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是娘们了?”池渊虽怒,却还是重新坐下 , 他瞅了一眼楼上,放低了声音,“上次你让我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老挝敛财最大的赌场与毒品主要货源的集团A&C,幕后老板名叫琛哥,据说是一个华人 , 他们正在找当年白少棠丢失的那枚金库钥匙,近来有人放话出来,谁手里握着钥匙 , 谁就是A&C的新老大。”
“嗯 , 然后呢?”容君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慵懒的问道。
“前几日琛哥秘密去了Y市,见了一个人,而这个人,谁也想不到会是他。”池渊故作神秘的道,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白少棠一死,他旗下的组织立即解散 , 但是他一生所积攒的金库,却成了黑道众相垂涎的东西。
容君烈挑眉 , 看着池渊眼里的兴奋,他漫不经心的问:“是谁?”
“他。”池渊从怀里掏出两人会晤的照片,容君烈脸色大变,“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不简单,没想到还与黑道有瓜葛。”
“两人的会面仿佛只是朋友相见,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但是国际揖毒队已经盯上他 , 你让你家那位小心一些,能不与他们接触得过于亲密,就不要接触 , 否则到时城防失火 , 殃及池鱼。”池渊来此就是为了给容君烈一个忠告。
说完他又笑嘻嘻道:“你倒是会享受生活,将这里这片海域都买下来了,难怪竟嚷嚷着没钱,让嫂子知道你千金一掷为红颜,小心你半夜被她踢下床。”
池渊的话音刚落,楼梯间已经出现叶初夏的身影,容君烈眼疾手快,立即将桌上那张照片揣入怀里,池渊看见叶初夏 , 脸色顿时一僵,讪笑着:“我倒是在想到底是怎样的倾国倾城让容大少甘愿一掷千金 , 没想到啊没想到。”
听着他颇具惋惜的声音,叶初夏柳眉倒竖,皮笑肉不笑的说:“听这话池先生很失望啊?”
接收到容君烈凌厉的眼刀,池渊连忙举手,“不失望不失望,关键的是一掷千金的人失不失望,我不打扰你们 , 告辞告辞。”
池渊落荒而逃,一会儿就听到游艇发动机的声音渐渐远去,小楼里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 叶初夏挨过去 , 深觉得池渊很不靠谱,“他怎么来了?”
“听说是来拜访这片海域的新主人,没想到会是我们。”
叶初夏看向窗外,想起先前在海滩边的情事,心里又不自在起来,被一个熟人瞧见那一幕,倒是让她以后怎么有脸面对啊,容君烈仿佛知道她怎么想,笑盈盈将她搂进怀里,“他不会乱说的。”
叶初夏垮着一张小脸 , 她知道他不会乱说,可是一想起就觉得丢脸 , 她不满地捶着他的胸,嗔怪道:“都是你啦,以后我怎么面对他呀。”
容君烈笑看着她,“谁让你大胆的勾引我,我都还没尽兴呢。”别说没尽兴,兴致刚开头就被人打断 , 他现在心里也闹得慌,看见她在怀里,他又忍不住动手动脚起来。
看着她俏丽生动的脸 , 他突然想:若是有一天 , 他再也满足不了她,他该怎么办?想到这里,他心里一疼,将她抱起来往琉璃台上放。
“喂。”叶初夏尖叫着,已经被他推上了琉璃台,他的唇贴在她耳边,喑哑着声音道:“小九,给我!”
叶初夏意乱情迷,半推半就时,又听到游艇的声音在耳边呼啸而过 , 她的神智瞬间恢复清明,猛得推开他 , 逃之夭夭。
容君烈瞪着远处的游艇,仰天怒吼:“池渊,我跟你誓不两立。”
回到卧室,叶初夏的手机忽明忽暗,她连走几步过去,一看来电显示 , 她脸上立即漾开大大的笑容,刚才在楼下见过,他这打电话上楼来又是演的哪一出?“怎么了?”
她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比平时多了些低低柔柔的磁音 , 容君烈只觉得心弦都被她拨得震动起来 , 他哑着声音道:“老婆,救火啊。”
叶初夏听着他十万火急的声音就“哼哧哼哧”的笑,然后一本正经的道:“我不是消防员,怎么灭火呀。”
“对我来说,你是这世上唯一的消防员,老婆,老婆……”他越叫越肉麻,叶初夏忍不住伸手搓了搓手臂上浮起的细小鸡皮疙瘩,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明媚。
“别闹了 , 我睡会儿午觉,你该干嘛干嘛去。”叶初夏扑进柔软馨香的床铺里 , 不理会他的撒娇,径直挂了电话。楼下某人仰天长叹,只能去冲个凉水澡。
叶初夏睡午觉,岛上就变得冷冷清清了,容君烈冲完凉水澡出来,心里的火气熄灭了不少 ,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然后上二楼书房工作。
公司里重要的文案,李方涵整理好都以电子邮件方式传过来 , 看了一下午 , 他只觉得两眼发花,一抬头,才发现已经是日落黄昏。
海天一线挂着一轮金黄的太阳,光辉夺目,璀璨耀眼。他突然想跟叶初夏一起分享美景,放下手中还没处理完的工作,他快步步出书房,来到主卧室前,却见房门虚掩着 , 叶初夏温温柔柔的声音断断续续从里面传来,“小鱼儿乖哈 , 妈咪过两天就回……我保证不骗你……嗯,那我们拉勾……好……跟妈咪说拜拜!”
在满天金光中,她轻垂着头,脸上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竟让他一时看痴了,世间再美的景色,有她 , 才能灿烂夺目。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从身后将她圈进怀里。
敏锐地感觉到她身子一僵,然后似乎发现是他 , 她全身都放松下来。鼻间是她馨香的体味 , 带着一股奶香,让他留恋不已,“跟小鱼儿通电话?”
“嗯,催我们回去呢。”叶初夏放下电话,眼里满满的怜爱与宠溺还没有消失。看得某人醋海生波啊,他咬着她的耳垂,委屈的道:“小九,我吃醋!”
“嗯?”好端端的怎么又绕到吃醋这个问题上了?
他坏坏的咬了口她的下巴,“你对别人好,我不高兴。”
叶初夏失笑,“谁是别人?”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在吃儿子的醋,就上下其手的欺负她 , 叶初夏尖叫着往旁边躲,他却不依不饶。直闹得两人都气喘吁吁 , 她笑得喘不过气来,他才罢手。
“晚上想吃点什么?”黄昏的美景在两人的打闹嬉戏中彻底消失,天幕渐黑,他才想起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了。这里的佣人在他来时已经遣回去休息了,所以无论是干什么,都得他俩亲力亲为。
容君烈乐意侍候她 , 把她捧上了天,叶初夏却想起他一下午都待在书房里干活。比起他来说,她这个总裁算是轻松不少。她偏着头想了想 , “我去做吧。”
怀孕的关系 , 她很怀念幼时还没有被叶老爷子领回叶家时吃的那些粗茶淡饭。念慈恩的巧手总是能够把一些看起来很糟糕的食材做成一顿丰富的大餐,那些家常便饭,又岂是容君烈能够做得出来的?
容君烈坚持自己给她做,她不允,只好妥协说两人一起。
楼下厨房里,叶初夏正在洗米,容君烈从她身后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一起洗米,两双手放在一个精致的小盆里,怎么看怎么嫌挤 , 叶初夏撞了撞他的胳膊,嗔道:“哎呀 , 米撒出来了,你不要捣乱了好不好?”
容君烈哪是在捣乱,他就是不愿意跟她分开,像一具连体婴般,她做什么,他跟着做什么。叶初夏嘴上虽在抱怨,心里可是美得很。虽然这样子做饭花的时间会很长 , 但是出来度假,不就是来浪费光荫的么?
叶初夏心安理得的浪费光荫浪费生命,她洗好米放进一旁烧得滚开的锅里,等到米粒有七成熟了 , 关火漏米汤。照看着火 , 她洗了两棵胡萝卜,容君烈抱着她不放,嫌弃的看着她切胡萝卜,抱怨道:“我不吃胡萝卜!”
叶初夏一愣,然后拿哄小鱼儿的语气哄道:“挑食不是好孩子哟,更何况胡萝卜里的微生素对人体有益,多吃还能抗癌的。”
听着她耐心的哄自己,容君烈突然发现讨厌的胡萝卜都变得格外好看起来,看着她利落地将胡萝卜对切,然后切成小粒 , 又洗了牛肉来同样切成小粒的。
容君烈在一旁时不时动手动脚,他想:这才是家的感觉吧?还记得年幼的时候 , 父母相处总是客气而疏离,他唯一一次见到不是客气疏离的场景时,两人却是在吵架。
那是在容岩要去Y市的前一天,白有凤忍无可忍跟容岩大吵了一架,他躲在他们卧室的衣柜里,本来是同隔壁邻居家的小孩子玩捉迷藏 , 却不慎听到他们吵架。
当时他害怕极了,白有凤尖锐地声音一直在耳边回响,“你就是爱他是不是?即使他是个不男不女的妖怪 , 你也放不下他是不是 , 那我算什么,我给你生了孩子,我算什么?”
他听不到容岩的回答,他能感觉到白有凤的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