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吟看着莫季舒坐在一旁神色凝重,心里更多了几分疑惑。难道自己的身体真的有异样?
“郁三小姐,你中毒了。”莫季舒拧着眉头,“这毒是慢性的,通过食物渗入胃肠 , 会慢慢的让你没有食欲 , 神智消极,到最后郁郁虚弱而死。虽然看似十分缓慢 , 但从中毒的第一天开始 , 不出三月,可谓是手段极其狠辣。”
羡吟又从广袖中拿出那解药,“你再看看这是不是我所中之毒的解药?”
莫季舒连忙拿过来嗅了嗅 , “在下现在还不能断定这是不是解药 ,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此药丸清香扑鼻,带着灵气,里面有很多珍贵稀有的药材,的确是提高内力修为、强身健体的灵药!”
羡吟垂下头 , 心中叹息,看来尹之川并没有骗自己,能在天牢动手脚的人还能有谁?
“三小姐,恕在下直言,你这院子里有些花草的确不该养,对女子的身体无益。”莫季舒的眉头深锁,眼神却瞟向了院外的那些花卉,“害人终害己,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不是三小姐这样的聪明人用的。”莫季舒起身拱手一礼 , 转身离开了雪饮阁。
羡吟看着外面那些馥郁馨香的花卉,嘴角牵扯出一个笑容,那是郁令仪最爱的花卉,可以不顾高贵的名声让颦儿常常来偷,自己怎么能不好好报答她呢?“即便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又有什么关系?就算同归于尽 , 我也要让她体会到失去的痛苦。坠入地狱的那一刻 , 或许她就明白自己曾经有多残忍了。”羡吟冷笑着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要我死,我偏要活着!”
旗妃气色憔悴的坐在梳妆镜前 , 看了看自己鬓边的白发有些失神 , “辰佩,皇上已经多少天没来看过本宫了?”
辰佩端着药碗走进来,微笑着安慰道 , “娘娘 , 该喝药了。”
“本宫问你皇上有多久没来看过本宫了!”旗妃有些愠怒之色,自从襄王叛变之后,自己受了伤身体虚弱不堪 , 可皇上却来看过几次就再也没了音信。连五殿下都鲜少见到他,最近也失去了往日的风采。“明明是我们母子两个立功,可到最后却落得这般下场。皇上到底是要为哪般啊?”
“娘娘,其实……”辰佩叹了口气,“其实皇上最近都和八殿下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不说,还时常让八殿下对大臣的奏折加以评论。其它皇子的风头全都让八殿下给遮盖住了,再加上夏妃突然暴毙,皇上对八殿下的疼爱简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这样下去的话 , 很难说太子之位是不是八殿下的。”
旗妃拍案而起,“一派胡言!太子尚在不说,其它几位皇上陪伴皇上多年,八殿下他云游在外何时管理过朝政?皇上即便是再偏心,也不可能把江山交给他。”
辰佩叹了口气 , “太子殿下现在这个样子 , 皇后可是郁闷死了,最近经常去陪着太后娘娘 , 兴许是想让太后娘娘帮着说句话,让太子能够参加中秋的团圆宴呢!”
旗妃冷哼一声 , “她想的美,本宫岂能让她如愿?辰佩 , 走 , 跟本宫去一趟洪福宫。”
“娘娘,您这是……”辰佩一脸为难的皱起眉头,“娘娘 , 这个时辰,太后怕是正在和皇后喝茶呢。若是去了岂不是让人说是非?”
“有什么可是非的?本宫也是皇上的人,去看看太后无可非议。”旗妃冷哼一声,插在发鬓上一支如意多子观音簪……
洪福宫。
庄太后和皇后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时的点点头,旗妃走进去的时候,皇后的眼底闪过一道诧异的光亮。
“旗妃来的正好,哀家和皇后刚刚还提起你呢!说你护驾有功,过节应该赏你点什么。”庄太后满面春风,一点也不像是有事情烦忧的模样 , 倒是皇后这段时间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一样。
旗妃连忙屈膝行礼,“太后这是折煞臣妾呢,臣妾保护皇上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哪里用的着赏赐呢?若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这件事情是可做可不做的 , 倒是让人笑话了。”
皇后微笑着说道 , “可功过赏罚本就应该清明,旗妃立功却没有赏赐 , 岂不是有失皇家的颜面?更何况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 加重惩罚和大行封赏也可以让天下人都知道,谋反叛逆是罪大恶极之事 , 从而起到一些警示的作用。”
“皇后说的不错 , 旗妃,这件事情是要赏的,若是你执意如此 , 哀家让皇后赏点小的就是了。”庄太后上下打量了旗妃一番,有些心疼的说道,“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总该注意身子才是,这次救驾恐怕损伤身体不少,以后可要多多注意。对了,你头上戴着的可是生下老五的时候,哀家赐给你的那支如意多子观音簪?”
旗妃羞涩的低垂下头,“太后娘娘好眼力,当年能够平安生下子都 , 全赖太后娘娘赐给臣妾的这支簪子给臣妾带来福气。臣妾不管到何时都不敢忘记太后的恩泽,今日想到来看望太后特意戴上,若是平时臣妾都不舍得拿出来的。”
“旗妃可真有心呢!”皇后酸酸的说了一句,低头喝茶。
“那是自然的,可是有一桩事皇后娘娘怕是不知道。这根如意多子观音簪可是离开过臣妾呢!当年夏妃怀着八殿下的时候身体羸弱 , 臣妾怕她有恙 , 就把这根簪子送给了夏妃,希望能保佑她平安诞下皇子。”
庄太后笑着点了点头 , “说起来这件事情哀家也是知道的 , 当年老八早产,但好在母子平安。老八向来身体虚弱 , 又偏爱书画风雅 , 倒是和夏妃很像。这些年来一直将养着,也没想到夏妃竟然就这么走了。好在老八长的好,玉树临风的……”
旗妃笑着点了点头,“说的是呢 , 人家都说八殿下虽然身子弱,但是长的是最像皇上的,连太子都不如……”说到这里,旗妃的脸上尴尬的笑笑,“臣妾失言了。”
皇后冷笑,“太子不管像不像皇上也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更是皇上的亲生孩子。”
“姐姐这话就过了,难不成您的意思还是八殿下不是……”
“住口!”庄太后的脸色阴沉,“是什么事情都能拿来胡说的吗?你们也太没分寸了!”
旗妃尴尬的笑着道,“都是臣妾失言了。对了,太后娘娘 , 马上就要到中秋了,每逢中秋必定要举办团圆宴,今年……”
庄太后想了想,沉着脸说道,“今年国库空虚,本不应该铺张浪费 , 但是独孤家又在此 , 不能不办,这个度很难掌握。不如就带上桐妃一起操办 , 她身子虽弱 , 但好在她是独孤家的人,算是能有点说辞。”
“太后的意思臣妾明白了 , 不过臣妾最近有伤在身 , 皇后娘娘又向来体弱,桐妃多年幽居姮芜宫,根本没什么经验。所以臣妾想召郁家三小姐和苏大小姐进宫帮衬一二。”旗妃瞟了眼皇后的神色 , 只见她略有迟疑,旗妃微笑的问,“不知道太后您的意思……”
庄太后含糊的答应了一声,“自然是好的,能有人帮衬着最好不过,那两个孩子也是很能干的。再把青夏叫上,她也是个贤能的,这样也省的哀家不放心。”
“是!”
两人前后离开洪福宫,太后看着旗妃的背影目光复杂。一旁的玉英姑姑皱起眉头,“太后,您是不是还在为刚才旗妃说的话担心呢?”
“旗妃虽然是失口之言 , 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当年夏妃和襄王郎情妾意,差一点就在一起了,襄王叛乱当日夏妃又暴毙,这样的感情很难让人不怀疑。”庄太后深吸了一口气,“玉英 , 皇家的血脉是不允许有一点闪失的 , 找个机会去查一下吧!这件事情只准和哀家汇报,明白了吗?”
玉英姑姑连忙屈膝行礼,“太后放心,奴婢心里清楚着呢!”
羡吟服下解药之后找莫季舒检查过 , 体内的宿毒已清 , 的确是解药无疑。她的心里担忧着尹之川的伤势,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 一时之间很失落。看着墙角挂着的那盏水晶灯 , 心里烦乱如麻。
“水深水浅东西涧,云去云来远近山。”羡吟握着那云水佩若有所思,他告诉过自己可以去闻人楼找他 , 可是闻人楼已毁,也从未听说过新建的闻人楼在何处,如何能找得到?他不像是一个说大话的人,闻得百声,人群重楼,人群之中尽是楼宇!
“难道……”
“小姐,老爷有事说要找你呢!”清茶走进来,叹了口气,“听说是要您进宫帮忙筹备团圆宴,奴婢总是有些担心。”
“团圆宴?”羡吟从床榻上起身 , 不禁皱起眉头,“好好的团圆宴要我去做什么?流烟姐姐可去吗?”
清茶点了点头,“奴婢刚刚偷偷打听过,不只是苏大小姐还有七殿下妃都会去的。小姐,我看您还是推了吧,就说您的病还没好 , 或者是换季染了风疾,反正奴婢这一次真的不想让您再进宫了!”
不知道为什么清茶的心里总是弥漫着强烈的不安 , 听说要羡吟入宫准备团圆宴后更是心噗通直跳,总向要出什么事儿似的。清茶叹了口气 , “最近 , 奴婢总觉得周围像是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一样,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小姐您有没有感觉到?”
羡吟神色一怔 , 突然香气旷野说的 , 为了见自己冒着很大危险,难道这雪饮阁周围真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