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我凭借着在英国留学的经历在A市找到一份让人很满意的工作。不久前,我在一个许久没有登录的邮箱里找到一封寄予十天前的邮件。
这似乎成为了我同意公司安排来到北川分部的一个重要原因。
从北川下火车是在中午,因为不是黄金假期的原因,火车站显得格外的冷清。
空荡荡的候车区,我只背了一个包,有一个人他告诉我:我喜欢简单的 , 不想被任何东西束缚住我的脚步。人应该往前走 , 不要回头。任何东西都有可能绊住你的脚步,让你重重的摔在地上。
就像我离开的时候没有送行的人 , 我从火车上下来也没有迎接我的人。
在这里有人挥手告别,有人相拥着团聚。
火车站步行十分钟,就会达到北川最著名的圆形广场。
巨大的圆形广场白鸽被游人喂养的很好 , 我看着从头顶掠过的一只又一只的白鸽 , 十二月的天气北川还没有真正的冷下来 , 但是阴晴不定的天气还是让人很容易就感冒了。
“小姐你是一个人来旅游的吧?”是男人的声音,我回头望着他,他穿的有一些单薄,手里拿着画板:“我替你画一幅画吧,很便宜的。”
 ;他的衣服洗的已经有一些起球了。我想起了她,那个叫做苏桐的女生。我迄今为止唯一的朋友。那时候她也经常回来街上帮别人画画,拼命地打黑工。然后紧闭着双眼将好不容易挣来的钱扔进一个叫做‘美术’的钞票焚烧炉里面。她的家庭供不起她学画画,但是我觉得那是她的梦想,所以我很支持她。
可是她对我说。
「我其实一点儿也不喜欢画画。所有人都觉得那是我的梦想 , 但是你知道吗?只有有钱人的梦想才能叫做梦想,我这样的最多叫做美梦。」
我点头,随意的摆了一个姿势。他画的跟我想象中要不一样的多,就像是匆匆在人海中看一眼,画的上方写着:致我美丽的小姐。
“你长得很好看,为什么要这么的不开心呢?像你这样的小姐应该多微笑,喜欢笑的人运气都不会差。愿主的好运可以永远相伴与你。”
我触及到画纸上的眼睛。我不记得给了他多少钱 , 拒绝了他的找钱。
那片眼神 , 有一些伤感,有一些迷惘……
我想那不是悲伤,因为悲伤是一种让人止步向前的东西。我早就将它遗留在那一年的北川了。
圆形广场巨大的钟发出厚重的声音 , 震的人耳朵有一些疼痛。我站在公交车站上,错过了一班又一班去事务所的车,望着人海中的匆匆眉眼……
想起了以前用‘年少’为借口,轻描淡写了错过…
我看见那个站在拐角处的男人,他穿着灰色的大衣 , 比起我上一次见到他 , 他变得更加的消瘦却越发的成熟。他双手插着口袋 , 他在抬步朝着我走来。紧接着周围的一切开始虚化,我们之间的距离开始被拉长然后是无限的放大。我听见他在叫我的名字,他说:“林朝白,好久不见。”
对,林朝白。这是我的名字。
“好久不见。”
**
有人问我:爱情是什么?
我说,我的爱情叫做何溪。
他又问我:何溪是谁?
我说,何溪就像是一个被囚禁在一片炙海之中,孤岛之上的王。我过不去,他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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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岛》
2016年3月17日凌晨3点 定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