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平远连忙握住她的手,“你没事吧?有没有烫到?”
“七殿下不用担心,都是青夏自己太笨了。”庄青夏忍着火辣辣的疼痛,脸上却依旧挂着微笑。细嫩的手指已经烫红了,自己这样的羸弱千金,何时受过这样的伤?
越平远叹了口气,“都怪本王不好 , 心里在想着其它的事情 , 就一时忘记了。”
庄青夏莞尔一笑,“七殿下心系朝政 , 但也要注意身体 , 切莫因为朝政把自己的身子累坏了,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越平远疑惑的笑看着她 , “别人都说为了朝政鞠躬尽瘁也在所不惜 , 为何到了你这里却总说朝政没有身体重要呢?据我所知,庄正妃你也不是气量狭小的女人呐!”
“能得到殿下如此印象,是青夏的荣幸。”庄青夏娓娓道来,“为了朝政和国家鞠躬尽瘁 , 自然是高尚,可转过头来想想,能够这样做的必定是国之忠臣和栋梁,若是他们被累坏了谁来处理朝政?弃国家于不顾岂不是更加不忠不义?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有保重身体,才能更好的报效国家呀!”
越平远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庄正妃的确见解独到,而且更加实际。细想想除去虚名之外,自然是保重自己才有机会多多为朝廷效力。一时的牺牲 , 只会加重朝廷的负担和杀戮,又能有什么作用呢?”
庄青夏欣慰的点点头,“殿下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再好不过了,还请殿下看在皇上需要您分担政务的份上,好好的保重身体。殿下时常在仪侧妃院中相伴,青夏身份特殊多说无益 , 所以也只能叮嘱殿下您自己了。”
越平远神色一怔 , 不得不承认庄青夏为人老成,思虑周全。若是她直接告诉郁令仪这些 , 必定会引起郁令仪的不满 , 倒不如直接告诉自己,更显关心和亲密。
越平远拉住她的手 , 让她离自己更进一些 , “庄正妃温良娴熟,体贴入微,能有你在身边是我的福气 , 府上由你打理我也很放心。令仪她虽然有时候爱使小性子,但是心地不坏,你多让着她些就是了。毕竟你是正妃!”
“青夏明白,殿下不必担心青夏会为难仪侧妃,青夏深知家宅和睦之道,必定不回让殿下忧心的。”庄青夏笑的有些落寞,虽然越平远鲜少与自己说这些贴心的话,但是她的心里却更加难过。一句‘庄正妃’,一句‘令仪’ , 亲疏已分,爱与不爱,都是无情!
越平远笑着点了点头,“庄正妃的确是不用我操心的……”屋子里的气氛顿时有些暧昧,庄青夏站在他的面前低垂着头,脸颊酡红 , 越平远搂住她的腰肢有些难以言喻的美好。
“对了 , 七殿下,今日叫您前来是有事想要和您说。”庄青夏连忙退后了几步 , 神色自如的说道 , “今日青夏入宫探望太后和皇后,正巧遇到了在御花园中散步的皇上和八殿下 , 两人似乎很是亲密。八殿下为了逗皇上开心 , 到书上把落下树枝的雏鸟送回窝里,不小心刮破了衣服。皇上当即就把自己年轻时做太子穿的衣服赐给了他,后来寇宗正前来说独孤大小姐求见 , 皇上竟然以八殿下为由拒绝召见。”
庄青夏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说道,“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独孤大小姐可是独孤家的掌上明珠,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皇上这样拂了独孤大小姐的面子,足以见得对八殿下有多上心了。”
“那太后和皇后呢?”
“皇后自然是不欢喜,太子现在的形势不好,皇上不闻不问 , 却对八殿下那么上心,而且夏妃刚刚过世,皇上也念着呢!”庄青夏叹了口气,“如此一来后宫怨声载道,八殿下在朝中也树敌不少 , 倒也不能说不是一桩好事。可……”
青夏有些无奈 , “太后毕竟没说什么,青夏在太后那里可没有探听到一点不高兴 , 反而还说哪个都是自己的皇孙 , 哪个都是皇上的儿子,又什么区别?反而警告了皇后娘娘 , 八殿下刚刚失了生母不可怠慢。”
越平远勾起唇角,“所以你就担心了?”
庄青夏不由垂下头 , 表情淡淡的,“俗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青夏自然不看的那么早 , 但是担心倒也是有的,毕竟太子的形势和皇上的身体……都是江河日下!”
“你不能进去!殿下和正妃还在里面说话呢,你一个丫鬟进去算怎么回事啊?这也太没规矩了……”门口的连翘突然喊了起来,似乎与有人闯进来。
庄青夏皱起眉头,一脸的怒意,“这丫头怎么如此不懂事?七殿下在此还大吵大闹的。”话音刚落,本想出去教训几句的庄青夏却停住了脚步。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说我没规矩?我可是特意来请七殿下回去的,七殿下平日都宿在仪侧妃那里,今晚自然也是要如此的。更何况我们仪侧妃今日身子不适,七殿下若是知道了 , 一定会心急着要去看的!”那丫头冷哼一声,声音跋扈嚣张,似乎是郁令仪身边的颦儿。
庄青夏退了回来,微笑着说道,“殿下 , 仪侧妃既然不舒服 , 您还是去看看吧,毕竟今晚刚从母家回来,仪侧妃怕是不适应呢!”
越平远似是舒了口气 , 有些愠怒之色 , 起身出了屋子。庄青夏虽然不舍,却咬牙狠心下来。
“你在这里闹什么闹?不知道这是正妃的房间吗?就不怕打扰正妃休息?”越平远声色俱厉 , 很是威严。
颦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 “七殿下息怒,奴婢也是替主子着急。主子自打从郁家回来就不舒服,一个劲的头晕恶心 , 迫不得已请七殿下过去看看。”
“头晕恶心?”越平远冷哼一声,“见到本殿下就不头晕、不恶心了吗?身体不适应该找大夫,本殿下又不会看病!”
庄青夏听到颦儿的话,脸色顿时青白起来,浑身僵硬的看着她嘴角略有得意之色。难道郁令仪她……
“庄正妃,我们进屋休息吧!”越平远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却发现冰冷僵硬。
庄青夏回过神来连忙屈膝一礼,“七殿下,见颦儿哭成这个样子怕是真的很严重,不如七殿下去看看吧。万一真有个什么 , 七殿下可要追悔莫及的。”
越平远目光复杂的看着她一阵,突然不明白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不愿意自己留下?
庄青夏连忙弓着身子,极为恭谨的态度说道,“殿下似乎对女子的身体知之甚少,仪侧妃可关系着皇家血脉呢!”庄青夏别有深意的眼神让越平远立刻明白过来。
“庄正妃果然是心细如尘 , 是我疏忽了!”越平远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 “好,我这就去看看 , 晚一会儿再来看你。”
庄青夏微笑着点头 , 目送他们离开。身旁的连翘叹了口气,“正妃 , 七殿下这一走,可还能回来了吗?您为什么不留住他呢?”
庄青夏落寞的笑着摇了摇头 , “他若心不在此,留下人来又有何用?他的心若是在此,即便人不再 , 他也会想着回来的。有些时候一味的留,倒还抵不过若即若离之美。”
晨光微启。
雪饮阁内已经有雪白的身影在落花之中舞剑,可说是舞剑,手中却什么都没有,以指为剑而已。羡吟一个回身内力激起一片落花飞舞,身旁却突然多了一个人。
她转眼看着那人单膝跪地,眼神冷冽,“旷野?”
旷野的身下多了一滩血迹,脸色苍白如纸,“郁三小姐 , 我是特意奉主子之命,把这个给您送来的。”只见他的手上托着个香囊,颤抖的厉害。
“你受伤了?”羡吟连忙上前扶住他,只见他墨色的衣衫上竟然被血沁湿了,“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是谁干的?”
“郁三小姐不必知道,主子说了这里面有解开您体内之毒的解药 , 请郁三小姐速速服下!”旷野连忙把那香囊塞进羡吟的手中 , “郁三小姐,若是有一日您的眼里能看得见我家主子 , 还请你不要辜负他一番心意。”
羡吟皱起眉头 , 心中突然感到很紧张,刚刚才想起似乎从襄王叛变之后 , 就没有再见过尹之川了。
“尹之川到底怎么了?”
旷野勾起嘴角 , 有些落寞,“主子他让属下告诉郁三小姐,他没有任何事情 , 请郁三小姐不要担心。既然解药送到了,属下也该走了。”
羡吟连忙抓住他,“旷野,你说清楚,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竟然中了毒。我是何时中毒?又是何人所为?尹之川又怎么知道的?”
“郁三小姐是在天牢之中中的毒,你每日吃的饭菜都是狱卒单独送进去的,难道你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吗?”旷野叹了口气,“主子他不顾自己深受重伤,担心你在天牢里吃苦 , 特意闯进去看过你。发现你的食物中竟然有一种慢性毒药,虽然服下后不会立刻发作,但是久而久之就会对你的身体产生危害。算算日子,药量在你的体内已经积攒的差不多了。所以主子不惜危险,才会来给你送解药。”旷野粲然一笑 , “看到主子这个样子 , 连属下都觉得感动了。郁三小姐,若是有机会去看看他吧!”
羡吟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尹之川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见自己会遇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