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婉珠被儿子这番冷厉狠绝的模样震慑住了,眼泪下意识地收住,语无伦次地说道:“飞扬,妈错了,妈向你认错行不行?妈再也不反对你和果果在一起了,只要你不生妈的气 , 妈保证以后一定对她好 , 你马上去把果果接回来吧,妈真的保证对她好……”
“嗬,你不反对我和果果了?你愿意从今以后对她好?”云飞扬冷然扯出一丝苦笑,神情萧索而又惨淡:“可是,你想过没有?果果她现在根本就不愿意再理我,根本就不愿意再看到有关我们这个家的任何东西!”
说完这些 , 云飞扬的眼眸倏地涌起一阵苍凉的湿意。
他转过身去 , 冰寒着声音,继续一字一句地说下去:“妈 , 你自己好好保重身体。果果不在家 , 这段时间,我也不会回来了。至于何可人,你愿意让她留在你身边就留着吧,但是,我绝不会让她再呆在锦越!”
“飞扬!你要去哪里?”陶婉珠彻底地慌了神,哪儿还顾得上帮何可人说话?再度脸色惨白地哭了起来:“妈真的知道错了啊,你不要走好不好?”
然而,云飞扬却没有被她哀恳无助的哭声绊住脚步,连身形都没有顿一下,就那样大步决然地走了出去。
陶婉珠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头也不回地离开,发出了更加绝望无助的痛哭……
心力交瘁地回到公司办公室,云飞扬首先拨通了许森的电话:“通知财务部 , 把何可人的工资结算清楚,从明天开始,让何可人不用过来上班了。”
骤然接到总裁这样的命令,许森十分惊讶。
因为他知道,何可人与总裁的关系并不简单,同总裁的妈妈陶夫人更是亲热得如同母女似的 , 而且好像就陪着陶夫人住在他们家里。
现在总裁突然怒气冲冲地过来宣布解雇何可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不过 , 作为一名合格的助理,他自然不会多说什么,马上就依照着云飞扬的吩咐去办事了。
云飞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压抑住烦乱如麻的心绪 , 打开桌上摆放齐整的文件开始工作。
这也是他多年来养成的良好习惯 , 无论心底有多么煎熬难忍的痛苦,该认真处理工作的时候 , 他绝不会马虎。
没过多大一会儿 , 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几下轻轻的叩击声,然后是何可人那怯生生的带着几丝哀伤和苦楚的声音:“云总,我有事找你,可以进来一下吗?”
早就知道她肯定会找过来,好吧,那就趁此机会跟她把一切都说个清楚!
云飞扬阴戾地拧紧了眉头,冷冷地说了句:“进来。”
何可人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看到坐在宽大办公桌后犹如一个俊逸天神那般威严气派的云飞扬,真是心潮起伏,百感交集。
自从调到楼下的宣传策划部,而云飞扬空闲时又都在医院里陪着舒果果 , 何可人同自己所认定的白马王子接触机会几乎降为了零。
也就是说,从舒果果流产住院的那天起,有整整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她都没有像今天这么近地看到过云飞扬了。
现在终于见到了,终于再一次如愿以偿地踏进了他的办公室。可是,却是因为他已经冰冷无情地让人告知她,以后再不用过来上班了……
“云总……”轻声地喊了他一声 , 她的眼圈便立即红了:“我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辞退我?是我工作不够努力吗?还是做错了什么?”
云飞扬根本就没有正眼看她 , 依然自顾自地忙着手里的事情,俊朗清俊的脸容上一片冷厉冰寒:“我辞退员工从来不会多做解释,如果连你自己都还弄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使你失去了这份工作,我更没有必要跟你多说。”
“云总!是因为果果对不对?”何可人有些激动起来 , 哀切的泪水漫出了眼眶 , 沾在眼睫上盈盈欲坠,看起来分外可怜:“果果不喜欢我,所以你就要赶我走……”
云飞扬终于抬起眼眸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 清晰冷酷地道:“对 , 确实是因为果果。但是并不是因为她不喜欢你,而是我,再也不能容忍你对她的态度!”
何可人怔住了,一时间竟然感觉无言以对,默然了片刻才委屈地辩解:“我对果果态度怎么了?我和她从中学时就认识了,一直就把她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呀!”
“嗬,真亏你还记得跟果果是从中学时代就认识的好朋友。”云飞扬狠狠攥紧了拳头,咬牙冷笑:“那我也不妨就把实话都告诉你,你能来这里上班,你能那么快得到公司重用,全部都是因为果果的关系!因为我知道你们是好朋友 , 她也专门跟我说过,让我在工作中多关照你一下。她确实,是把你当做最亲近的好姐妹和好朋友在看待,可是你,根本就不配做她的朋友!”
何可人愕然地张大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像一尊突然被人定住了身形的木偶。
一直以来 , 她都以为自己是凭着出众的能力和勤快机灵的处事作风在锦越站稳了脚跟。然而此刻 , 她才清清楚楚地知道,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有着舒果果。不然,她进不了锦越,更不可能混得如此一帆风顺 , 如鱼得水。
这突如其来的震撼和打击让何可人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地变换了好一会儿 , 然后,她终于冷静下来了一点 , 看着云飞扬认真地问道:“云总 , 我想问你一件事,请你告诉我实话好吗?如果没有果果,在我们最初认识的时候,你是不是根本不会接受我的采访?甚至,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云飞扬声色未动,好像完全吝啬和她多说一句话,漠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是的。”
“我明白了……”何可人喃喃地说着,泪水凌乱地滴落在了脸颊上,一向注重形象的她,也忘记了擦去:“原来至始至终 , 都是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原来,我怎么样也比不过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