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这一次他没有什么意见,吻一吻她的额头,“你说什么都好,我听你的。”
她微微笑。
他的唇却逐渐下滑,落在她的眉毛上,她的眼睛上,她的嘴唇上 , 只想吻她。
她却推开他 , “你别闹,太阳要出来了。”
“那是你的阳光,而你 , 是我的阳光。”
他给她深深一吻。
曙光 , 也在这一刻来临,火红色的光亮在海天相接的地方划出一道光线,渐渐温暖了整个清冷的海面。
他扶好她的身子 , 然后,拥着她,和她一起望着望着火红色的东方,那一轮又大又圆的明日,终于跳动在他们的眼前,她逐渐已不觉得寒冷。
只不知,是这阳光,还是他的怀抱,温暖她。
后来 , 在阳光的照耀下,他们的游艇逐渐驶向海岸。
这时的海边已经多了一些人,当然,大多都是孩子。
她是最喜欢孩子的,不管是多大的孩子,她都喜欢。
沈时墨又岂会不知,但是如今 , 孩子只会触痛她的伤口 , 他不愿她久留,挽着她的腰,低语:“你不是困了吗?我们回去补眠,好吗?”
“再停一下……”
她喜欢看到孩子们无忧无虑的笑脸 , 喜欢听他们欢呼呐喊的声音 , 也喜欢他们成群结伴的在沙滩山奔跑。
他知道,自己带不走她了。
终于,她轻声问道:“时墨 , 你说,如果我们的孩子都在的话,他们会是什么摸样?”
他内心涌起一阵伤痛,但,看她的眼中没有忧伤,没有责备,他终究还是说道:“应该是挥舞着翅膀的小天使吧。”
“你说,他们会怪我吗?”
“不会。”她没有错,错的是他。
“那你说,下一辈子,他们还会来找我吗?”
他忽然没了声音。
她静默许久,转过头来看他。
他捋一捋她的长发 , 勉强微笑:“这一辈子我给了你太多痛苦,我希望下一辈子还能好好补偿你,但是我只怕,他们愿意来找你,却不愿意来找我。”
他的心里,其实和她一样痛。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握住他的手,说:“我们回去吧!”
“嗯!”
她内心深处 , 同样不希望他难过。
然而 , 从这天开始,她就总是喜欢一个人坐在窗边,望着海边那些奔跑的孩子。
他深深明白她内心的渴望 , 一天 , 他走到她身边,把她揽入怀中:“云起,还记得上次在孤儿院我跟你谈过的那个问题吗?”
她没有说话。
但是她是记得的,他说 , 收养瑶瑶和叮当。
既然拥有自己的孩子已成为奢望,收养孩子,也是很好的选择,就像当初她把夏末视如己出一样,不管是不是亲生的,都是她的孩子。
然而,和他共同收养,又是另一个问题了,她不能随随便便答应。
“云起 , 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可以啊,你收养叮当,我收养瑶瑶。”她开玩笑的说。
“云起,我跟你说认真的,你也认真的回答我,好么?”
“那你说,你这意思,算是求婚吗?”她轻声的问。
一到面临这个问题 , 他们就都沉默了 , 当然,他不是不愿意娶她,只因为他知道她还没有完全走出亲人的阴影 , 他不想逼她。
“算了。”他低低的叹口气。
她的目光 , 又转向窗外。
这几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总是淅淅沥沥的下着雨。
孩子们总是喜欢下雨天的,在雨中奔跑 , 呐喊,是那么自由自在。
她忽然问他:“时墨,我们也出去玩,好不好?”
“不行。”他断然拒绝,“你体质不好,不能淋雨。”
“噢!”
她应了一声,又沉默了。
可是,她又实在向往那种自由自在,过了好一阵子,她又问:“我们就出去一小会儿 , 十分钟,好不好?”
“五分钟也不行。”
“那三分钟。”她跟他讨价还价。
他不忍心再拒绝她了,只好点头:“好吧,就三分钟。”
然而,他给她这三分钟了,老天爷却不给了,他们还没有换好衣服,这场雨就停了。
她有些失望。
“没关系 , 下雨天总会有的 , 我们下次再出去,好不好?”他安慰她。
她不说话,把脸埋进了他的胸怀。
其实,她真正想要的只是那一场雨吗?
不 , 她想要的 , 是她这一生都无法拥有的。
无法拥有啊……
为什么,老天爷要对她如此残忍?
她抑制不住,有一滴泪从她眼中滑落,融进了他的胸膛。
而他 , 就只能紧紧拥抱着她:“对不起,云起……”
“我想要个孩子……”
她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从他怀里仰起头来,那么深切的凝望他:“时墨,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她心里的渴望,他都明白,这段时间以来她的情况,他也都看在眼里,今天她提出了这个要求,他不意外,所以他没有犹豫就断然拒绝:“不行!”
“阿梓说过 , 我怀孕的几率是只有百分之二十,但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啊,时墨,我们不要这么轻易放弃,试一下,好不好?”她摇晃着他的手臂恳求。
如果是别的任何事,上天入地他都会答应她 , 可是 , 此刻,她如此恳求,他也无可奈何 , 深沉的目光凝视她许久 , 然后,他把她搂入怀中,“云起 , 听我说,我们不要孩子,我们也不需要有孩子。爷爷是个开明的人,他不重视这些,相反,他更在乎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更在乎我们这些真实存在的人。至于沈家传宗接代的重任,我们扛不起,我们也不需要扛起。”
“好 , 就算我们不论责任,不论过去也不论将来,但是时墨,我只是想有个孩子而已。”她知道他是担心她的身体状况,担心她的体质负荷不了,所以这件事上他的态度强硬,她也不能跟他生气 , 尝试着继续说服他 , “时墨,你就再听我一次吧好吗?我向你保证,我会努力调养自己的身体 , 而且 , 我出生医学世家,阿梓和云开都是医生啊,我们可以避免很多问题发生的 , 你也一直会在我身边不是吗?你那么保护我,我不会有事的,我们试一下,好不好?”
“我怎么能拿你的生命和健康去尝试?你的体质本就虚弱,我们再一尝试,你还有命在吗?”
“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你不要骗我,云起,虽然我不懂医,但是我跟阿梓深入的讨论过这个问题,你的体质不止不易受孕,而且也不能受孕。所以就算我们有百分之二十的希望 , 那也是百分之二十的危险。”他的态度坚决,决不允许她这么做。
“没有那么危险,墨,你别听阿梓危言耸听,他是怕给你留下什么后路,你会因为一个疏忽再伤害到我,所以他才会不给你留任何余地。”
“即使这样 , 我也不同意 , 云起,别再尝试说服我。”
这件事上,无论她怎么说 , 他也不会同意的。
她彻底词穷了 , 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她也不再尝试了,干脆闭上了嘴 , 静静的窝在他怀里。
而他,最怕的就是她的安静,最怕的就是她的眼泪,但是此时此刻,他不能妥协,否则他一定会败在她的哀求之下,就只能陪着她沉默。
这种沉默里,她也意识到了他内心的那种坚决。
为什么,她要一再承受这些?
失去自己的孩子,失去自己的亲人 , 失去他,最后真相大白,她依然摆脱不了自己心里的罪恶,而不能和他好好在一起,现在,老天爷还要永远夺去她为人母亲的资格,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她抑制不住,眼泪从她眼中滑落 , 一滴接一滴 , 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狠狠一颤,将她抱得更紧:“我求你,云起 , 别哭 , 我求你。”
“我只是想要个孩子而已……”
“但是我只要你!”
即使是她的眼泪,也融化不了他的坚决,他不敢拿她去冒险。
她狠狠的咬一咬唇 , 松开了,然后,她主动去吻他,搂着他的脖子,吻他的眉毛,吻他的眼睛,吻他的嘴唇,伴随着一滴滴的眼泪,流进了他们的唇间 , “时墨,我生不如死……”
她的声音,狠狠的颤抖着。
他的心也随之而颤,但是,任由那柔软的气息在他的唇间放肆,他必须冷静,不能冲动,因为她会有办法让他妥协。
此时此刻 , 要说是美人计 , 也太对不起他们了。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主动,柔软的舌尖划过他的唇,探入他口中 , 那么羞涩、又那么大胆的抵触在他的牙齿之间 , 是令人狂乱的魔力,徐徐渐进,步步**。
他再强硬的的冷静也被她的柔软击溃了 , 回应她,给她更深更彻底的缠绵。
然而,一切仅止于此,他不敢再深入进攻,捧着她的脸,推开一点点距离,低沉的语气中是抑制不住的痛楚:“云起,你不能这样,别逼我……”
“你不要我么?”她楚楚可怜的问。
“我要!我发疯一样的想要!”他怎么可能不想要她?
“那你又何苦阻止?”
“我……”
“我爱你,不好么?”她很少会有这样的主动 , 唇瓣再次触碰他的。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变得沙哑。
“我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