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放在床上,她向旁边滚了滚 , 等他爬上床,她又自动自发地滚进他怀里,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生怕他会离开似的。他叹息一声,揉了揉她的发,“安心的睡吧 , 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咕哝一声,不肯睡,眼皮直打架 , 仍睁着迷迷糊糊地眼睛看着他 , 像是要望进他心里去似的,娇娇软软的说:“你答应我,我没醒之前,半步都不能离开我。”
他心里柔软,眼眶微微的眨红,他又如何不懂她的恐惧呢?“好,我答应你。”
她终于安心的沉沉睡去,容君烈拿起她的手机开机,想了想 , 拔了电话给景辰熙,景辰熙打了一晚的电话都关机 , 这会儿叶初夏主动打电话过去,他气急败坏的道:“叶初夏,你越来越行了啊,总是玩失踪,你不知道家里有人会着急么?”
容君烈安安静静地听着,等他训完,他清了清嗓子 , “景辰熙,我是容君烈。”
那头的人顿时石化,过了许久 , 才传来他恶毒的声音 , “你没死啊?我以为你早就死在那荒郊野外了。”
容君烈皱了皱眉头,垂眼看了一眼在睡梦中都不安生的小女人,伸手轻抚了抚她蹙起的眉头,“我没死很让你意外么?”
景辰熙简直咬牙切齿,就在他有那么一点点希望能陪着叶初夏天长地久时,这个男人却又出现了,他如何不恨?只是想到那个小女人,他心里的恨又一点一点化开来,她最希望的不就是他归来么?
只要她开心,他也就开心了吧。
“一点也不意外,既然小叶子的手机在你手里 , 那么说明你们已经在一起了,我知道了 , 你好好照顾她,怀孕的女人脾气很暴躁,你当心。”幸灾乐祸地说完,他爽快的挂了电话。
然而心却不似动作那么爽快,外面明明阳光明媚,他却觉得心里一阵窒闷 , 是该谈一场恋爱了。
容君烈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会心一笑,将手机搁回床头柜上 , 他弯腰在她唇上亲了亲 , 然后滑进被子里,拥着她补眠。
这一觉,两人一直睡到日落黄昏,当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时,叶初夏睁开了眼睛,偏头看着距离自己不到一寸的俊脸时,她呼吸都停顿住了。
伸出手指描摩他的五官,在他薄唇上流连忘返,这一刻 , 她才真正觉得他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她了。
其实容君烈早在她醒来之前就已经醒来了 , 见她的手指一直在唇上游走,他忍无可忍,最后张嘴含住她的唇。叶初夏惊叫一声,猛得抽回手,爬坐起来,脸羞得通红。
容君烈笑呵呵地看着她 , 以左臂撑起上身,打趣道:“怎么,害羞了?”
叶初夏的脸红得像苹果,偷偷看他被他撞见 , 心里的尴尬可想而知 , 她抿着嘴不说话,他叹了一声,也跟着坐起来,将她拥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处,“小傻子,我是你老公,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不用害羞。”
叶初夏脸上直冒热气 , 她羞涩地埋下头,却听他调笑 , “我还记得昨晚有人将我全身都亲遍了哦。”
叶初夏大窘,一个拐子递过去,容君烈闷哼一声,脸上的笑意更深,他偏头含住她努起的嘴,直到两人呼吸都乱了 , 才松开。
昨晚那样的剧烈运动,他怕会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一直不敢放开手脚去折磨她 , 而现在 , 他身体又热了,却拼命克制自己,他提醒自己,她是孕妇。
默念了几遍,身体的灼热才缓缓清减,叶初夏靠在他怀里,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膛上游走,眼底迷蒙起来,“君烈 , 告诉我,在巴西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容君烈心头震动了一下,知道她迟早都会问起这事 , 他也想好了说词,轻描淡写道:“那个种族以为我是外来入侵者,所以当晚就打算就地正法,当火势烧起来的时候,天上却下起了雨来,也许是我命不该绝吧。”
他再怎么轻描淡写 , 都无法将当时凶险的情况减弱半分,叶初夏想起那个噩梦,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 “那一刻 , 你一定很绝望吧,君烈,对不起,在那个时候,我竟然没有陪在你身边。”
“不,我不绝望,我庆幸的是,我在我们的爱最浓烈的时候死去,那么我们不会面临背叛与出轨 , 你也会将我记在你心里一辈子,永不会忘。只是遗憾 , 遗憾不能跟你回到挚爱岛上,逍遥一生。”容君烈淡淡的道。
叶初夏被他的回答气得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你出事那天,我做了噩梦,我一直安慰自己,那是假的 , 那是因为我担心你,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没想到竟是真的 , 对不起 , 对不起。”
容君烈的手轻轻点上她的唇,“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为了你,我甘之如饴。更何况,我现在不是活着回来了么?”
叶初夏心里的愧疚全都化作一吻,消融在彼此的深吻中。过了许久,两人才气喘吁吁地松开彼此。容君烈重新调整了一个姿势,开始细说那段离奇的遭遇。
听他说他被蓝色人种抓住,并且架上火堆 , 大火燃烧起来时,她的心一阵揪紧 , 又听他说后来下起了大雨,将大火烧灭,那些蓝色人种尊称他为天神,她的心才稍微放宽。
而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自己当时受了多重的伤,叶初夏怎么会不明白呢 , 昨晚她亲吻了他全身,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虽不至于体无完肤 , 却也足以看见当时的情形有多惨烈。
她再一次拥进了他 , 将自己的心疼借这着拥抱传递给他,“都过去了,不要内疚,也不要心疼,好吗?”
她用力点头,可是心里却疼得似要炸开来,如果早知道他去了会受这么多磨难,她拼死也要阻止他,“你出事之后,我去了巴西 , 我找到那个探险队,他们当时拎回了你的包 , 我当时绝望得就想追随你而去,幸好,幸好我坚信你一定会回来。”
容君烈想起昨天她对叶明磊说的话,她说如果他不回来,那么她就等到死,等到去地狱里见他。原来她早已经打定主意 , 无论如何,都会等他回来。“幸好,幸好!”
否则他归来,她却已死去 , 那该是这世上多么悲凉的事。
“你知道吗 , 我在原始部落里遇到一个人,她解了小鱼儿蓝发之秘。”容君烈感叹之后,又想起一事来,他轻轻说,眼底的光芒却分外明亮,原来他与叶初夏并非什么亲表兄妹。
叶初夏一听,分外激动起来,拽着容君烈的手无意识收紧,指甲掐进他的肉里也没发觉 , “你说什么,真让你误打误撞撞出来了?”
容君烈满头黑线,见她脸色迅速红透了 , 他才不紧不慢的道:“我在原始部落里遇到了失踪很久的外祖母,白少棠的发妻商静。”
“啊??”叶初夏惊诧地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瞪着容君烈,一时难以消化这个消息。她曾听莫相离提起过,白少棠死后,商静跟商翩翩好像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 没想到一个去了原始部落,一个改名换姓嫁给了容岩。
容君烈的手指如羽毛般在她肩上轻轻抚过,他的心脏却渐渐攫紧 , 回忆起当时的情况来。当时他被架在柴堆上 , 火势渐猛,他满眼都是猩红的火舌,无处不在。浓烟呛得他睁不开眼睛,他已经感觉到自己两腿的布料被烧焦的味道,以为自己肯定死定了,没想到一场暴雨迅疾而来,烧熄了大火,他宛如天神般重生了。
身上的伤,是因为布料着火后 , 一时没来得及扒下来,裹在身上造成的重度灼伤 , 而他的下巴跟耳后,也是当时被火苗灼伤的,所以伤势没有身上的重。
如果当时他被及时送到医院,也许伤根本就不会这么重,只是在那种原始部落,有的只有巫医 , 因此耽误了最好的救治时间。
那时候他没被大火烧死,族长发话要重烧,商静赶了来 , 那个垂垂老矣的女人 , 眼神已经浑浊,看到他时,眼睛里却骤然迸发出一种惊人的亮光。
当时她看着他,良久才喊了一句:“少棠。”
那是在一群蓝皮肤蓝头发中唯一见到的一个黄皮肤黑头发的女人,他们对她极恭敬,包括那位长者,对她的态度都是恭敬有加。而她生涩的中文,激起了他最后一丝希望,他只说了一句“救我” , 就昏迷过去。
十天后,他的身体刚有了点起色 , 就急着想见商静,急着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小鱼儿的蓝发之秘跟她有什么关系。
他很不想往狗血的情景方面想,但是商静给他的回答,就偏偏很狗血。商静20岁的时候嫁给那时候还化名为商战的白少棠,她对他一见钟情 , 便央着父亲用手段强迫商战上门。
商战是只桀骜的雄鹰,两人虽同床共枕,可是除了上床 , 他根本不会再碰自己一根手指。渐渐的 , 她不安于这样的相处模式,哭过闹过也绝望过,仍旧没有打动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