间来回看看 , 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最后,她选择留在云起身边 , 小心的摇晃一下她的手臂 , “姐,你别生气!”
“姐没生气!”云起把她搂进了怀里。
没多久,风清扬回来了,“问清楚了 , 王父所犯的也不是杀人放火的刑事案件,再有两个月刑期就满了,今早放人是上面吩咐的,一个姓彭的把他带走了。我又让朋友问了上面的情况,说是王父所欠下的债务,今早已经有人帮他全部还清了,并且要求放人,上面就做了个顺水人情,让那个姓彭的把人带走了。”
“姓彭的?”沈时墨想了想:“彭于化?”
“彭于化?”风清扬也愣了愣,“叶氏的人?”
“他是什么人?”桑榆问。
“彭于化是叶氏的法律顾问。”
“又是叶氏?”桑榆气得跺了跺脚,“这叶初晴怎么阴魂不散的?”
“我们在明 , 她在暗,她当然会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王家的事都是叶初晴一手导演的,她对于王父和王家人的情况一直都了如指掌,所以才赶在他们之前,把人给带走了。
不过,沈时墨没敢把自己的分析说出来 , 怕云起又钻了牛角尖。
“现在叶初晴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 , 似乎根本不怕我们知道什么一样,她到底在做什么?又在想什么啊?”风清扬都搞不懂这个变态女人了。
“她心理变态,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 正常人怎么可能懂?”桑榆恨恨的骂了一句。
云起和时墨谁都没说话 , 四个人默默的走出了监狱的门。
自从风清扬说出王父的情况之后,云起就一直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很落寞 , 很让人难受。
沈时墨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算什么男人?
还是,连老天都在帮助叶初晴?
桑榆看大家心情都不好的样子,小声的问风清扬,“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啊?”
“走到这一步我们总不可能放弃吧?继续找王父,掘地三尺,我就不信找不出他来。”风清扬这个向来好脾气的人,都被叶初晴这个女人惹恼了。
“可是……”
桑榆还想说什么,正在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朝他们走来了,走到沈时墨身边 , “沈总,叶总想要见你!”
“你是彭于化?”
“是的!”
“王父就是你带走的?”沈时墨又问。
“是的!”
“你们把他带到哪里去了?”
“这个问题,您何不当面问叶总?”
沈时墨知道,叶初晴就是冲着他来的,她这么‘光明正大’的把自己的身份曝露在这件事情当中,好像她很确定她自己不会吃上官司一样。但不管她要做什么,他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她目的就是为了要让云起误会他,目的就是为了阻止他和云起在一起。
风清扬看出了他的为难 , 走到他身边低声的说 , “在俄罗斯基本上没有你我两家的势力,找个人对于我们来说不是一件容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