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被他这样强硬霸道地控制住了手脚,舒果果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周五下午在他办公室里发生的那不堪回首的一幕。
她越发激动,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你放我下来!我要下来!”
云飞扬真想就这样把她扔到地上不管算了,可是看她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又实在是不能忍心,只有紧抿嘴唇一言不发地抱着她往前走。
不然,他真担心他一开口,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冒出一些更难听更伤害她的话语。
舒果果真心不愿意再同他这样接近 , 可是又挣脱不过他强横有力的束缚。
又急又气又无奈之下 , 身体的不适加上心灵的极度疲惫,最后她“呜呜呜”地哭了起来,仿若是受了天大委屈尽情宣泄的孩子。
云飞扬被她那悲痛欲绝的哭声搅得心烦意乱,只能叹着气投降:“好了好了 , 你别哭了 , 你现在不能走,我把你抱到车边就放下来。”
没想到他这样一说 , 舒果果反而哭得更伤心了。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直掉 , 稀里哗啦糊了一脸。
不过令云飞扬松了一口气的是,她的人倒是逐渐老实了下来,软软绵绵地靠在他的胸前不再挣扎,好像是终于折腾够了没有气力再动。
到了车前,正在车中等候的司机一看总裁抱着舒果果过来了,赶紧下车帮他们打开了车门,关切地问道:“云总,舒小姐怎么了?”
“她在工地摔了一跤。”云飞扬把舒果果小心翼翼地放进车里,不冷不热地问了句:“你要不要先去附近的卫生院里包扎一下?”
他其实很想说,你别害怕,我陪你去医院。
可是看到舒果果这副别别扭扭的样子 , 他知道他此刻就是说了这话,也很有可能是在她那儿碰一个冷钉子,于是只有摆出这么一副不太在意的腔调。
果然,舒果果对他的话语充耳不闻,只顾自己小声地呜咽,既不看他 , 也不理他。
一旁的司机眼看着总裁的脸色又要多云转阴 , 赶紧说道:“云总,您如果有事就先忙着,我送舒小姐去医院。”
云飞扬又冷寒着脸色看了一眼舒果果,舒果果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他咬了咬牙齿 , 转过头不带丝毫表情地对司机说:“也好 , 我这边根本走不开,你带她去医院随便看下吧。”
说罢 , 他便调转身体大步走回了工地 , 心里着实郁闷窝火得要命。
这儿远离城区,各类服务设施都很不到位。
司机开车带着舒果果在方圆十里地圈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个稍微像样点的诊所。
小诊所的医生一年上头都难得接待到开这样气派小车来看病的病人,自然分外热情。
先是细心地为舒果果消毒上药,帮她将伤口包扎好了,然后像模像样地说:“小姐,我看你体质虚弱,身上的伤势也不轻,最好还是挂两瓶营养消炎液 , 才能更放心些。”
晕死,这样的摔伤就叫伤势不轻?这个小镇医生也太能胡吹乱扯了吧。
舒果果十分无语,再加上这两天她本来挂吊针就挂得厌烦透了,当即就想摇头拒绝。
可是陪着她进来的司机却说:“舒小姐,有病肯定就得治疗,你的气色是不好 , 还是听医生的话吧。”
随即他又认真地嘱托医生 , 一定要给舒果果用效果最好副作用最小的药品。
司机这样说确实是尽职尽责,毕竟是总裁吩咐他带着舒果果来看病的。他的心里也十分清楚,舒果果是总裁当前最喜爱看重的女人,当然一丝一毫也不敢怠慢。
医生连连点头答应 , 说他们这儿虽然只是乡镇一个小诊所 , 但是各类药品的档次和进货渠道却都跟城里的大医院是一模一样的,让他们尽管放心。
于是 , 舒果果便又只好勉为其难地留在这里挂了两瓶吊针。
进入诊所里间的那间屋子打针的时候 , 那位医生的妻子大约是怕她嫌弃,又专门将病床上的被单换了一套干净的,才让她躺下。
舒果果疲累不堪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居然又睡着了。
再度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几点?只见胳膊上的针头已经被拔掉,而先前坐在门边椅子上慈眉善目的司机大哥,这会儿却赫然换成了面目冷峻的云飞扬。
舒果果的心倏然一惊,想要立即坐起来却不知为什么又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也许只是因为,还是暂时不想面对云飞扬吧……
没想到云飞扬的感觉却十分敏锐,在她刚刚有一点动静的时候就走了过来 , 居高临下站在她的床前,依然是冷漠疏淡毫无温情色彩的声音:“醒了就不要再装睡了,我没时间陪你在这儿耽搁。”
舒果果这才记起自己是带着工作任务来的,而分派给她这项工作的人就是云飞扬,再这样装模作样地躺着实在是有点矫情了。
她悻悻地咬了咬嘴唇,一言不发地坐起身就要下床。
云飞扬却忽然抓住了她刚才挂针的那只手臂,拧着眉头问:“这里是怎么回事?你还挂过针?”
舒果果低头一看 , 自己白皙细腻的手腕上 , 布着好几个细小可见的针眼,那一块肌肤微微发青。
想来是这几天打的针多了,留下的记号也多。她的皮肤本来就细嫩,看起来自是十分明显。
“没什么。”舒果果淡淡地说了句 , 抽开自己的手穿好鞋往外走去。
“你又病了?”云飞扬继续问。
其实今天早上在电梯遇到舒果果的时候 , 他就已经发现了她的精神不好。
只不过因为他正在气头上,舒果果又从来不肯领他的情 , 所以硬是忍着了没有理会。
可是这会儿 , 看到她细细的胳膊上骤然间多出了这么些扎过针的痕迹,他的心一下子就被揪得疼了起来,再也不能故作淡漠地无动于衷。
“还是感冒而已,已经好了。”舒果果回答得依然很平淡,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病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云飞扬却一下子就冒了火,再度抓住她的胳膊,把她用力拉入自己怀中:“不知道我会担心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