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枝一愣,“二哥?”
面前的郁青衫一脸笑容如沐春风,丝毫不把自己偷听的事情放在心上,脸不红心不跳,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四妹,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你 , 你的武功倒是进步不少嘛!刚刚若是二哥再晚一步 , 恐怕就要受伤了。”郁青衫笑看着两个人,“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羡吟和繁枝不由无奈的对视一眼,“这句话应该问你才对吧?”
她们两个是自投罗网,也算是被沉香公主逮个正着,可郁青衫怎么会在镇国公府?
“我不过是应镇国公的邀请来和他下棋而已 , 难道还会来偷东西不成?”郁青衫笑着夺过繁枝手里的树枝 , 在递上乱画,“你们两个呀 , 是不是以为二哥我吊儿郎当的什么都不会呀?我告诉你们 , 普天之下也就只有我能和镇国公下上一局了。这么想来,我似乎也好久都没回府了,不知道我娘和二夫人吵架吵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结果?”
羡吟瞟了眼地上的字迹,虽然没有头绪般乱画 , 但还是可以看到:隔墙有耳。
繁枝心领神会,假装轻松的笑道,“二夫人和三夫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没看我和三姐都躲出来了吗?这两个女儿的婚事啊,真是让她们心急难耐的很……”
羡吟动作似是不经意的扫视周围,突然在密密匝匝的树丛后看到一丝黄色。她脑海中赫然想起庄青夏叫看茶的那个丫鬟,一身黄衣,叫连翘?
“你们两个还真是让人操心啊!既然公主留你们小住,那你们便小住就是。庄大小姐马上就要成婚了,想必也没几日你们就要回去了。”郁青衫灿然一笑,“到时候可别忘了叫二哥一声,和你们一块儿回府!”
庄盛的书房里 , 庄青夏一脸凝重的坐在椅子上,一旁放着的册子还没来得及看完,翻了一半放在那里。
庄青夏见庄盛沉默不语,心急的问道,“父亲 , 女儿马上就要出嫁了 , 公主突然住到这里怕是有些招呼不过来。父亲可否和祖父回禀一声,尽量让公主她们……”
“若是能的话,为父也不愿意让你两头担心。这个时候沉香公主来捣乱 , 为父还真想不到。”庄盛的眼底闪过一丝寒冷,“不过郁家那两个姐妹难道也是和沉香公主一起来的?”
庄青夏缓缓摇了摇头 , “郁羡吟想来聪明的很,又主意多着 , 她才不会和沉香公主这样阴晴不定的人为伍。我听说她和府上的庶妹向来不好 , 前几日还把郁红袖的婚礼搅和的一塌糊涂,现在人人都对她嗤之以鼻。这个时候带着郁繁枝来,女儿有些担心。”
“她虽和你没有那么要好 , 但是看她的样子也应该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我们毕竟是镇国公府的人,她还放肆不到那种程度。”庄盛叹了口气,“为父担心的是……沉香公主。”
庄青夏垂下眼帘思索片刻,三个人来的太巧,又似乎有着某种牵连。“难道她们都是为了那副画而来?”沉香公主口口声声说是仰慕自己的画作,可自己虽然绘画不差,在京都也算是数一数二,可她毕竟是金枝玉叶 , 见过的市面总要比自己大的多。怎么可能因为想要见识自己的画作留在这里小住?难免让人笑话……
“为父担心的就是这个!”庄盛瞟了庄青夏一眼,“那副画可是咱们镇国公府的宝贝,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什么,她们突然来这里没有别的借口,也只能说是仰慕的你画作 , 从中寻找线索。那副画关系着镇国公府的盛衰 , 一定不能让她们发现。”
“那父亲打算怎么办?”庄青夏叹了口气,“既然她们来了 , 这镇国公府的东西怕是就在她们心里已经生了根 , 在哪里找到也不在话下了。”
庄盛目光郑重的看着她,“不管如何 , 你都一定要拖上几天 , 让她们尽快走便是。”
羡吟坐在床榻上思索半天,连翘既然来偷听,那便说明庄青夏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的动机 , 而沉香公主说的那么明显,一猜也猜到了是为了名画而来。那庄青夏会不会把那副名画收的更隐秘呢?
她叹了口气倒在床榻上,“那幅画到底有什么用啊?和凌云寺的那副佛像又有什么关系啊?上次……”上次寒月光不是在越平远的军营里也抢到了一个东西,触感上好像也是画作一类。难道他们找的都是一个东西?还是一个东西的不同部分?
羡吟突然为自己大胆的猜测惊到了,那这几副画到底是做什么的?看起来完全不搭边啊。
“你还挺有本事的嘛!”
羡吟扑腾一下坐起来,看到沉香公主魅惑的冷笑坐在桌边喝茶,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你进来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分明是你想事情想的入神,怎么能怪本宫没有声音呢?”沉香冷笑,“你这么有本事来镇国公府说谎 , 怎么没有胆量直接住进七殿下府呢?本宫可是听说你姐姐已经是七殿下的人了,那个位置本来应该是你的,不对吗?”
羡吟心里一紧,她不会是以为自己要来伤害庄青夏的吧?
沉香掩面一笑,自说自话的像是个疯子。“七殿下和你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却终究还是迎娶了别人,你为自己的姐姐和情人牵线做了红娘 , 还亲手缝制了嫁衣。本宫真是为你感到可悲啊!七哥也真是够无情的 , 见到京都第一美女就把你全都给忘了,甚至还有了新欢。真不知道你姐姐到时候会不会沦落成庄青夏的手下败将。”
“公主到底想说什么?”羡吟不耐烦的垂下头 , 不肯流露出自己的情绪。
“你是借着郁繁枝的名义来镇国公府 , 表面上是来看庄青夏,实际上不就是为了在婚礼那天让她出丑吗?就像你对待郁红袖那样。”
羡吟一怔 , 心里沉甸甸的透不过气来 , 敢情这些人都以为郁红袖婚礼上的事情是自己干的。难道庄青夏见到自己留下来的时候,那眼神担忧的像是在看炸药。羡吟不由咬牙切齿的说道,“臣女可没有那个意思 , 正如公主所说七殿下能娶庄姐姐是美事一桩,至于郁令仪那便算这么多年我眼拙,只能认命了。不过好歹庄太后也不着痕迹的为我出了口气,她嫁的那么凄凉,我的心里也痛快不少。”
这话羡吟说的很是真心,既然事情已经如此,自己本来不就是为了让他们两个闹心而活着吗?这点小事只是预热,真正的战争还没开始呢!
沉香坐在羡吟面前,一脸沉静,“你也不必这样自欺欺人 , 本宫不如和你做一笔交易,帮你出了这口恶气。”
“咱们不是头一回做交易了,不知道沉香公主这次的目的又是什么?”羡吟对这个沉香公主很是抵触,不论前生今世她都没有看透过她。虽然她年纪轻轻的守寡让人心里难受,可也未免太阴险。让人看不透的人 , 总会有一种想要远离的感觉。
“我要庄青夏嫁的难堪 , 让七殿下娶的心烦,让昭妃颜面尽失。”沉香魅惑一笑 , “若是你对你那个姐姐也不怎么喜欢 , 那还要让她也痛苦一番。”
羡吟不由拧起眉毛,“这么一说倒好像是公主和谁都有仇似的。”
沉香冷哼一声,“别和我废话!”
“既然是交易,那公主想要的是什么?”
“我只要镇国公府的一副画。”
敏剑宫。
越子都跪在地上不起来 , 魁梧的身子消瘦了不少。旗妃虽然看在眼里心疼 , 但却一副冷漠的模样坐在主位上,既不叫他起来,也不说话。
辰佩皱起眉头和旗妃使了个眼色 , 生气归生气,但若是真的因为其他人的闲言碎语而影响了母子感情,岂不是得不偿失?
旗妃心领神会,叹了口气,“子都,你起来吧!虽然宫中流言蜚语诸多,但母妃始终还是相信你没有做伤害父皇的事情。这次你也受了不少委屈,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以后切忌不可听信别人的话,时时刻刻都要地方人家害你。越平远这次挑拨离间 , 差点就酿成大祸,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他也好不到哪去。”
越子都猛然抬起头,“那母妃为何不与儿臣去禀明父皇,让父皇治罪与他?他不仅挑拨儿臣与父皇之间的感情,依照旁人所说,他还有意掀起太子……”
“住口!”旗妃眉目顿时犀利起来 , “一国储君也是你能随意议论的?母妃刚刚说完 , 你又忘了,在这个宫里一定要管住自己的性子 , 若是再鲁莽谁也救不了你。这次若非皇上顾念父子之情 , 你以为你出的来吗?”旗妃见越子都又沉闷了,心里不仅叹了口气,自己怎么总是忍不住呢?“你跪安吧!”
越子都躯身行礼 , 退了下去。
“娘娘 , 您何必和五殿下生气呢?这岂不是让皇后和昭妃正好找到缝隙可钻吗?”辰佩叹了口气,“五殿下也只是一时鲁莽。”
旗妃揉了揉额头,“本宫也知道 , 但是本宫真的是害怕了,这次若非阴差阳错,宫里可就要出大事了。幸好太子他没有听从皇后的安排,否则还能活到今天吗?皇后未免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辰佩不耐的抽了抽嘴角,“娘娘您可真是,明明和皇后闹得不可开交,却又……”她心知两人的恩怨情仇,却终究看不下去这样的纠葛!