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着急?”
阮寒星好奇问道:“有什么急事吗?”
霍家的几个弟弟妹妹,从小就很少感受到来自于长辈的爱护 , 也没体味过家庭的温馨感。
外婆住进来之后 , 几个小辈都很依赖外婆。
霍元洲这段时间,一直在国内的俱乐部练习 , 今天给自己放了个假 , 带外婆出去转转了。
“我 , 我在楼上看资料忘了时间。”
夏昕怡绞着手指 , 脚尖下意识地在地上蹭了蹭,干巴巴地道:“厨房里 , 煮、煮了汤……我忘记下来看。”
她下个星期,就要去星星基金会正式工作。
这是她迈步的第一步,她很重视,这几天都在看阮寒星给她准备的材料。
“原来是夏姐姐熬的汤啊,怪不得这么香。”
夸张地嗅了一口气,霍浅浅捂着肚子露出垂涎欲滴的表情:“我都闻了一下午了 , 还以为是陈姐又研究了什么新花样。”
陈姐端着果盘过来,闻言顿时笑起来:“我可没有这个手艺 , 是夏小姐一大早就熬上的。”
“浅浅喜欢,我以后多给你煮。”
被夸奖,夏昕怡忍不住笑了起来。
下意识看过去,触及到霍沉冷峻的侧靥那一瞬间,却像是被烫了一下。
飞快的收回目光,她的脸颊倏然涨红。
他的存在感强烈,明明没有在看她,可是她还是有些坐立不安。
明明霍家的客厅很大,她却生出几分逼仄般的窒息 , 鼻端似乎能够嗅到他身上那带着冷意的松木香气。
夏昕怡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心跳得很快。
“你是客人,怎么能自己下厨?”
食指隔空点了点霍浅浅 , 阮寒星笑着摇摇头:“你不用做这些 , 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整天这么不自在,她都害怕哪一天 , 夏昕怡会紧张得忘了呼吸 , 直接闭过气去。
“出了这样的事情 , 阮女士还愿意收留我 , 又给我介绍工作,我很感激。”
夏昕怡的眼中有着认真执拗 , 抬起眼来轻声道:“能为大家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很高兴的。”
她坚持,阮寒星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随她去。
霍沉淡淡地看了一眼,道:“夏小姐怎么自在,就怎么来。”
借着沙发的遮掩 , 他的大掌将阮寒星的手捏在掌心里,轻轻的揉了一下。
有时间 , 不如多关注一下他,何必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那么多精力?
夏昕怡的脸颊涨得更红了,心跳声大得几乎震耳欲聋。
他,他是在帮她说话吗?
他也明白她寄人篱下,急于想要做点事情的心情吗?
还是说,他其实也很喜欢她的手艺?
心口似乎有细嫩的芽儿,“噗”一声钻破种皮,悄悄生长。
在短短的一瞬间,就长得枝繁叶茂,开出绚烂的花儿。
一朵接着一朵,这样的花团锦簇,像是美好的梦境。
是她一个人隐晦的欢喜。
夏昕怡握紧了拳头,死死地低着头 , 生怕泄露出半分情绪,匆匆道:“我去厨房看汤了!”
转身急促地离开。
“夏姐姐的胆子真小。”
看了一眼,霍筱宁小声道:“她是不是不太自在?”
她曾经也深陷于敏感自卑,将自己封闭起来 , 胆小懦弱到了只敢自己呆着的地步。
如今她已经走出来 , 却还没有忘记那段晦暗的记忆。
因此很能共情。
可是一个曾经经历过无数困苦的女孩,想要昂头挺胸的生活 , 是很难的。
她首先要自信起来 , 才能面对别人也抬头挺胸、理直气壮。
“也许在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不是吗?”
霍浅浅吐了吐舌头 , 不在意地道:“夏姐姐刚来的时候 , 每次看到大哥都要偷偷掉眼泪,当着大哥的面儿 , 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已经能完整表达自己了,这就是大进步!
她向来粗枝大叶,对这些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不过——
她凑到霍浅浅旁边咬耳朵:“夏姐姐刚才的样子,就不像大嫂了。”
同在一个屋檐下,他们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夏昕怡似乎有意在向阮寒星靠拢,穿衣打扮 , 乃至各种细小的动作。
平常看着还好,等她一露怯 , 就算是穿着同样的衣服,也很难将两个人联想到一起。
两个女孩都没多想,随口说了一句,就嘻嘻哈哈地凑到一起聊悄悄话了。
反倒是霍沉的黑眸微动,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在他的身边,阮寒星托腮看着他。
眼中闪过狡黠,她用另外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戳他的小臂,笑问道:“霍先生在想什么?”
她没用多大力气。
细白的食指,隔着薄薄的衬衣,点在他小臂隆起的肌肉上。
忽轻忽重 , 像是弹出了曼妙的钢琴曲,又像是只是随心所欲的动作。
带着细微的痒意 , 让人猜不透她的意味。
霍沉不由微微绷起肌肉线条 , 迟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说什么。
“没什么。”
他抬手捉住她调皮的手,不经意地瞥一眼聊得开心的妹妹。
这才放低了声音 , 嗓音沙哑道:“夫人又在调皮。”
“我不懂霍先生在说什么。”
阮寒星坏笑一声 , 被他捉住了手也不老实。
细嫩的指腹在他的掌心里蹭来蹭去 , 沿着细细的纹路描绘。
痒。
一波又一波的痒意 , 从相接触的皮肤扩散出去。
霍沉的眸光越发幽深,只觉得血管里爬满了骚动的小虫 , 叫嚣着要冲破理智的樊笼。
他想要制住她的动作,却又不舍得太用力。
最后只能半是讨饶,半是纵容地看着她,低低地道:“夫人,别闹。”
那双总是噙着冷意的漆黑瞳孔表面,似乎覆上了一层温柔的水意。
高贵的国王低下头颅 , 像是将肚皮露在外面,将弱点交在她手上 , 完全向她敞开的大狗。
湿漉漉的,带着信任,又有点好欺负。
阮寒星越发手痒,得寸进尺地伸出逃出一根修长的手指。
以奇特的韵律,轻点着跳舞般爬上他的手腕,划过他青色的血管,一点点在他的肌肤上游移。
霍沉陡然僵直,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