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辰熙在客厅的落地窗玻璃前,看着这一幕心里有几分难受。莫擎天走过来 , 拍了拍他的肩,“坐下来喝一杯吧。”
景辰熙点头,跟着莫擎天在沙发上坐下,莫擎天瞥了眼窗外,淡淡道:“小叶子现在很幸福。”
“我希望她能够一直幸福下去。”景辰熙喝了口红酒,红酒年代有些远 , 醇香过后,嘴里尽是苦涩,一如他的心一般。她的幸福 , 他从来只能旁观。
莫擎天看着他黯然神伤 , 与他碰了碰酒杯,“辰熙,有些东西,是时候该放下了,再执着下去,只会伤人伤己。”
景辰熙一怔,默默地饮尽杯中酒,然后在晚上的餐桌上,他说出一个惊人的消息 , “妈,你帮我留意一下 , 有没有合适的适婚女子,我想结婚了。”
景辰熙的话无疑是一枚炸弹,正在用餐的众人齐齐停下来望着他,他晒笑一声,“怎么,听到我要结婚这么吃惊?我也老大不小了 , 该结婚了。”
结果众人的神情还是很凝重,叶初夏看着景辰熙,见次欲言又止 , 最后默默地吃饭 , 容君烈眸光轻闪了一下,心中倒是很高兴,虽然他一直未能将景辰熙这个情敌放在眼里,但是也怕他不结婚,总赖在他家缠着他的宝贝。
莫相离是最高兴的,虽然两个女儿都结婚生子,可是她到底还是想抱孙子了,吃完饭,就开始张罗相亲的事 , 而反观莫相离的兴奋,当事人显得很冷淡 , 什么要求都没提,只要求对方是个女人就行。
吃完饭,大家坐了一会儿,叶初夏困了,恹恹地靠在容君烈身上,一旁的小鱼儿直接靠在景辰熙腿上睡着了。容君烈见状 , 将叶初夏扶起来,说要回去。
莫相离挽留,“都这么晚了 , 就在这里住一晚吧 , 这开车回去再折腾,也得12点多了。”
容君烈见叶初夏掩着嘴直打呵欠,最终没有坚持,抱她回房。
睡到后半夜,叶初夏身上滚烫,她小声呻吟着,最后把容君烈吵醒了,容君烈按开床头灯,就见她满脸通红 , 他伸手覆在她额上,烫得他一下子缩回手来 , 他摇了摇她,“小九,你在发烧,醒一醒。”
叶初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嚷着说渴,容君烈连忙去楼下给她倒了杯温开水上来 , 她喝下后,又说头痛。容君烈心疼得不得了,骂她:“让你白天去玩雪 , 也不当心自己的身子 , 这会儿受罪了吧。”
话虽是这么说,他还是去接了盆热水给她擦身子,她身上还是烫得厉害,容君烈想将她送去医院,她不肯,只说睡一觉就好。
他想起一些物理降温的常识,便去楼下找酒精。一来一去的,将莫相离吵醒了,她走到客厅里,对正翻箱倒柜的容君烈说:“你在找什么?”
容君烈头也没抬 , 急道:“小九发烧了,又不肯去医院 , 我找酒精给她进行物理降温。”莫相离听了心一紧,连忙跟着他去楼上。
那晚折腾了一晚,直到天亮时,叶初夏的烧才退了下来。莫相离回到房里,景柏然自动自发地贴过来,咕哝问她:“去哪里了?”
“囝囝发烧,折腾了一宿 , 刚才好不容易把烧退了,老公,其实容君烈对囝囝真的很好 , 昨晚她高烧一直不退 , 他急得脸都白了,好几次都想将她送去医院。”莫相离感叹道,对于别人来说,他或许算不得好男人,但是对叶初夏,那是实实在在的好。
景柏然心情几起几落,最后却是将她拥紧了,“睡吧。”
莫相离是真的困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 而拥着她的男人,却了无睡意。他睁着眼睛 , 看着窗外晨光乍起,心里想着,也许将囝囝交给容君烈,是个不错的决定。
第二天起来,叶初夏只觉得全身酸痛,根本不记得昨晚自己发烧了 , 容君烈给她量了体温,见她脸色恢复正常的红润,才微微松了口气。
“以后再不许去外面玩那么久了 , 昨晚吓死我了。”想起昨晚的情况 , 他的脸色就直发白,她的体温每隔半小时就上升一点,怎么也降不下来,他差点就抱着她去医院了,还好降下来了。只是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格外后怕。
叶初夏见自己真吓着了他,软软地贴在他怀里,一个劲的说抱歉,容君烈抱着她 , “你现在是两个人的身子,要格外注意保暖 , 妈说千万不能生病,否则坐月子时有你好受的。”
他的语气凶巴巴的,叶初夏听着却格外舒心,她窝在他怀里,笑得格外幸福美满。
过完年,容君烈又开始忙碌起来 , 可是不管怎么忙,他下班时间都会准时回家。叶初夏的产期越来越近,她的身子越来越笨重 , 行走也越来越不方便。
容岩的腿伤愈合得极慢 , 人老了,身体的各项肌能大不如前。白有凤不计前嫌地去照顾他,两人的感情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叶初夏看着,为两人感到高兴。
景辰熙的婚事也紧锣密鼓地进行着,莫相离将Y市十大家族的里适婚的女人一字排开任他挑,最终,他选择了城北梁家的小女儿梁念初。
见过梁念初之后,叶初夏对这个女孩子的印象极深 , 她看似是个乖乖女,可是眼底时常会有着狡黠之光 , 或许这样的女孩子,最终能够赢得景辰熙的芳心。
晚上回去的时候,叶初夏跟容君烈说起她,赞美道:“梁念初很漂亮,尤其那双眼睛像会说话一样,辰熙的眼光真好。”
念初?容君烈不动声色的想着 , 景辰熙的心思他岂会不明白,只可惜他们的血缘关系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否则有这样一个强大的情敌 , 他还真的时刻防备着。“他真可怜!”
叶初夏没有听懂 , 容君烈也不再解释,搂着她睡了。半夜时,她饿得发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容君烈被她吵醒了,问她怎么了,她爬起来,说饿了。
容君烈连忙披衣服下床去给她做吃的,她睡不着 , 也披了一件衣服跟着去了客厅,看见容君烈在厨房里忙碌着 , 她心里暖暖的。容君烈一回头,就撞进她笑意深深地眼眸,问她:“你傻笑什么?”
叶初夏偏头想了想,调皮道:“我在想自己找了一个好老公。”
容君烈闻言呼吸一滞,他冲她招了招手,她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他勾着她的脖子一阵亲吻 , 叶初夏被他吻得气喘吁吁,不胜娇羞地捶他,“哎呀,你真坏!”
容君烈被她娇滴滴的模样招得小腹一热 , 将她抵在墙上缠吻了许久 , 直到锅里传来糊味,他才松开她,急忙去关火。叶初夏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痴痴地笑。
容君烈本是给她做意大利面,这会儿面糊了,只好重做。
好容易折腾完,已经凌晨四点了,叶初夏吃完饭,等着容君烈洗完碗的功夫 , 又睡着了,容君烈洗完碗出来 , 就看见她躺在沙发上,睡得正熟,他忍不住轻斥:“也不知道回房睡,着凉了怎么办?”
预产期越来越近,容君烈已经全面大休,等着她的产期的到来。因为有了生小鱼儿的恐怖经历,越是到后面 , 容君烈越是紧张。反观叶初夏,倒是淡定得很。
准爸爸手忙脚乱地准备生产用品与小孩子的衣服,叶初夏有了经验 , 不慌不忙地指挥。预产期的前一周 , 容君烈陪叶初夏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很健康,可以考虑顺产,容君烈才悄悄地松了口气。
产检时,叶初夏遇到同样来产检的郁馥心,她独自前来,眉宇间竟是黯淡之色。许是没料到会见到叶初夏,她愣了愣,随即敛去了落寞 , 笑吟吟地跟她打招呼。
产检完之后,郁馥心提议去附近的茶座坐一下 , 叶初夏看了一眼容君烈,容君烈点了点头。三人去了茶座,容君烈为了让两个小姐妹聊聊心里话,独自坐在卡座里,远远地看着她们。既不打扰她们的谈话,又不让她们离开自己的视线。
落座之后 , 叶初夏看着对面有些抑郁的郁馥心,笑问她:“怎么了?都是准妈妈了,怎么还闷闷不乐的?”
郁馥心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远处密切注意她们的容君烈一眼 , “小叶子 , 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容君烈对你这样好,他对你也念念不忘……”
“心腹。”叶初夏叹了一声,“我跟非凡已经过去了,而现在你才是要跟他白首到老的人。”
郁馥心咬唇不说话,她知道无论韩非凡心里惦记着谁,她是他的妻子,他的心迟早会回到她这里,可是每当看见他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拿着那张婚纱照百看不厌时 , 她心里就难受。
昨晚她本来是去找他,问他今天有空陪她到医院产检 , 结果就撞见他抱着照片趴在桌上睡着了,她当时就炸毛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他摇醒,大声质问他,在他心里,到底是小叶子重要还是她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