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
外婆的眼眶有些红,眼底带着水光 , 脸上却是盛大的笑容。
她伸出带着老年斑的手 , 慈爱地看着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孩,轻声道:“来 , 外婆带你走红毯。”
这本来该是父亲做的。
阮泽明就坐在末端的桌子旁边。
这种场合 , 他没有资格厚着脸皮站上来 , 阮寒星也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他不配。
他这种人 , 根本枉为人父,她根本不想让这样令人作呕的人陪她走这珍贵的一程。
更何况——
阮寒星垂下眼 , 冲着外婆展颜一笑:“谢谢外婆。”
她将手挽在外婆的臂弯里,嘴角带着甜美的笑容,抬头挺胸地朝着她爱的人走去。
也许,阮泽明本来就不该有这个资格。
长长的婚纱拖尾落在她的身后,阮寒星踩着高跟鞋跟外婆走在前面,身前乐乐穿着小西装 , 努力挺起胸口,撒着花篮里的花瓣。
两侧花束盛开 , 有烟花在天空之中炸开。
两架飞机从头顶掠过,表演似的花式穿梭,洒下梦幻的花瓣。
晴朗的阳光,微咸的海风,花香鸟鸣,一切都那么刚刚好。
霍沉起初还能站在原地,待看到她莲步轻移,缓缓接近的时候,控制不住地迈步向前。
“看来 , 我们的新郎,已经迫不及待要去迎接我们的新娘了!”
司仪的打趣,惹得众人哄笑。
谁也想不到 , 一向高贵冷漠、沉稳锋锐的霍沉 , 竟然也会有这样沉不住气的时候。
黑眸落在阮寒星的脸上,饶是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 , 这会儿也忍不住翘起嘴角。
“夫人今天真美。”
喜悦一览无余。
阮寒星也在笑 , 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忍不住笑容 , 心底里似乎有花在开。
“只有今天美吗?”
她狡黠地抬起眼,眸光晶亮地看着他:“是以前不美吗?”
“不 , 每一天都很美。”
霍沉也跟着笑容扩大,认认真真地道:“只是今天格外美。不是因为妆容打扮,是因为——”
他的嗓音低沉 , 黑眸中带着愉悦:“夫人今天终于要属于我了。”
这个男人,平常总是很少直白地表达感情。
一张口,明明一本正经,却像是掺了蜜水,叫人从舌尖一路甜到了心底。
阮寒星的眸中盛满了璀璨的星光。
外婆的脸上笑容更大,皱纹都全部舒展。
“沉沉 , 囡囡从小跟着我,吃了很多苦。外婆没本事 , 不能给她优渥的生活。”
眼睛通红,外婆强忍着泪意,两只手分别抓住霍沉和阮寒星的手。
她欣慰地看着两人,慈爱地道:“外婆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对你们也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们能够和和美美,共度一生。”
“沉沉,我今天把囡囡交给你。好好照顾她,不要让她再受苦了。”
说到最后,老人家的声音都在发抖 , 眼角沁出泪珠,被她匆匆抹去。
“外婆放心。”
黑眸中全都是郑重 , 霍沉没有半分敷衍 , 沉声应道:“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夫人 , 包括我自己在内。”
承诺得没有半分犹豫。
“好,好!”
外婆高兴得说了一连串的“好”。
相处这么久 , 她当然已经清楚霍沉言出必行的性格 , 听到这些话心底里就踏实许多。
没再多说什么 , 将两个人的手交叠在一起,就在霍成凛的搀扶下去她的座位落座。
霍沉抓着阮寒星的手 , 走完了剩下的半截路程。
他们站在神父面前,头顶无边蔚蓝晴空,背对着无垠大海,在高山古树、飞禽走兽的共同见证下,许下诺言。
“我愿意娶阮寒星女士为妻,此生只爱她一人 , 与她白首偕老,永不背弃。无论生老病死 , 都不能阻隔我的爱意,我愿将我的生命、余生以及我所拥有的一切都与她共享,永远爱她护她,至死方休。”
“阮寒星女士,您愿意嫁给霍沉先生为妻吗?无论健康还是疾病,贫穷还是富有,都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且愿意在他一生之中,对他保持永远忠心不变?”
阮寒星偏头,眸光跟霍沉对接。
脸上笑容灿烂甜美,没有丝毫的犹豫 , 坚定地点头:“我愿意。”
从此以后,愿意与你共看山川河流 , 日升月落、四季交替。
同享青丝白首 , 斗转星移。
寄相思于日月星辰,寄深情于山川河流。
众星陨落 , 唯你永生璀璨 , 永不熄灭。
“现在 , 请新郎新娘交换钻戒 , 新郎可以亲吻您的新娘了。”
礼花骤然炸开,在晴空中绽放出盛大的花朵 , 彩带飘扬而下,欢快的歌曲在空中回荡。
两人并肩而立,相拥在一起,交换了一个温柔的亲吻。
在所有的人的见证下,不管是祝福还是嫉妒的目光中,成为一对幸福的夫妻。
这场婚礼的场景盛大 , 直到许多年后依旧被人津津乐道,成为了许多未出嫁少女的梦想中最完美的婚礼场景。
而现在 , 最重要的是洞房花烛夜。
新婚之夜,阮寒星难得生出几分紧张。
她从浴室出来,裹着浴袍脚下有些磨蹭,再也没有平常挑逗霍沉时候的大胆。
“夫人。”
听到动静,霍沉闻声抬起头,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眸光顿时暗了下去。
热水澡熏得她的脸颊泛着诱人的桃粉,真丝睡裙包裹在她的身上,展露出玲珑的曲线。
她的一头无法还带着潮湿的水汽 , 垂在她的脑后,露出一张明艳漂亮的脸蛋。
水润的发丝贴在脸颊边缘 , 更衬得她巴掌大的脸娇小漂亮。
整个人看起来都可口极了。
水润润的眸光 , 简直像是带着钩子似的,勾得人心里痒痒。
喉结上下滚动 , 霍沉豁然起身。
在阮寒星受惊般瞪圆的眼睛注视下 , 嗓音紧绷地道:“怎么不吹干头发?当心头疼。”
抓过吹风机:“我帮夫人吹干。”
阮寒星的脑袋上缓缓冒出硕大的问号。
就这啊?
新婚之夜,她的霍先生关注点是不是有些奇奇怪怪?
她抿了抿唇瓣 , 在他的面前坐下。
吹风机的暖风拂过头顶 , 他的手指在乌黑的发丝之间穿梭,她紧张的心情似乎也跟着慢慢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