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就被惊吓住的葛村长见古云清真的要杀李大狗,也害怕了起来 , 吞咽了下紧张的口水,颤抖着开了口:
“我……我说……云清啊 , 你可别杀人啊……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娘想一想,她辛劳了大半辈子 , 现在还在大牢里受苦呢,你要是杀了李大狗,你下半辈子可怎么活啊?谁替她养老送终啊?”
古云清抬起清冷的眸子,斜睨了一眼葛村长:“是吗?我记得那日我娘入狱是村长带着李大狗来我家中的,我家的田契也是村长收起来给了李大狗的,说起来我娘入狱还少不了村长一笔呢!”
葛村长听完,瞬间遍体生寒 , 不敢再说话,只是讪讪的看着古云清。
李大狗涕泗横流 , 趴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早也不敢了,只要你放了我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求求你……”
若不死一把刀子横在李大狗喉咙间,他说不定就爬到古云清脚边抱着她的腿求她了。
萍儿这时候终于怯怯的出声:“大哥,大哥……你不要杀人……”
古云清回过头,用另一没有拿匕首的手在萍儿头上摸了摸,眉眼温和。
萍儿见到她这个表情,心里才松了一口气,一双大大的瞳仁中的惊怕少了许多。
李大狗还一声声念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古云清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冷冷的开口道:“不杀你?你说我凭什么不杀你?”
“只要你不杀我 , 你让我干什么都行,你家的田地我还给你 , 你娘亲马上就能从牢里出来 , 还有,还有银子 , 对,我可以给你银子,你想要多少都行!”
“呵……”古云清笑声清冷,将刀子往下紧了几分:“我妹子怕见死人,所以我今天倒是可以考虑放你一命,不过 , 你得让我满意了我才能放你,不然我不介意将你四肢的筋骨划断,丢到山上喂野兽!”
凌厉的语气充满了戾气。
李大狗跪在地上 , 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嘴里面满口应道:“您要什么都行,只要你放了我。”
“首先呢,派个人去你家把你的田契,房契全部都拿过来。”
“是……是……”李大狗对身后趴在地上不曾起身的小斯喊道:“快,滚回家里,把房契地契都拿过来。”
一名趴在地上的小斯忙爬起身子往院门外面跑,古云清瞧了他一眼,清冷的对李大狗道:“若是这小斯对你家里乱说了些什么 , 我可不保证手中的刀子会不会划烂你的喉咙,有人跟着这小斯回来了 , 那更好办 , 反正你在我刀下,我手指一动 , 就能送你去见阎王,其他人就算来了也没有用。”
古云清手中匕首一动,李大狗一缕头发掉落在了地上,古云清赞叹道:“我这把刀子可真锋利!”
原本要走出院门报信的小斯脚下一软,一阵寒意从脚底传到头顶,接着就听见李大狗在院子中大喊:“去拿地契房契 , 敢乱说带人过来,老子回去弄死你!”
小斯脸色惨白,出了古云清家的院门。
古云清家门口没有一个人 , 村子里面都住得近,有什么声响藏不住,村民们都知道李大狗去了古云清家,故意躲开,却没想到院子里面发生了这样的一幕。
葛村长在一旁站着,五十多岁的老人也一脸害怕,悄悄挪着步子往院门靠近。
“村长,您现在还不能走,得劳烦您做个见证。”
清冷的声音一响 , 葛村长就遍体生寒的站在了那儿,脸上陪着僵硬的笑:“不走,不走!”
“那就好!”古云清淡淡道。
不大一会 , 那小斯就取回了李大狗的全部地契房契 , 交给了古云清,古云清看了看 , 没有做声。
李大狗小心翼翼的道:“这些都给您,您现在能不能放了我?”
“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古云清白了他一眼,抬起眸子对从刚才便一直未出声的少年道:“去帮我把纸笔拿过来。”
少年拿了纸笔,古云清递到了李大狗手中,嗓音清冽的道:“写!今有古氏云清给我一命之恩,此恩重于泰山 , 我李大狗甘愿将名下所有地契房契财产转增于她,以谢赠命之恩 , 并立下字据,永不得作废,由回龙村葛村长见证。”
李大狗暗暗咬碎了一口牙,却不敢不写,按照古云清说的一字一句写了下来,最后签上了大名,葛村长也签了名字,古云清提笔也签了字,就将这份字据收入了怀中。
院子中一片寂静 , 古云清这样明目张胆的夺人财产,却没有人敢说话。
“李大狗 , 你回去之后会不会再上门来我家闹事?”古云清居高临下的的看着李大狗道。
“自然不敢 , 以后再也不敢了……”李大狗连连摇头。
古云清本就存了心思以绝后患,想着手中拿捏了李大狗的全部财产 , 眉心蹙起,若是李大狗回去义愤难平,再上门存了鱼死网破的心思,倒也不太好。
“那就好,我还怕你上门寻仇呢!不过我这位兄弟的身手你们也见识过了 , 来多少人都是自寻死路!”古云清在李大狗面前晃了晃手中的房契地契,又接着道:“我也不是那种夺人财产的人 , 今天让你立下契约不过是个手段,你以后若是老老实实不找我麻烦,我自然会原数归还!你每做一件好事,我就归还你一张地契,你觉得我这个法子可好?”
李大狗眼前还被明晃晃的刀刃抵着,哪敢说不,连连点头说:“好,好法子!”
古云清点了点头,声音温和的道:“那就好!,现在,去大牢里将我娘接回来 , 我在这等你,若是这件事办砸了……”古云清阴测测一笑 , 也不说下去。
李大狗立即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的开口:“我……我……”
古云清含着冷意的眸子扫了他一眼:“怎么?”
李大狗脸色惨白的道:“这……这不是我不愿!”咬了咬牙心一横 , 索性全都说了出来:“这事原也不怪我,我压根没存对你娘存心思,这全是你爹的意思……”
古云清眉心紧了紧 , 脸色如常的对李大狗说:“说。”
李大狗连连点头,忐忑的将整件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古云清那进京赶考的父亲并没有客死异乡,而是中了举在上京做了官,并且又娶了一位官家女子做夫人,生怕村子里的古氏带着孩子寻到上京 , 被那官家小姐知道他原有妻女,于是暗中给李大狗通信 , 让他带着欠条大闹古云清一家,强娶古氏,若是不从就将古氏关进牢中。
李大狗虽然是个土地主,人恶了些,但也从来没对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的村中妇人有什么心思,不过是被古修德许了好处,答应给他五十亩良田,再加上古修德这人又在上京做了官,他也想讨好讨好 , 于是就答应了这件事。
这才有了十两纹银借条之事。
李大狗说完,偷偷抬眼看了看古云清的脸色 , 见她一脸平静 , 心中不禁没底,若是平常人乍然知道自己父亲抛妻弃女还把妻女往死处逼,怎么也不能这么平静啊!
古云清心中自然泛起了波浪 , 抓着匕首的手更紧了些,虽说那古修德并不是她爹,却还是忍不住替这个身子悲哀,怎么会摊上这样的爹,不免回头看了看萍儿 , 见那小丫头似乎呆住了,不由皱了皱眉。
她从怀中掏出一张房契递给了李大狗:“很好 , 这张房契还给你。”
李大狗不敢伸手去接,只看着古云清的面色,心中七上八下的。
“现在,去大牢将我娘接回来,我会再给你一张房契。”古云清又开口道:“当然,你也可以不去,不过……”她澄澈的眸子看了看手中散发着寒意的匕首,没有说下去。
李大狗身子一缩,怯怯的道:“这……这……不是我不去,我是怕你爹……”
古云清眸子清冷 , 平静的道:“你只管去,回来后让人捎信去上京 , 就说我们全家老小都信了他死在上京 , 在家中给他办了丧事,再加一句 , 就说我奶奶与我娘断绝了关系,我娘已经有意改嫁,让他将心放在肚子里。”
李大狗连连称是,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古云清手中的刀刃:“你等着 , 我这就将古大姐接回来,这就去。”
古云清吹了下匕首 , 将刀鞘合上,扫了一眼院子里的所有人:“今个这院子里的事儿,外头有一个人说道,你们都仔细下自己的舌头,别嚼了舌根半夜起来发现自己舌头没了。”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下意识的捂住了嘴,李大狗赶忙对身后的小斯吼道:“今个这事谁也不能说出去,说出去我就扒了他的皮。”
说完,又讨好的看向古云清:“我们去接大姐回来。”转身带着小斯就往院门走去。
古云清轻声对站在一旁的少年道:“露一手,吓他们一下!”
少年黑眸平淡无波 , 只一挥手,开了一半的院门倏地合上 , 谁也没看见他怎么动的 , 一瞬间他已经站在了李大狗面前,五指掐在李大狗脖颈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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