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阮寒星的声音,齐立刻转过身去。
眼神盯着阮寒星露出来的修长脖颈 , 抿了抿唇 , 后退两步:“东西带到了,那我就先走……”
“你不是有话要说?”阮寒星把长发轻轻松松扎在脑后,看到自己说了这话之后 , 齐离开的脚步趔趄了一下。
这慌张的样子跟他之前处理事情的凶狠模样完全不同 , 反差极大。
霍浅浅也懵懂地眨眨眼睛。
“我 , 没有。”齐欲盖弥彰地咳嗽两声 , 但眼睛始终在四处乱飘,压根不敢落在阮寒星的身上。
“没有吗?那是我会错意了。”阮寒星按住霍浅浅的房间门 , 表情如常嘱咐道:“礼服记得试试合不合身。”
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
齐盯着阮寒星逐渐远去的背影好半天,最后还是咬牙追了上去:“等等。”
阮寒星看了他一眼,停下脚步,背靠着栏杆对他笑了笑:“怎么?刚才没有话要说,现在又有了吗?”
夜晚的海风吹起她的裙摆,身后乌黑的发尾也在轻轻晃动,映着那张笑脸 , 根本让人挪不开眼睛。
在这种情况下,齐张了张嘴 , 却是说了句没什么营养的话:“礼服我是按照尺码选的。”
“扑哧。”
阮寒星忍不住笑出声来,眉眼弯弯:“你追上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被面前的人嘲笑,齐感觉耳根有点发热,低声道:“当然不是!”
“那就说正事,扭扭捏捏的,是在害怕什么?”阮寒星转过身,十指交叉叠撑在下巴上,看着平静的海面。
银白的月光折射出漂亮的碎芒,落在她的眼睛里,宛如点点星光。
齐走到她的身侧 , 沉声道:“虽然你之前说的话我也认同,但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霍沉会忽然离开。”
对于阮寒星 , 他已经生出些不同的看法。
她最大的优势看上去似乎是那张漂亮到会让人失神的脸 , 但实际上,是这张过于优越的脸掩盖住了她的其他方面。
狠绝的身手 , 果断不犹豫的性格 , 每一样都足以彰显出她比常人更优秀。
“很抱歉 , 如果你是希望我来告诉你这件事情的话 , 可能要失望了。”阮寒星看起来表情依旧淡然:“因为我也不知道。”
关于霍沉的过去她从来没有追问过。
“你竟然不知道?”齐听到这句话露出惊讶的神色:“他……我还以为……”
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霍沉对阮寒星的不同,他也不例外。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晚饭时间 , 他已经完全见识到了阮寒星在霍沉心中的地位。
本以为这样的两个人应该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在不敢去找霍沉的情况下,便想着能不能从阮寒星这边问出些什么。
毕竟对于霍沉当初的离开,大部分人都心有芥蒂。
如果能得知理由,或许大家之间的关系也不必像现在这么微妙。
阮寒星听到这话忽然回过头来,看着面容诧异的齐,反问道:“你很想知道吗?”
她的目光带着几分凌厉 , 让下意识就想否决的齐迟迟张不开嘴,最后不得不承认:“想。我觉得 , 应该并不是只有我想知道。”
“那怎么不亲自去问问霍先生呢?”阮寒星冷清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如果真的非常介意,为什么不说明白?”
在她心中,尽管霍沉是沉默寡言带着些冷淡的。
但并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
如果心平气和想要把这件事情说明白的话,他应该不会拒绝。
齐听到这句话,愣了愣,有些不确定道:“他,他不会跟我谈这个的,所以我才……”
“你怎么知道?”阮寒星挑眉。
明明是经常出没于各种危险任务之中的人,什么大风大浪危险场面没见过?
现在却因为这种小小的事情而变得犹豫纠结起来。
要不是自己亲眼见过他“处理”叛徒的样子,还真的有点没法相信,面前这个犹豫半天的人竟然在这里威望不小。
“之前我们就一直想要联系他,可是一直联系不上。”
齐说到这里 , 目光又变得有些哀怨起来:“他分明就是不想跟我们解释。”
“如果霍先生不想把理由告诉你们的话,那我也不会告诉你。”
阮寒星说完 , 微微侧过头:“但霍先生并没有故意不想告诉你们 , 所以,要不要试试?”
海风轻轻,齐的心头微颤。
试一试?
这么久都没有得到回应 , 让他们早就对这件事放弃了期待。
如今阮寒星说他并没有故意躲着,也没有不想说?
心中跃跃欲试的情绪越发明显。
却又再次想起那些冷冰冰 , 没有任何回应的消息。
石沉大海。
“我知道 , 他对你态度是不同的。”齐捏紧了手指 , 急切道:“只要你愿意帮我去问他,你想让我做什么 , 我都可以答应你。”
这个条件足够丰厚。
“你是不是忘了我今天拒绝了谁?”阮寒星闻言却只是笑了笑:“是觉得埃德蒙不如你?还是你觉得你身上有什么我感兴趣的东西?”
一时着急的齐听到这话才冷静下来,脸色有些不好看。
是啊。
阮寒星可是拒绝了埃德蒙,怎么可能瞧得上自己开出来的条件。
“那你想要……”
“霍先生其实是个很负责任的人,你不觉得吗?”
阮寒星打断了他的话。
心里想着本就是出来透透气,现在倒也并不着急回去,干脆闭上眼睛。
感受晚风的吹拂,继续道:“你们跟霍先生之间的关系我并不是很清楚 , 但我清楚霍先生是个怎样的人。”
“离开前他为你们安排好了一切,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把那些无用的东西拿出来说的 , 或许我可以先替你猜一猜。”
“什么?”齐看向阮寒星。
她闭着眼睛,一脸放松的样子。
月光撒在她身上,像是轻柔的银纱,平添几分圣洁与温柔。
“我嫁给霍先生的时候,他跟现在不同。腿没办法站立,并且性格也非常阴沉,不爱说话。”
不紧不慢说起当初进入霍家的情景,阮寒星有些唏嘘地感慨。
明明也没过去太久,她却总觉得已经跟霍沉走过了许久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